“老爺!夫人!宮里的公公來了!”方管家匆匆入府,打破午間的寧靜。
正是暖春之時(shí),許清瑜在庭院里耍著軟鞭,有下人匆匆來報(bào),說宮里來了公公,老爺和夫人正在前廳等她。
許清瑜知是冊(cè)封旨意下來了,便收了軟鞭,稍稍整理一番,快步向前院去。
宮里來的是福康公公,與御前福壽公公都是宮里的老人了。
此刻??倒c丞相夫婦客氣地聊著,都是些客套話。此時(shí)許清瑜走了進(jìn)來,??倒⒖绦δ樝嘤?。
“公公?!痹S清瑜朝人行了禮,卻被??倒珨r了下來:“小姐折煞咱家了,奴才此番是來宣讀旨意的?!?p> 許書遠(yuǎn)一看他對(duì)許清瑜那是恭敬不已,自然是有好事發(fā)生。
“正一品丞相嫡女許清瑜接旨,”福康公公展開圣旨,一家三口跪了下來,??倒饫纳ひ繇懫?,“許氏賢良,性情溫順,才德兼?zhèn)洌貎?cè)封許氏為妃,賜號(hào)昭。于三日后入住承歡宮主位。欽此?!?p> “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三人一同叩首,許清瑜又將圣旨接過。??倒Φ溃骸肮舱彦锬铮 ?p> 許清瑜向芍藥使眼色,芍藥立馬拿出一錠銀子,劃入??倒目诖铩!靶量喙??!痹S清瑜笑道。
福康公公得了銀子,笑的更燦爛了。許書遠(yuǎn)欲留他喝杯茶,??倒χ芙^:“咱家還得趕往下一家?!?p> 待幾人將福康公公送走,姜氏又拉著許清瑜的手道:“好歹是個(gè)妃位,位高權(quán)重,瑜兒應(yīng)是不會(huì)受了委屈?!痹捔T又嘆氣。
許書遠(yuǎn)則是高興異常:“我許家出了宮妃,當(dāng)真是喜事一樁?!彼愿老氯?,明日家宴,權(quán)當(dāng)是給許清瑜送別。
許清羽雖不在府,倒也得了消息,只是笑了笑,輕嘆:“是個(gè)妃位,沒委屈了她。”隨即又去整理大理寺的卷宗。
入宮的日子很快就來了,許清瑜帶著芍藥,姜氏給她塞了一箱子衣物首飾,許清瑜無奈,只得帶進(jìn)宮去。
宮車緩緩行進(jìn),許清瑜掀開簾子,朝那一府人告別。
許清瑜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芍藥也如此不安,兩人在宮車上,卻什么也沒有說。
許久,車停了,許清瑜須得步行入后宮,此刻有各個(gè)宮里的管事在門外迎著。許清瑜瞧著眼前一排人,應(yīng)該是怕小主們找不到宮殿,才這般安排。
許清瑜開口問道:“承歡宮管事在何處?”
這時(shí)走出一女子和一個(gè)公公,兩個(gè)人不卑不亢,女子先言:“奴婢晚霜,乃承歡宮昭妃娘娘的管事姑姑,奴婢見過昭妃娘娘?!倍枪缘溃骸芭攀钦彦锬锏恼剖绿O(jiān),賤名康海。見過昭妃娘娘?!?p> 許清瑜素手一揮免了兩人的禮:“帶本宮去承歡宮罷?!?p> 于是一行人向承歡宮走去。
承歡宮離御花園較近,沿途的宮殿,晚霜一一為她介紹著。許清瑜瞧晚霜成熟穩(wěn)重,當(dāng)是宮里的老人了。
到承歡宮,里面的下人們?cè)缫阎缹m里主子要來的事,全都在宮門口候著,如今主子來了,齊刷刷給許清瑜行禮:“奴婢/奴才參見昭妃娘娘,娘娘萬安?!?p> 許清瑜到底是宮里出來的,這般場(chǎng)面她已見過,當(dāng)時(shí)便淡淡道:“都起來吧?!?p> 而后聽那些人一一介紹著。她將芍藥作為身邊的大宮女,晚霜是掌事姑姑,而后還有一等宮女兩名,二等宮女兩名,打雜兩名,還有掌事公公康海以及另外兩名打雜。
承歡宮在宮里算比較大的宮殿,里面陳設(shè)齊全,想來是這屋里收拾的人周到。
許清瑜又將帶來的物件收拾一番,這才安定下來。
許清瑜倒是閑不住,如此收拾一番,已是傍晚,用過膳,夕陽才緩緩落下。許清瑜聽說這承歡宮與御花園近,喚了芍藥與晚霜一同跟著。身上著的是得體的宮裝。
晚霜行事穩(wěn)重,看來應(yīng)當(dāng)是個(gè)可用之人,只是這忠心程度還有待考慮一番。
三人來到御花園,只見前面一倩影,身姿婀娜,卻是背影,瞧不清人。待走進(jìn)些,那人也回了頭。
那是位女子,眉眼如畫,若說氣質(zhì)出塵也不為過。如果說趙霓裳是艷麗的牡丹,那眼前的女子便是出水芙蓉。
那女子見了許清瑜,倒是友好地開了口:“不只是宮里哪位姐姐,瞧這打扮,應(yīng)當(dāng)喚一聲姐姐。嬪妾是長樂宮的靜嬪。”
許清瑜回頭看晚霜,晚霜是宮里人,是將宮里新來的主子都打聽清楚了的,此刻她小聲道:“娘娘,這是靜嬪娘娘魏氏,太后娘家的?!?p> 許清瑜莞爾:“妹妹好生有禮,本宮是承歡宮的昭妃?!?p> 靜嬪是位溫柔美人兒,她聲音恬靜,真真是個(gè)可人兒,只聞她言:“早些便聽聞?wù)彦锬锴偌剂说?,如今見得真人,竟還是個(gè)美人兒。”
許清瑜淡笑,她并不知道這位靜嬪到底是什么意思,亦或是有什么目的,她只能提防著。
魏知意全然不在乎,自顧自地說著:“這次入宮的貴人中,位份最高的便是那趙氏,封德妃,想來也是她那爺爺?shù)墓?。?p> “這些事,不可妄議,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落了口舌便不好了?!痹S清瑜笑著好意提醒著。
魏知意輕嘆:“多謝姐姐提醒?!焙鋈挥盅鲱^道:“若是姐姐閑來無趣,常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也好。這宮闈之內(nèi),還是有許多趣事的?!?p> 許清瑜依舊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魏知意向她行禮,又帶著人離去。
許清瑜望著人離去,不知其意,但覺得此人有趣。
“娘娘,天色不早了?!蓖硭谝慌蕴嵝训?。
于是三人又回了承歡宮。
入夜,許清瑜沐浴后,躺在床榻上,思緒萬千。這一入宮便很難再有另外一條路走。
該來的不該來的都會(huì)接踵而至。她并非魏知意,沒有太后娘娘那么強(qiáng)大的后臺(tái)。她如今只是許府的棋子,把柄便是那亡國公主的身份。
若她仇恨深些,也該為云國報(bào)仇。許清瑜在乎的,是云國,更是那照顧她的五皇子。
許清瑜多希望五皇子還在世上,可惜他早已失蹤在戰(zhàn)場(chǎng)。
紅燭搖曳,羅帳里人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