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娘很是把自己不當(dāng)外人呀!
不見外的樣子看得賀畫眉眼一跳,房間里有凳子不坐,非得坐她被子上,是個什么癖好?難道是嫌凳子太涼?而且還這么熱絡(luò)地說親戚什么的,難道賀文茵沒跟婆家說過和她這位妹妹關(guān)系緊張?
搞不懂這位的來意,但賀畫自覺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自己搬了個凳子,背著光坐在窗戶邊上,她還真怕自個兒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見賀畫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彭婆子于是也起身,搬個凳子在賀畫旁邊坐下,她想著得先拉拉關(guān)系,坐太遠(yuǎn)可不方便交流。剛坐下便試圖去拉賀畫的手,被賀畫躲開。也沒在意這份隱隱的抗拒,彭婆子一臉熱情的開口:
“姑娘家家的,長大了都得說親咯,小賀知青,你家里還沒給你定親吧?”又湊近了一點(diǎn):
“你們姐妹倆雖然是城里來的,但這既然下了鄉(xiāng),這一年半載的可回不去,女人么值錢的就這么幾年,有沒有想過在這邊找個人家?你姐姐呀,嫁到我們家可是享???!”
“我年紀(jì)還小呢,這事兒不急?!辟R畫有些敷衍,這彭大娘還蠻自信,還嫁進(jìn)她們家享福,她們家真要如她所說那么好,前頭那個媳婦怎么就走了呢?
況且賀文茵享不享福,跟她關(guān)系不大,先不論各種傳言什么的,這么彭大娘給她觀感真的不怎么好。
“小什么小,都十八了吧,咱們鄉(xiāng)下附近的好多姑娘十八連孩子都有了,也就你們城里來的知青,年紀(jì)一大把了還不想結(jié)婚?!?p> ……瞧瞧這說得什么話,聽著怎么就那么想懟人呢?
不等賀畫回話,彭婆子立馬朝她擠擠眼,接著道:“是有人看上你啦,特意托我來說合,男方家條件可真不錯,在鎮(zhèn)上有工作呢,還是特別難進(jìn)的糧油公司,要不先安排你們見個面?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都講究個自由戀愛嘛!”
那說話的語氣,仿佛賀畫占了大便宜的樣子。賀畫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位大娘,能不能收斂一下這蕩漾得有些過分的表情?
說實(shí)話,彭婆子心里是有些羨慕的,那青年看著是真不錯,主要是工作不錯,順利給人加了分。那天見過之后,越想越覺得賀畫是占了便宜,她自己是沒有未嫁的女兒了,不然這么好的條件,非得截胡了撮合到自己家不可。
可惜彼之蜜糖吾之砒霜,這個道理彭婆子不懂的,賀畫今年十八歲不到,一個高中生還不到進(jìn)大學(xué)的年紀(jì),現(xiàn)在跟她談結(jié)婚生孩子,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不用了彭婆婆,我還小,暫時不考慮?!辟R畫再次拒絕,逆著光,彭婆子也看不清楚,她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些冷了。在合適的年齡做合適的事情,她現(xiàn)在才十七啊十七!
彭婆子似乎聽不懂賀畫的話,又或者說是故意地不想懂,自顧自地開始勸說:“你這孩子也不用害羞,說什么我也算是你的長輩,還能害了你不成!你家里長輩離得遠(yuǎn),沒人幫你張羅這些,可不得落在我身上?跟你說,男方條件可真不錯···”
然而,不等她繼續(xù)說,賀畫便有些忍不下去了,為啥非得出現(xiàn)這樣的人來挑戰(zhàn)她的承受能力呢?非得逼著人發(fā)飆才看得懂臉色?于是她站起身來,來到門邊推開門直接大聲道:
“行了彭婆婆,不管對方是什么人都沒有必要,您請回吧!”
彭婆子話被梗住,臉色也難看起來,沒想到這小姑娘這么不知好歹,好好的來說個親被拒絕不說,竟然敢跟長輩大小聲,她站起來,指著賀畫就準(zhǔn)備發(fā)難。
賀畫見此,立馬大聲打斷:“還有,我和賀文茵關(guān)系可沒有多好,您回去問她就明白了,以后這種事情不要再來找我,您請回吧?!?p> “或者跟您說明白一點(diǎn),我不稀罕和賀文茵做親戚,您也不必拿我當(dāng)親戚來相處!”
沒有外人看到,賀畫話里一點(diǎn)余地也不留,也不在乎撕破臉,把話說明白最好,這輩子還是離賀文茵及其相關(guān)的一切都遠(yuǎn)點(diǎn)吧!
被小輩指著門口讓滾蛋,彭婆子只覺面子里子全沒有,顫抖著手指著賀畫:
“你···你個不知好歹的,等著瞧!”彭婆子沒想到會受到這種對待,放了句狠話怒氣沖沖的走了。
“啪!”賀畫大聲的關(guān)上門,也不怕彭婆子聽見,一大早好心情都被破壞,真討厭。
正在房間里學(xué)習(xí)的少年被嚇得一抖,咦,小賀老師生氣了。第一次見小賀老師生氣,不知道是什么事兒,好奇。
于是,午飯的時候少年問出口。其余兩人也很意外的看著賀畫,上午兩人去河邊釣魚,不在家。
“是賀文茵家的那位婆婆,說是來給我說親,莫名其妙?!辟R畫很是無所謂的回答。
“說親?”少年差點(diǎn)把飯噴出來,難怪小賀老師那么生氣:“你才多大,怎么就要說親了?”
賀畫遞過去一個‘就是吧’的眼神:
“明年才滿十八,現(xiàn)在未成年,給一個未成年說親,也不怕犯法?!?p> “大概是小賀老師挺穩(wěn)重,瞧著不像未成年?!彼麄兗夷饶榷饲浦€不如小賀老師穩(wěn)重,王仲海如是想著。
“明年滿十八那你跟我同年呢,你幾月的?”少年好奇的問。
“正月?!?p> “哦,我三月的?!焙冒?,原本還以為是個妹妹,沒想到還是姐姐,少年有些遺憾。
“鄉(xiāng)下十七八歲開始說親的不少,這怕只是個開始。”周文韜放下碗筷,冷靜的開口。
“不會,我已經(jīng)絕對狠狠地、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小地方流言蜚語傳得快,過不了幾天這事兒估計全大隊(duì)的人都知道了,倒是省事兒。”
賀畫很是想得開,而且彭婆子看著也不想是能保守秘密的人,被人這么地拒絕,必然會傳播一些不好的話來發(fā)泄心中的怒火。她都能想到那個畫面,什么不知好歹,沒禮貌之類的都是基本的。
她想得挺美,以為這事到這里算結(jié)束,哪里會知這才是一系列麻煩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