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毛衣

　　“老師對不起，我，我……”明如心聽見余玉成這話，以為是在責怪她泄露秘密。

　　“緊張什么啊，我要是怪你早就私下喊你過來罵一頓了。”余玉成趕緊扶住因為明如心顫抖的雙手而搖搖欲墜的茶杯。

　　“可是，可是這不是老師的秘密嗎？”余玉成伸來手掌稍稍觸碰到她的手指，讓她既害羞又安心，原本一直擔心的事情或許并沒被老師在意。

　　“但現(xiàn)在不是秘密了，而且這本來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余玉成無所謂道，松開了手，他感覺到明如心已經(jīng)不再緊張了。

　　“心兒你還沒和我說怎么忽然和那女孩說出這事了呢？”

　　“因為，因為她看著很可愛，而且也沒有別的心思，她和我說，老師很厲害，用的都是最難最強最特殊的咒文，我一直都覺得老師不是一般人，是真正的天才，就沒有忍住……”明如心答道。

　　“只是這樣嗎？”余玉成對她的答案說不上滿意，但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開心。

　　“嗯?！泵魅缧穆牭剿@么問，更覺得羞愧，一來為自己竟然因為對方長得可愛就說漏了嘴而慚愧，二來為自己竟然會這么直白地表達對老師的崇拜而害羞。

　　余玉成也終于放寬了心，從表面上看，至少風婉清是沒有對她們使用精神魔法此類手段，想想也是，顧冰就在旁邊，就算她來歷再怎么可怕，也不可能瞞過顧冰。

　　“心兒要送給老師我什么禮物呢”余玉成毫不客氣道。

　　老師這個稱呼并不是他要求的，而是明如心堅決表示自己要這樣稱呼，不能目無尊長。

　　這個黑發(fā)少女在某些地方不像她表面上那樣文靜靦腆，異常的執(zhí)拗固執(zhí)。

　　兩人的秘密開始于一年半以前，這個獵人小隊組建還沒有多久。當時余玉成和她們?nèi)慌⒌年P(guān)系還比較緊張，雖然在執(zhí)行任務時自己的表現(xiàn)不錯，但畢竟是六個女孩的隊伍里混進一個男生，處境還是比較尷尬的。

　　當時路明雪、流楓和葉靈相繼晉級成為正式的魔法師，而明如心因為天賦較差，也不是適合獨立修煉的天賦，結(jié)果愈發(fā)執(zhí)拗，冥想已經(jīng)出現(xiàn)走火入魔的征兆，而當時余玉成恰好路過，為她指導了一下。

　　今天之后，明如心突破成功。余玉成并不認為自己出了多少力，這只是她蓄積已久而已，但明如心不這么認為。

　　之后終于大著膽子趁夜闖入他的房間請教咒文。那大概是這女孩除了加入獵人小隊意外人生第二大沖動的事情。

　　而之后顯而易見的，她被余玉成的知識和天賦折服，愈發(fā)崇拜，稱他為師。

　　明如心緊張地從布袋子里拿出一件毛衣，恭謹?shù)剡f給余玉成，低著頭卻又悄悄打量余玉成的反應。

　　“這個……這個是去年突然想起來要為老師準備，結(jié)果一直到現(xiàn)在才織完，已經(jīng)錯過了季節(jié)，但是……”明如心知道這個時候送毛衣非常奇怪，但這是她半年來的心血。

　　除開執(zhí)行任務，平常還要冥想和學習魔法，空閑時間還要幫忙處理家務，她自己家里的事情也不少，所以進度一直很慢。

　　“很好啊，不是織的很好看嗎？森林晚上現(xiàn)在也很冷，會用得上的?！庇嘤癯擅嗣男∧X袋，知道她的意思。

　　沒有什么比心意更重要，明如心在這方面尤為敏感，不同路明雪的粗枝大葉，所以更顯她的心意。

　　“嗯?！庇嘤癯傻幕卮鹱屆魅缧牡难垌稽c亮，她抬起頭，壯著膽小聲乞求道：“老師，可以讓我為你穿上嗎？只穿一下就好了，我看一下合不合身，因為我沒有量過?！?p>　　這件事情是她瞞著余玉成甚至其他女孩悄悄進行的，也沒有打聽到余玉成的尺碼，只能借著所見和僅有的親密接觸判斷大概。

　　“可以啊?！庇嘤癯蓪⒚逻f還給她，雖然還未仔細檢查，但他看得出這件毛衣是用了心思的，觸感也很舒服。

　　他很快就將外套換了下來，他沒有穿睡衣的習慣，回來以后在受罰時讓葉靈幫他治愈了一下傷口，之后便洗澡換了身干凈衣服，也將身上的味道清理掉。

　　明如心將疊好的毛衣展開，余玉成之前就注意到什么有繡著一幅圖畫，他看到了有一個部分爪子形狀。

　　“這上面繡的是魔獸嗎？”余玉成問道。

　　“是的，是我們老家那里供奉的神明?！泵魅缧囊贿吅π叩靥嬗嘤癯烧稚厦?，一邊回答道。

　　“看著像是豹子?！庇嘤癯梢娔菆D畫有些抽象，但神韻和形體還是辨認的出，這繡法更像是畫畫，用寫意的手法繡出這么一個圖案。

　　“嗯，我媽媽和我說，影王守護我們的夜，任何心懷不軌的人或者魔獸，還是精靈或者是龍，只要在夜晚來犯，都會悄無聲息地消逝。”明如心的動作非常小心，非常的慢，如果是余玉成自己動手已經(jīng)穿好了，但現(xiàn)在才罩在頭上。

　　但他沒有什么意見，能被一個可愛美麗的姑娘服侍還有什么可挑剔的，小姑娘纖細柔弱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身體，每一下都像是能勾起電流一樣。

　　明如心紅著臉，擔心自己刻意放緩動作這種小心思會被老師發(fā)現(xiàn)，不舍得扯下毛衣下擺拉到腰間，忍住想要保住身前男孩的沖動。

　　她不敢與他面對面，擔心自己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也擔心自己會酥麻無力倒在他的身上。

　　“感覺這么樣？”余玉成張開手原地轉(zhuǎn)了兩圈，詢問道。

　　“很適合老師，非常帥氣?！弊屗@樣直接夸贊自己的照片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讓老師覺得這衣服不行。

　　好在老師沒有注意到衣角的痕跡。明如心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生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毛衣后背邊角修上了一串特殊的字符。

　　如果將字符分開，完全不會引起注意。但是中間的愛心就算是再怎么遲鈍的人也會注意到它會是什么意思，這樣的話兩邊的字符也就很明顯代表兩方的名字。

　　她用的是母親家里傳下來的古字，但既然是給老師穿的，又是她織的，只要被發(fā)現(xiàn)，心意不可能不被察覺。

　　這是她做的人生第三大勇敢的事情，在遇見老師以后，她比從前越來越大膽了，一切都和老師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