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曾經的恩怨(一)
微風吹拂著樹葉,她沒有注意到,婆娑陰影下的黑影,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風帶著陣陣花香,這香味越來越濃郁,她忽然覺得有些發(fā)困,雙眼皮不停的打架。
好困啊,她漸漸進入夢鄉(xiāng),再醒來,是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她一下子驚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周圍是光禿禿的墻壁,看起來像是個倉庫,甚至都沒粉刷過。
怎么回事?綁架?誰這么大膽子敢綁架自己,不想活了嗎?
“醒了嗎,布洛格小姐?”不知道哪傳來的聲音問道。
琳達不禁怒道:“你是誰,有本事出來!”
“先做個小游戲吧?!?p> 話音剛落,門口走進來一個畏畏縮縮的年輕人,他看起來還不如琳達高,手里拿著小刀,面黃肌瘦,眼睛小小的,看著就不像什么好人。
“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讓我們家知道你是誰絕對要你好看,識相的現(xiàn)在趕緊把我送回去!”夜晚,刀,陌生人,這三個加在一起,本能的讓她感到恐懼。
家里應該發(fā)現(xiàn)自己失蹤了吧,為什么還沒有人找過來?
那人走進屋子之后,門嘭的一聲被關上鎖死了。那個聲音繼續(xù)說:“你應該好幾天沒吃飯了吧,現(xiàn)在只要你刺這位小姐一刀,你就能獲得這輩子吃不完的食物?!?p> “什么!放肆!你敢!”琳達不停的掙扎。那個面黃肌瘦的人聽見之后咽了口唾沫,顯然是心動了。
“除了心臟和脖子,其他地方都不致命。你是被我逼迫,你不會被認定為兇手。當然,你要是害怕的話,也可以刺向致命處,尸體我來處理?!蹦莻€聲音繼續(xù)引誘道。
琳達聽到驚懼交加:“你瘋了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個子聽見后縮了縮脖子,有一瞬間退縮。那個聲音立刻說道:“你在害怕什么呢,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嗎,你連你今天的面包在哪里都不知道?!?p> 小個子聞言,握緊了小刀,朝著琳達走去,嘴里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被逼的?!?p> “你敢!”
“大小姐,今不保昔的生活下,沒有比近在眼前的食物更有誘惑力的東西了。”那個聲音含笑說道。
小個子雙手緊握著舉起刀,閉上眼,嘴里不停的說著對不起,顫抖著手刺了下去。
琳達只覺得肩膀一陣劇痛,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天窗上如約扔下來了一袋面包和水,那個聲音說:“你今后將永遠不會為食物發(fā)愁,我說到做到?!?p> 小個子扔下帶血的刀,恐懼很快被饑餓驅趕,他迫不及待的撕開面包的袋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等他吃完,那個聲音接著說:“金幣呢,你想不想要金幣?”
小個子猶豫了一下,抹了一把嘴,快速的點了點頭。
“很簡單,刺她一刀,給你一枚。”一枚金幣從天窗扔了下來。
琳達拼命的想往后縮,恐懼終于溢了出來:“不,不要,你想要多少我回去給你,都給你!”
瘋子,這兩個瘋子!
“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啊?!蹦莻€聲音帶著蠱惑,“有了金幣,你就能實現(xiàn)你一直以來的心愿了?!?p> “不,不要!”
“覺得愧疚的話,把她的嘴堵上,不就聽不見了嗎。覺得心軟的話,把你的眼睛蒙上,也就看不見了?!?p> 小個子看著她,咽了口口水,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心一橫,撿起地上的刀。
“救命!”琳達的眼中倒映著那個懦弱又拿著帶血小刀的人,很快她的嘴被人堵上了,身上的劇痛讓她幾欲昏厥。
她本該昏過去了才對,但她一直很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麻木了,疼痛也沒那么明顯了。
門從外面被人打開了,來的人面帶微笑,正是那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孔。
她看到了救星,忍不住欣喜若狂:“艾文騎士,救我,救我!”
“救你?我并沒感覺你現(xiàn)在需要救援?!卑恼f道。
這個語氣讓她感到十分陌生,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艾文:“你……是你綁架的我?”
“是啊。”艾文打了個響指,她身上的傷莫名其妙的都消失了。
“放心吧,剛才都是夢境,就當做了個噩夢好了。琳達小姐。”艾文只是微微俯身看著她,面帶微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當然,是你救了我,我一直都記得。”
“但我記得我救你的時候,那個繩子不是給你的?!卑难鄣桌镩W著寒光,琳達驟然全身僵硬。
“我記得我當時說,我一定會把你們都救出來的,但你一定要第一個上來,并且大喊大叫引來了歹徒。所以我除了你,剩下的人一個都沒能拉上來?!?p> “他們那是……”
“活該?”艾文看著她的眼睛,“沒價值的人就該給有價值的人讓路,是嗎?”
“難道不是嗎,你就算把他們救上來,除了浪費糧食他們還能干什么?”
“是啊,那些人我也不喜歡,市儈,虛偽,毫無原則。但把他們變成這樣的人,不正是你們嗎?你們自詡紳士貴族,鄙視那些不學無術的人,但你們從來也沒給過他們學習的機會,不是嗎?”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綁架我?”林哲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算是什么理由?
“倒也不完全是?!卑男α讼?,“剛才那個游戲,你的父親也玩過。不過,游戲的對象是兩個可憐的窮人罷了?!?p> 琳達愣住了。
“那兩個人去他的工廠鬧事,讓他覺得顏面盡失。所以,他讓那兩個窮人互相比試,贏的可以拿到一筆不菲的報酬。他把人當成野獸,大街當斗獸場,街上的行人都是看客,有人能拿錢買命,自然就會有人拿命換錢。”
艾文撿起地上的小刀,上面既沒有血跡,也沒有指紋,光潔如新。
“十幾年前,佩雷斯家破產清算,欠了一屁股的債。我的父親沒辦法了去討要欠款,當時的工廠已經被你們家給低價買下了。當然,這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們沒義務支付這筆錢。那你們把他趕走就好了,為什么非要他的命不可,嗯?”艾文把玩著小刀,微笑著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