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聽說了嗎,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個黃毛丫頭糾纏咱們?nèi)钕?!?p> “真有這回事啊!我昨晚聽一師姐說我還不信?!?p> “我跟你講千真萬確!我當(dāng)時就在決武臺下!我看見那女子死纏爛打,裝著個樣!真真不要臉!單看那樣貌就狐媚妖精似的,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殿下是什么反應(yīng)?!?p> 這姑娘忽然紅了臉,想必是早早就把三殿下放心里的。誰人不知,這洪皇三子,就屬這三殿下生得最為好看,他就是往那一站,能美得頓時呼出個春天來!
“三殿下還能有什么反應(yīng)!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來向他示好的女子還少嗎?!就單那心里有意思的貴族公主都不知道被遣退多少!咱們?nèi)钕陆^對是正眼都不想瞧她的!”
“就是就是!哪來的鄉(xiāng)野村姑!簡直不知羞恥!”
“嗯……”
剛紅了臉的姑娘忽然高興的輪了輪眼珠子,頗有些得意的味道。
“我還告訴你們??!那女子不單單是個妖精,還是個吃人的妖精!荒將軍的小兒子都差點被她給毒死!好在三殿下即時去擒她,這才拿回解藥!”
“竟還有這檔子事?!那妖女真真十惡不赦!萬神誅之!”
這些姑娘一個個都鼓紅了腮幫子憤憤道。
這一個個的,都是洪皇的傻姑娘啊,天上的星遙不可及,望作信仰就罷了,竟還奢求共連理,何必去浪費那心思呢。
一陣溫風(fēng)過,荷葉邊含著的一顆晶瑩的大水珠子墜入塘去。荷葉留不住該走的水珠,水珠卻留下了溫柔……
洪皇大殿,
“兒臣拜見父皇、母后?!?p> “夜兒免禮,吾聽聞荒臣的小兒子荒觴野中了毒,何如?”
“回稟父皇,已無大礙?!?p> “究竟何人如此歹毒,決武竟敢使毒?!”
洪皇這哪是恨使毒之人,分明就是想得這才人好為洪皇效力?。o毒不丈夫,自古君王都深諳其道,你當(dāng)一國之君怎么來的,連這點利弊權(quán)衡都不清楚!
“回稟父皇,兒臣無能,一個大意竟叫她跑了?!?p> 洪皇聞言撫了撫長須:
“那你是真的無能。”
頓時,子夜的心猛一顫,卻仍舊面無多色。
老子終究是你老子,你撅起尾巴他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自己兒子什么水平他心里沒數(shù)?一個決武都要用毒的人不可能到武安級別,你一個武安級別的人能叫他給跑了,莫不是瞎了眼!
“諸位有其他要事的盡管一一稟來?!?p> 忽而,洪皇轉(zhuǎn)過頭去。眼里閃過一絲不可名狀的光。
……
朝退,
夜晚,子夜一襲玄墨錦衣負(fù)手立于荷花池畔,月光柔和明亮,清清冷冷撒向大地,銀色光暈順著他錦衣上極細(xì)的暗紋流過,忽暗忽明——
“應(yīng)該有其他辦法的,這樣對她,你會愧疚一輩子的?!?p> 一個聲音沖透他心里的天。
那一雙紫色瞳孔忽然明亮如晝,煦日暖陽般溫暖,仿佛有和風(fēng)吹著,海浪輕緩的拍打灘岸。
“哼,是,那又怎樣。比起她我更怕愧疚洪皇的萬千子民。舍一人而救蒼生難倒還不夠劃算嗎!”
那一雙紫色瞳孔忽然暗卻了去,作了千丈寒冰,萬物觸及則死!
“可笑,口口聲聲天下蒼生,怕不是忘了自己要干的甚么惡毒事?!”
一亮光一暗冰此刻針鋒相對,都想把對方干死才好!
可一眼望去,這若大的荷花池畔就子夜一人,正負(fù)手觀池,身體絲紋未動。
“惡毒事?你真裝得一手好樣!若是鬼界來犯血洗我洪皇,就當(dāng)是甚么積功德的好事了???!”
“你莫給我咬文嚼字,無論如何我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墮入深淵,哪怕是死我也不會讓你用那至邪之物!”
“哦,是嘛,那就拭目以待嘍,人間正道。”
最后這四個字故意說得慢了,咬出的音叫人聽著很是別扭。
周遭靜悄悄,明明沒有說話的聲音。
誰知道啊,子夜,你到底有多少驚喜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