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國主府外的寬闊街道街道走了不長的兩個街口,轉(zhuǎn)入一道狹窄的小巷,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嬌呼,甄言聽出是蘿絲師姐的聲音,著急地沖過去。
只見幾名黑鴉社典型裝扮的黑袍人剛剛擒住蘿絲,正要離開。
原來蘿絲與甄言分開后,去綠邑城旅舍扎堆的外城區(qū)尋找萊爾斯學(xué)院一行人,巧遇被甄言解救的帕米拉,先前帕米拉曾到性靈居拜訪過甄言,與蘿絲相談甚歡。得知甄言又去救被困在國主府里的魔女,蘿絲心里著急,不顧帕米拉的挽留又來到接頭地等待甄言,準(zhǔn)備一旦國主府這邊傳出動靜她好就近接應(yīng)。
另一邊,帶領(lǐng)手下抓捕了喀絲娜等四名魔女的黑鴉社“鴉帥”興沖沖的返回黑山老巢,卻發(fā)現(xiàn)黑山上一片狼藉,尸橫遍野。不知被誰報復(fù)抄了老巢,連主祭都詭異的失去了靈魂。倉皇中鴉帥打算前往國主府向大王報訊,路上看到蘿絲從大路拐向小巷的驚鴻一瞥,心中一動,悄悄跟上,看是不是有什么線索。
觀察良久,卻只看到蘿絲守在那里左右踱步,時不時走到巷口側(cè)耳傾聽國主府方向的動靜。等了半天,鴉帥失去了放長線釣大魚的耐性,干脆直接擒了這個魔女詳加審問,看著她的容貌身段,能忍耐這么久不動手鴉帥自己都覺得自己定力大有增長。
鴉帥和幾個鴉兵還是采取從空中偷襲的策略,本以為手到擒來,誰知這個紅發(fā)魔女頗為棘手,警覺性很高,不但躲開了撲擊,還連續(xù)幾個火線魔法干掉了幾名鴉兵。逼得鴉帥拿出那根詭異的木杖才吸光了蘿絲的魔法,手到擒來。
黑鴉們正要離開,正好甄言一行趕到,喀絲娜一看到黑衣人手里的木杖,就提醒甄言:“那根木杖很厲害,會吸光魔力,我就是被它制住的。”
而鴉帥此刻也看到了甄言手里的主祭木杖,驚訝的喝問:“德魯伊杖怎么在你手里?”
“不但杖在我手里,連魂都是我的?!闭缪詰械酶麖U話,只看他敢襲擊蘿絲,甄言就不打算善了。何況在他心里,黑鴉社這種組織就沒有存在的道理,只要讓他看見,有多少殺多少都不冤枉。
“喀絲娜,救人!”甄言一邊說著一邊單手施展火球魔法,他的火球魔法無論速度和威力都與普通的魔法師不可同日而語,一個照面就連續(xù)施放出幾個火球把幾只鴉兵們燒成了骨架子,只留下扛著蘿絲身體的鴉帥。
鴉帥驚慌不已,把他手上的木杖往地上一杵,隨即木杖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直接向甄言飛來。
“不要讓它貼??!”喀絲娜大驚失色的提醒甄言。
甄言也很緊張,木杖飛來,他下意識的想用火球魔法灼燒木杖,忙中出錯,捏著主祭木杖的那只手率先灌注了魔力。
奇異的事發(fā)生了,鴉帥手中飛來的木杖仿佛忽然變成了馴服的小狗,急劇縮小,變成了木簪大小,直直插在甄言手中這只被鴉帥稱為“德魯伊杖”的杖頭的孔洞里,變成了一個造型古樸的完整器物,怪不得先前怎么看這個木杖都覺得不順眼,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樣子。
那一刻甄言感覺到磅礴的魔力從手中的木杖倒灌入身體,與體內(nèi)的魔力混合糾纏,一陣令人心悸的躁動過后,一切歸于平靜。灌注的魔力與自己原本的魔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彼此。
鴉帥大驚失色,最大的法寶被輕易收服,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再扛著蘿絲可跑不了了,鴉帥把她的身軀向甄言擲出,自己幻化成數(shù)百只烏鴉向著不同的方向逃跑。
喀絲娜擋在甄言身前接住了蘿絲,甄言染毒,沒有心思去追,盡快返回駐地才是。
一行人匆匆返回,帕米拉已經(jīng)收攏了派出去的人手,麗達當(dāng)機立斷,趁著國主府的人還沒發(fā)現(xiàn)國主利弗德斯出問題之前離開綠邑城。
甄言建議大家不要往萊爾斯學(xué)院方向逃,應(yīng)該原路返回和金雀神學(xué)院的增援隊伍匯合,麗達從善如流。行至城外土山,甄言又喚回了法蒂瑪和洛必達大師,此時他的麻痹僵直癥狀已經(jīng)越來越頻繁。
趕路中,甄言再次全身無法行動無法說話,喀絲娜把甄言安置在馬車?yán)?,請牧師前來診治。蘿絲魔力耗盡還在昏睡恢復(fù),法蒂瑪跟在甄言身邊,聽說他被食尸鬼抓傷,也是一臉凝重。在整個大陸走南闖北,食尸鬼毒性的厲害她也如雷貫耳。
牧師依琳來自圣羅蘭女子牧師學(xué)院,正好是諾曼的妹妹莉莉安就學(xué)之所。來到喀絲娜的馬車,聽說是食尸鬼之毒,當(dāng)即搖頭:“不行,我治不了。”
“那怎么辦?”喀絲娜已是眼噙淚花,緊緊抓著依琳的衣袖:“牧師奶奶,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呀?!?p> 依琳輕輕為喀絲娜拭淚:“孩子,中毒和受傷不同,受傷只要愈合就好,中了毒卻是必須找到解毒之藥,食尸鬼之毒難解人盡皆知,至今還沒聽說有解藥……”
“甄言死,我也不想活了!”喀絲娜的手指摩挲著掌中匕首,似乎在琢磨是捅心臟還是抹脖子死得方便。
“要死且還早?!币懒战庹f道,“初期時不斷的全身麻痹僵直,持續(xù)時間越來越長,次數(shù)越來越多,到最后基本上很久才能動一下說句話,直到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才會死去。整個過程或許會持續(xù)好幾年?!?p> 喀絲娜被依琳描述的情景所震怖,說不出話來,眼淚大滴大滴的流淌:“他是為了救我……”
依琳嘆口氣:“唉……帶他來我們圣羅蘭吧,我拜托院長看看她有沒有辦法,至少……能讓他不用太痛苦?!?p> 她們商量這事的時候,甄言聽得到,但是完全說不出話來,他只能自己琢磨,這個毒實在太克制自己這個“嘴炮王者”了。對他而言,現(xiàn)在的問題是,就算自己死去再復(fù)活,毒性會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