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聽宇文節(jié)這個名字的時候,李恪就覺得耳熟,等到了自己丹房里,他才想起來這個宇文節(jié)是何許人也。
如果自己沒穿越的話,這個三十來歲就混上正四品官職,年輕有為的中年男人,就得和原主李恪一樣,被房遺愛那個逗比牽連,然后被流放到桂州。
總的來說,無論是從哪個角度,正版歷史還是這個玄幻版的貞觀朝來說,這都是李恪現階段的“自己人”啊。
“來來來,宇文右丞先來嘗嘗這個?!?p> 山上小院兒空間有限,李恪待客的話也沒在客房,而是在自己的丹房里面。李恪從外面端了兩盤炒羊腿進來,放在了桌子上,又從箱子里倒騰出來一壺三勒湯倆杯子,菜就算齊全了。
嗯,最初步的鐵鍋李恪還是沒整出來,紅燒肉甚么的還是做不了,但是能炒菜的鐵板已經弄出來了。
這當然不是他自己的功勞,而是師父孫藥王和師兄青玄的功勞。
李恪在參觀青玄烘焙藥材的時候,發(fā)現丹火的溫度不錯,已經經歷過用真炁修理石頭的他,當即開了個腦洞,為什么不用丹火煉鐵呢?反正他也不最求工業(yè)化的高爐造福百姓,搞點兒鐵料弄一塊鐵板,做個鐵板燒啥的,不過分吧?
然后他拉著青玄就鉆進了煉丹房,里面刻了法陣,別說煉鋼煉鐵了,弄點黑火藥來點兒爆破,外面都聽不到什么動靜的。
當時孫藥王看這倆人帶著一堆鐵料,進去了大半天功夫,覺得沒啥好事兒,就跟進去看了看,然后看著因為青玄丹火溫度差了點兒所以發(fā)紅的鐵料,又聽了李恪的一通兒忽悠,就在教訓青玄的時候,順手給添了一把火,然后用法術搞了一套特技。
反正他就是要做熟鐵嘛,滲碳的環(huán)節(jié)都省了,仙人級別丹火的高溫搞一塊熟鐵板,簡直不要太簡單。
于是乎,大唐第一塊能做鐵板燒和炒菜的炊具就閃亮登場啦,在李恪折騰著做了兩次孜然羊肉和鐵板烤雞之后,這玩意就成了整個太白山的寶貝。
“唔,此物甚是合口,卻不知是甚么辦法做出來的?”
吃了一口炒菜,宇文節(jié)的眼珠子當即就亮了起來,能在這個年紀混到這個身份,他也是鐘鳴鼎食之家,可他沒吃過這玩意啊。
“就是一塊鐵板,熟鐵的?!?p> 李恪跟著夾了一口菜,“新式爐灶配著鐵板,很容易的?!?p> “唔,這個倒是可以回去試試?!?p> 宇文節(jié)眼睛很亮,他一個正四品的官兒倒騰大批鐵料那就是送人頭,但是搞點鐵料自己弄一塊鐵板,還是沒問題的。
不提那些私人的鐵匠作坊了,工部將作監(jiān),不也得賣他這個尚書右丞一點兒面子?
宇文節(jié)雖然三十多了,可也沒拿李恪當小孩子,蜀王、益州大都督、左武衛(wèi)大將軍……隨便兒一個頭銜拿出來,都是九成九的人一輩子難以企及的。
“本王這次受封左武衛(wèi)大將軍的事體,京中可有甚么說法?”
李恪喝了一口三勒湯,有點兒糾結地問道,說白了還是怕啊,長孫無忌那個老貨退下來之前可不光是尚書右仆射,還做過吏部天官,那是真·門生遍天下,萬一看他不順眼給他挖個坑,他不得哭死?
“具體的過程,下官這里倒是不甚清楚,不過殿下獻上爐灶之時,陛下去見了太皇?!?p> 這一點很好理解嘛,李淵雖然退位了,但畢竟沒死,武德老臣在朝中還是頗有勢力的,給自己一個左武衛(wèi)大將軍,怎么也得打個招呼吧?當然了,太皇不能聯(lián)絡朝臣,但是通過柴紹這類女婿帶個話,還是沒問題的。
“而后陛下去了翼國公府,感慨弘化郡公純孝有類殿下,弘化郡公對答得體,因此得封?!?p> 嗯,也對,因功封爵這種的,看起來光宗耀祖,但對頂級的權貴來說就是下腳料,隨隨便便搞個蒙蔭入仕不要太美好。
“其后翼國公上書,以病辭去左武衛(wèi)大將軍之職,陛下不允,翼國公再三推辭,陛下感其功業(yè),加封越國公,食邑千戶,轉益州大都督府長史?!?p> 這就對了,秦瓊要是剛上書自己老子就答應了,那就是涼薄,但是秦瓊再三推辭,然后加封轉遷一氣呵成,這才是標準流程。至于為什么封了個越國公……大概也是和吳國公那個朔州匪類打對臺?
李恪自覺明白了什么,就和宇文節(jié)邊吃邊喝邊聊天,旁敲側擊之下,倒也沒有聽出這里有長孫無忌什么事兒,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里是鐵板燒制的方法,還有使用前的注意事項,宇文右丞可自行抄錄一份,這東西做不得兵刃,但是用來代替鼎鑊,卻也是不錯的?!?p> 眼瞅著吃的差不多了,李恪從旁邊的書桌上拿起來一摞紙,上面寫的注意事項,“此物若非仙家丹火,制作起來頗為不易,便是將作監(jiān)大匠,也要多耗費些時日,恪唯恐勞民傷財,故此雖是寫了家書,卻不敢上呈阿耶過目?!?p> “殿下何其仁孝?!?p> 聽了這話,宇文節(jié)感動壞了,這種大義,這種仁孝,對于文人來說簡直就是毒藥。
“不過今日聽宇文右丞所言,并州都督在通漠道靠著新式行軍灶頗有斬獲,本王這里突發(fā)奇想……”
李恪的眼睛也跟著亮起來了,“若是大軍開進,還需埋鍋造飯,可若是小股精銳突襲草原,不能帶著火頭,恪這物事便能有大用。”
精銳作戰(zhàn)要的是速度,埋鍋壘灶這種事兒干不了,但身上帶著個小爐子行不行?就那種賣餛飩的挑子,小股精銳帶著,沒有問題的嘛。
那玩意只要材料跟上了,制作工藝對唐朝來說也沒什么難點,將作監(jiān)的那票工匠搞大創(chuàng)新沒什么動力,但只要給提供了方向讓他們干,肯定沒問題的。
所以一聽李恪形容,宇文節(jié)眼睛都瞪圓了,連飯都顧不上吃,站起身來,拿起李恪桌上的筆,就開始在貢紙上寫寫畫畫,一手飛白雖然因為急躁略顯潦草,但甩開李恪十八條街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畢竟是李世民的大秘,字兒是門面。
等李恪說完了,宇文節(jié)吹干了墨跡,遞給李恪:“殿下切看看,可有甚么疏漏之處?”
“不過是些許建議,還需將作監(jiān)大匠改良,宇文右丞代吾呈上便是?!?p> 李恪擺了擺手,作為一個做實驗能把自己送上天的近代史博士,他有自知之明,他在水邊鼓搗水車模型都折騰多久了,還沒折騰明白呢,有個方向就不錯了。
“敢不效命!”
宇文節(jié)眼神很是堅定,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白撿的功勞。
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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