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您是安遠(yuǎn)侯的女婿,如果有了在涼州的這一番功勞,然后在加上侯爺?shù)膸椭?,小人敢保證,不出三年,那金鑾大殿里面必定會有您一席位。”男子的聲音帶著極其濃烈的蠱惑氣息。
“本官,又怎能得知這涼州的狀況就如你所說?”王澤不動聲色的珉了口茶。
“大人,這當(dāng)官的,又有幾個是干凈的,您說是嗎?”男子低聲陰笑道:“只要您愿意,就算他陳飛恒是個兩袖清風(fēng)的清官,咱也能讓他人贓并獲?!?p> 人贓并獲四個字,男子咬的極重,其中的蘊意不言而喻。
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王澤假裝聽不出對方的深意。
“聽你的意思,張別駕手上似乎是有著確鑿的證據(jù)了?
本官身為圣上親封的御史,負(fù)責(zé)監(jiān)察涼州百官,若是那陳飛恒真如你所說的那般貪污受賄欺壓百姓,本官絕不輕饒?!?p> 糟糕。
男子心中狠狠的暗罵了一句,這個王澤,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大人說笑了,我家老爺在這涼州城里可謂是舉步維艱,又怎么能搜刮到證據(jù)呢?!蹦凶渔倚χ懞玫溃骸罢且驗槿绱耍壹依蠣敳艜屝∪藖泶讼虼笕饲笾??!?p> “哦,是么?”王澤輕笑。
“既然如此,為何不在本官來到?jīng)鲋莸牡谝粫r間就來找本官呢?”
“這不是被刺史府的那幫人盯的太緊了么?!蹦凶右荒樀奈骸敖裉煨∪诉@還是好不容易找著他們偷懶的間隙才跑出來見大人的?!?p> 聽到男子的話,王澤心中冷笑,被盯著確實不假,但是好不容易才跑出來這種話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想空手套白狼?
找錯人了吧!
盡管如此,可是王澤在這涼州城里,確實是需要找?guī)讉€同盟,不求能幫上什么大忙,只希望在關(guān)鍵時刻不要礙事便可以了。
刺史府長史,這可是掌管整個涼州境內(nèi)所有政事的官職,即便已經(jīng)被陳飛恒等人架空了,只要用好了,那也是能起大用的啊!
見王澤不說話,男子又接著說道:“大人,您是欽差,是來巡查涼州災(zāi)后重建事宜的,可是如今涼州境內(nèi)的狀況,想必您也是有所了解的,盡管朝廷已經(jīng)運來了很多錢糧用已賑災(zāi)。
可是,這一批批的錢糧,從上到下在經(jīng)過幾十道手之后,真正到百姓手中的,可是已經(jīng)寥寥無幾了?。?p> 還有田地,一場大旱,直接導(dǎo)致無數(shù)的耕地成為了無主之物,按照朝廷的指示,是應(yīng)該將這些流民重新登記分發(fā)田地的,可是,那些個地主官員們確是早已將上好的良田搜刮的干干凈凈,剩下的那些次等劣田別說是每個流民都能分到了,就是十個人分一畝劣田都分不到啊!
更別說是整個涼州境內(nèi)還時不時的叛亂,盡管規(guī)模不大朝廷隨手便可鎮(zhèn)壓,可是這到了最后,遭災(zāi)的還不是老百姓么!
大人,您身為欽差,見此場景卻不聞不問,恕小人說一句大不敬的話,陛下那里,您可沒法交代?。?p> 但是我家老爺就不一樣了,只要大人肯跟我家老爺合作,能夠幫我家老爺掌管涼州一切政事,一定會全心全意的進(jìn)行災(zāi)后重建事宜,別的不說,至少從我家老爺手中流過的用已賑災(zāi)的錢糧,保證一分不少。
這樣,就算是到時候涼州的差事辦砸了,陛下也不會怪到您的頭上,畢竟,誰讓這涼州爛到了骨子里去了呢?
正如小人之前所說的那般,您是安遠(yuǎn)侯未來的女婿,未來的仕途有著侯爺?shù)匿伮繁囟ㄊ且环L(fēng)順的,但是,誰又會介意少走一些彎路呢。
即便是到時候涼州的一切事宜都沒有處理好,但是,徹查涼州刺史及旗下眾黨羽貪污受賄,搜刮民脂民膏甚至殺民冒攻勾結(jié)外族之事,這個功勞,足夠讓一個毫無背景的官員成為陛下眼中的紅人,就更不要說是大人了?!?p> “本官做事,向來都是極其看重證據(jù)的,若是沒有證據(jù)的話,本官也是無能為力?。 ?p> 輕輕的搖了搖頭,王澤覺得自己話已經(jīng)說的很明顯了,想跟我合作,也不是不行,但是總得拿出來點誠意吧!
你想空手套白狼,我還想做無本的買賣呢!
“大人做事喜歡講證據(jù)的行為,我家老爺從之前呂志一事上也是能夠看出一二的?!蹦凶佑行╆幊恋男α诵Γ瑥膽牙锾统隽艘环葙~簿遞給了王澤:“這是我家老爺?shù)囊稽c心意,還請大人過目?!?p> 打開賬簿,王澤細(xì)細(xì)的翻看了起來,上面記載的,是涼州軍方近三年以來所有的盔甲兵器的損耗明細(xì)。
“大人請看,整個涼州這三年以來,軍中兵械所損耗的情況比江蘇上京等地加起來還要嚴(yán)重,尤其是今年,軍械損耗的程度更是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
即便是因為涼州地處邊疆,和鮮卑羌族接壤,即便是今年的涼州境內(nèi)有過暴亂,可是這個損耗程度,未免還是有些太過于夸張了吧!
若說這里面沒有鬼,怕是大人您也不會相信吧!”
輕輕的翻閱著手中的賬本,王澤不動聲色的看了男子一眼。
“涼州軍械的損耗情況確實是有些嚴(yán)重,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這么的以偏概全吧,畢竟,這賬本上每一個盔甲,每一把弓弩的損耗情況可都是被登記的明明白白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憑這么一本賬簿,就想小爺我在前面沖鋒陷陣你在后面吃香喝辣的,沒門!
狠狠的咬了咬牙,男子的眼中閃過一抹陰沉。
“大人,雍州刺史與我家老爺乃是多年的好友,若是我家老爺有求,雍州刺史必定會竭力相助,若是這樣都不可以的話,那我家老爺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已經(jīng)是我家老爺最后的底線了,如果你還不滿意,大不了就一拍兩散。
見男子如此,王澤沉吟了片刻才連忙笑著上前將男子扶了起來:“哈哈,張長史實在是太過較真了,放心,若是這陳飛恒真如他所說,本官定會徹查到底的。
不過呢,畢竟這事可是牽連著一個刺史,其中的細(xì)節(jié)本官總歸是要和張大人好好的探討一二方能下決定,不知你家老爺什么時候有空與本官見上一面?”
聽到王澤的話,男子有些為難:“大人,我家老爺被盯的緊,想要和大人見面實在是有些…………”
“唉,這話本官就不愛聽了。”王澤面色不虞的打斷了男子的辯解:“如此大事,若是本官不能與張別駕好好的探討商議一番,只是和一下人談?wù)?,本官這心里,也是沒底的?。?p> 還請張別駕能夠理解一二。”
在說直白點,就是你還不夠格,想要和本官談合作搞陳飛恒,讓你家老爺親自來。
深沉的看了王澤一眼,男子心底不禁有些動搖,他不知道自家老爺找上王澤究竟是對是錯。
“此事,還得小人向我家老爺稟報之后才能給大人答復(fù)?!?p>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本官就在這兒等著他,呵呵?。 ?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