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
走著走著,我突然感到肚子空空,餓極了就想著:吃什么好呢?一轉(zhuǎn)念,我才想起現(xiàn)在的劉慶華一分錢都沒有。
我只得向羅開祥開口,說:“羅子,你們應(yīng)該都餓了吧,要不先去找點吃的?”
羅開祥說:“你不說還不餓,一說就真餓起來了?!彼聪蛲凉?。
土狗吞吞吐吐地說:“昨天剛討了幾文錢,要不我們?nèi)コ悦???p> 我驚喜道:“你有錢,那去吃肉夾饃吧!”
土狗和羅開祥疑問道:“肉夾饃?”羅開祥說:“肉夾饃是什么東西?”
我說:“陜西正宗肉夾饃!這里不是陜西嗎?你們怎么連肉夾饃都不知道?”
兩人搖頭說:“不知道?!?p> 土狗說:“有肉的就別想了,我這點錢頂多吃點素面?!?p> 羅開祥一手搭在我肩上說:“走,有吃的就行了?!焙軉蕷?,可我只能忍耐到離開這里。
走在去吃面的路上,迎面走來一個拎著菜籃子的綠衣姑娘,她腰間挎著一把帶鞘的長刀,這讓本該和她擦肩而過的路人都繞道而行。老遠我就發(fā)現(xiàn)她一直盯著我看,難道她就好這口,我正跟羅開祥和土狗說笑,笑得不亦樂乎。
那姑娘和我們越走越近,雖然她一直看著我,但我并沒有刻意去看她。
土狗悄聲說:“劉慶華,那女的咋總盯著你?”
我說:“我哪知道?”
羅開祥說:“看見那把刀了嗎?那可是官刀,這姑娘是干典獄那伙的!”
突然,她迅速放下菜籃子,就惡狠狠地向我跑來。我想:天吶!怎么!她好像要殺了我!管它!保命要緊!
我扭頭就向后跑,羅開祥和土狗疑惑地扭頭看我說:“怎么了?”
“站?。e跑!”那姑娘邊跑邊朝我喊到。
還沒跑幾步,我就被她逮住,她擒拿手法太專業(yè),我手腕的筋骨都被她扣的極其酸疼,她說:“終于找到你了,劉病已!這些天,你可害我好找!”
“什么???美女!你抓錯人了,我不是什么劉病已!”我一邊忍受疼痛,一邊忙和她解釋。
她卻說:“別和我裝,就算你劉病已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你!”
羅開祥和土狗忙跑過來,羅開祥說:“姑娘,你抓他干嘛?”
她說:“關(guān)你們什么事?”
羅開祥說:“他是劉慶華,不是劉病已!”
“劉慶華?”她看著我這身破爛,開始遲疑起來。
感到她的手放松了,我使勁一掙脫開就跑,可我實在是餓,空虛的身體沒多少力氣支撐我跑,所以很快就又被她攔住,她迅速抽出懷下的刀擋在我脖下,喊到:“別動!”
我一愣,低眼一看,正對著我的刀刃鋒利得直發(fā)光,那居然是把真刀,這可把我嚇得就差尿褲子了。
羅開祥走來忙說:“姑娘!使不得,使不得??!你這是做什么呀?”
她伸出另一只手撥開擋在我臉上的亂發(fā),仔細一看我慌張的臉面,堅定說:“他就是劉病已!我要帶他回去?!?p> 羅開祥說:“回哪兒去?”
她說:“回……”她又說:“關(guān)你一乞丐什么事?”
羅開祥說:“我們雖然是乞丐,但你這樣欺凌,我仍可以去官府告你!”
她笑了一下,說:“這人就是犯了罪,是個罪人,我才抓他的?!?p> 羅開祥和土狗很是疑惑,羅開祥看了一眼土狗,說:“劉慶華,犯了罪?”土狗忙搖頭表示不知道。
她說:“沒錯!我現(xiàn)在要抓他回去,你們敢阻攔,按法處置!”
羅開祥遲疑地說:“這……這……”他看著土狗說:“土狗,我們走吧!”
我說:“哎!你們……”她又一手緊緊把我扣住。
羅開祥一臉于心不忍地說:“慶華,你犯了罪,就自己承擔吧,千萬別怪我,我也無能為力?!?p> 那姑娘俏皮地笑了笑,在我耳邊說:“別以為你把臉摸黑,穿了一身乞丐的衣服,我就不認得你!走!”
我說:“劉慶華到底犯了什么罪???”可沒人理我,我不知是積了幾輩子的霉運,才在這輩子一下子全抖出來。
她再次扣住我的手,把刀收回鞘內(nèi),將我押得真像一個犯人,正準備走,羅開祥叫住了她,指著那邊的菜籃子說:“姑娘,你的菜!”
她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騰不開手去拎籃子,就說:“本姑娘今天行善事,就施舍給你們了!”
羅開祥和土狗相視一笑,忙小跑向那個菜籃子,我哭笑不得:“你們……也太不夠兄弟了……”
沒走多遠,我就聽見羅開祥和土狗的笑聲,還有這么開心地一句:“有肉吃了!”
此刻的我是悲傷又難過,也不知劉慶華犯的是什么罪,只希望不是太嚴重,我拼命禱告。
她押著我走過些奇奇怪怪的巷道,我難受得背部逐漸發(fā)冷汗,我說:“女俠,你這樣一直扣著我,不累嗎?我很累??!”
她凜冽一句:“劉病已,你怎么這會兒了還在給我裝?”
我痛苦地說:“裝什么??!”
她停下腳步,讓我站直了,就說:“你別跑啊,要是再跑,我就砍了你的腿!”
我說:“我哪敢?!?p> 她放開我,我一下子松筋懈骨,叫了起來:“哎呦!”
她走到我面前,抬頭睜大眼,舉起兩只手把我的臉扭來扭去,說:“你是劉病已沒錯??!”
“我都說了,我是劉慶華,不是劉病已!”我再次解釋。
她想想就說:“不可能啊,難道這長安城里還有和劉病已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可我在長安那么久,見過大街小巷所有面孔,都沒發(fā)現(xiàn)和劉病已長得如此相像的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么會認錯,這不管是身高,身材還是相貌,都是劉病已的,你分明就是劉病已!”
“不是抓犯人嗎?怎么你們又從小一起長大?還有劉病已,劉病已,劉病已!他到底是誰嘛!”我開始抓狂起來。
突然,我感覺這名字怎么有點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聽過,我再細細一想,小時候看的《烏龍闖情關(guān)》,那里邊不就有一個劉病已嗎,可小時候光注意里面的愛情故事,都不知講的是哪朝哪代的事。我扭頭看著面前這姑娘,問到:“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開始有些生氣,說:“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她看我很認真的樣子,緩和了一下語氣,又說:“病已,你不會被人打傻了吧?”
我一臉無辜地盯著她,她靠近我就扒拉起我的頭發(fā),耳朵,胳膊和衣服,似哭非哭地說:“我是你的青梅竹馬啊,才幾天,你怎么不認識我啦?”
我一邊拉開她扯我胸前那塊破布的手,一邊說:“你是霍水仙?”
她一驚,抬手瞬間就響亮的“啪!”一聲,好痛,她居然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很快我就感覺左臉一邊不自覺地抽搐一邊快速發(fā)燙,幸好這臉皮有些厚,不過還是疼得我左眼溢出了淚水,我快哭了出來,說:“你打我干什么?”
她怒氣沖沖,說:“我就知道,你劉病已就是地痞,就是無賴,怎么?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我說:“我哪里耍你了?”
她說:“你記得霍水仙,怎么就不是劉病已!還當著我的面,說我是霍水仙,你……你……”她一臉比我還委屈的模樣。
我想:搞不懂這姑娘耍什么脾氣,趁她現(xiàn)在沒注意,我得趕緊跑。我開始做好拼盡全力跑的準備,可還沒下腳,一把大刀就攔在了我的腰前。
“怎么?劉病已,還想跑!”她瞪眼看著我,又說:“走!跟我回家!”
我想:回家?這母老虎到底是誰,既然不是霍水仙,那就是……許平君?
我一邊走,一邊努力大起膽子,咽了一下口水潤潤喉,放緩語氣說:“平君?許平君?”
她扭頭一看我,眼中的戾氣絲毫未減,我的心一顫,害怕再一巴掌甩來,她說:“怎么,叫我干嘛?”
我猛喘一口氣,死里逃生般一笑,說:“其實……其實我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