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墨拉開副駕駛車門,鉆了進去。
“逛街去了?”江初辰看著馮子墨手中的手提袋,
“嗯?!瘪T子墨獻寶似的把衣服舉到江初辰面前:“給你買的?!?p> 江初辰拉過馮子墨在她額頭印了個吻:“本來想帶你去吃飯的,現在還是先回家試衣服吧?!?p> 衣服如量身定做的一樣,非常合身,肩寬腰窄,雙腿修長,可比模特要帥氣太多。
“好看嗎?”江初辰走到馮子墨身旁問。
“好看。我的初辰怎么樣都好看。”馮子墨顏粉頭子毫不吝嗇的吹彩虹屁。
馮子墨接到孫景芝的電話,已經是三天后。張右怡已經從B城轉院到A城了,身邊離不開人。孫景芝約馮子墨在二院見面。
馮子墨沒有進病房,而是在醫(yī)院的花園里等孫景芝。孫景芝這個人一輩子活得講究,活得體面,即使在這個時候,身上的衣服依然規(guī)整,發(fā)絲未曾凌亂。
這幾天天氣一直陰沉沉的,沒有下雨,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子墨?!睂O景芝喊了一聲。
馮子墨“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多么可笑,她面對孫景芝,竟不知道該如何的稱呼。
孫景芝倒是坦然,筆直的坐在椅子上:“李國找你的事,我不知道。你放心,他不會再去找江初辰?!?p> 馮子墨眼睛盯著前面草坪中孤零零盛開的一朵野花:“你找我,就為了告訴我這些嗎?”
“怡怡她生病了,白雪病,需要骨髓移植。我和李國都匹配不成功,所以只能找你。”孫景芝也盯著前方道。
醫(yī)院里人來人往,看著靠椅子上坐著的兩個人,透過長相不難猜出,她們就是母女。可這母女的氛圍卻太過冷淡。
“我跟李右怡現在沒有任何關系,這件事你最清楚的,不是嗎?”馮子墨語調冷靜的敘述著一個事實。
“馮子墨,我沒有養(yǎng)過你,所以不配讓你喊一聲媽媽。但我生了你,給了你生命,這是不可推卸的事實。”孫景芝的語調有絲波動。
馮子墨笑出了聲,笑聲中滿是失望與嘲諷,她對孫景芝的失望,對自己的嘲諷:“您今天找我過來,是要我還你生育之恩嗎。怎么還?”馮子墨轉過頭,雙眼通紅的盯著孫景芝,聲音冷的可怕:“一命抵一命嗎?拿我的命換你女兒的命嗎?”
孫景芝雙手緊緊的握成拳,臉色變得蒼白,緊抿這嘴唇,不說話。
馮子墨站起身,她要離開這里,必須馬上離開這里。她怕自己忍不住,對孫景芝說出惡毒的話語。
馮子墨倉皇逃走,只是走了幾步,變聽到身后咚的一聲。再扭頭孫景芝已經倒地,本來梳的很整齊的頭發(fā),也散亂開,蓋在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而后的場景是混亂的,急救聲,腳步聲混雜在一起。在這個悶熱的天氣里,所有的一切仿佛要被人壓死。
“三嫂,喝口水吧。”江初見把熱水杯子放進子墨手里。
“謝謝。”子墨笑著道,水很暖,溫暖了冰冷的手。病床上馮孫景芝閉著眼睛,睡的安危。
“初見,剛才醫(yī)生說癌癥晚期,是不是就?”馮子墨沒有問下去。
江初見看向床上那個眉眼與馮子墨太過相像的人:“現在沒有做手術的必要,主治醫(yī)生建議保守治療?!?p> “她還有多長時間?”馮子墨喉嚨發(fā)堵。
“如果病人情況好的話,就她目前來看,半年的時間。”江初見道。
“我知道了?!瘪T子墨點了點頭。
“三嫂,要不要讓三哥過來。”初見試探的問。
馮子墨笑了笑,說:“不用,我沒事?!?p> 孫景芝要轉醒,江初見退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馮子墨和孫景芝。
馮子墨拉過病床旁的椅子:“你病了多久了?”
“很久了?!睂O景芝面部平靜。
“為什么不治療呢,非要拖到晚期?!?p> “怡怡生病,家里的錢早就被掏空了,欠下很多債?!睂O景芝淡笑一下:“我活到這個年紀,已經知足了。我就怡怡一個女兒,我只希望她好好的?!?p> 馮子墨嘴唇顫了顫,很快的低下頭,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很平靜:“您好好在醫(yī)院治病吧,錢我來想辦法?!瘪T子墨站起身,又道:“骨髓,我會去匹配?!?p> 江初辰回家的時候,馮子墨正坐在沙發(fā)上對著窗外發(fā)呆,連他走近都沒有察覺。
“子墨,”江初辰坐在沙發(fā)上輕喊了一聲。
馮子墨被嚇的一哆嗦,扭過臉看著江初辰,臉色發(fā)白。
“臉色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苯醭桨咽址旁隈T子墨額頭,試探溫度,體溫正常。
“初辰。”馮子墨雙手環(huán)住江初辰,把頭埋在他脖子,軟乎乎的喊。
“嗯,我在?!苯醭礁杏X到馮子墨的情緒不太高。
“我現在手頭緊,能不能借你點錢啊?!瘪T子墨道。
“傻瓜,說什么胡話?!苯醭狡鹕恚贸鲆粡埧ǎ骸斑@是我副卡,你需要多少從上面刷就行?!?p> “嗯。”馮子墨接過卡,她今天從醫(yī)院走出來的時候,去問了李右怡和孫景芝的治療費用,是一筆很大的錢,她手里的錢,遠遠不夠。
江初辰知道馮子墨不是一個開銷特別大的人,當時《一直是你》的版權費,夠她花好久,現在向自己張口,肯定是遇見了事。
江初辰蹲在馮子墨面前,握住她的手:“子墨,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答應我遇見什么事,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
馮子墨一直低頭看著手里的卡片,再抬頭的時候,眼睛已經微紅:“她和她女兒都生病了,所以我。”
只一秒中,江初辰變明白了她指的是誰,江初辰笑了笑,揉了揉馮子墨的頭發(fā):“她們在哪個醫(yī)院?!?p> “二院?!?p> 江初辰把人環(huán)進懷里:“我陪你一塊去看他們,好嗎?”
“嗯?!瘪T子墨回答甕聲甕氣。有涼涼的水滴劃過江初辰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