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莫要玩笑,我等奉喜無畏長老之令前來,并無什么信物。”
“既是如此,恕林某不能招待了?!?p> “無妨,我等就在旁邊護送。”
騎士說完果真下馬扎營,做起了長期對峙的打算。
這可真有點麻煩了。
押鏢也是有時間限制的,總不能對方一直不走,他們就一直在這里耗著吧!
林掌柜令眾人保持警惕,然后叫了林健和馬臉漢子商量。
許彥卿靠著馬車,不停的望向騎士。
眼看一個多月過去了,功法的事情還沒眉目,由不得人不著急??!
畢竟只剩一個半月性命了。
這些混賬王八蛋還來搗亂,太欺負(fù)人了。
他近來已經(jīng)有些精力不濟,哪怕是進食再多,也不能有所緩解。
他知道這是因為人的消化系統(tǒng)運化能力是有限的,要想打破這個局面,要么修煉高明的功夫,要么尋找能量更高食物。
高明的功夫沒影呢!
能量更高的食物,據(jù)林健說各大世家都有,武館里面也有。
若是有錢也可以從世面上買到,只是世面上的妖獸肉質(zhì)量有高有低,還未經(jīng)過處理,普通人吃了很有可能會出問題,最好是配合上高明的搬運氣血的功法。
所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卡在拜師學(xué)藝上了?。?p> 狂風(fēng)卷地,四野里干枯的野草飛入半空。
餓極了的野獸逡巡,此起彼伏的嚎叫,挽馬不安的用蹄子不停的刨地。
鍋里的藥湯已經(jīng)熬好,林掌柜令人用木桶提了分下去。
喝過藥湯,眾人鎮(zhèn)定下來。藥渣混在草料里喂了馬,整個營地里安靜下來。
黃昏時分,風(fēng)漸漸小了下來。
沙塵落在木板上厚厚一層,趟子手全都用布包了頭和臉,但這也沒多大用處,他們的鼻孔里現(xiàn)在全是泥,眉毛上都都一層細(xì)細(xì)的灰塵。
狼嗷聲此起彼伏,間隔越來越小。
木桶中的水出現(xiàn)波紋,許彥卿猛地握緊黑黝黝的太古遺音。
林健同樣打起精神,悄悄的提了一桿大槍在手。林掌柜悄悄打了一個手勢,馬臉漢子貓著腰跑到他身邊,探著身子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林健壓著聲音問道:“怎么了?”
馬臉漢子:“陰兵過境!”
果見外面一隊人馬沉默的通過,所有的兵士全都看不清面貌表情,行進間宛如一個個機器人。
前后隊伍足足有十?dāng)?shù)里長,當(dāng)先打頭的白衣白甲的將軍仿佛能發(fā)現(xiàn)了他們,隨意的打量過來。許彥卿感覺跟過電一樣,尾椎骨都炸了。
那七人的坐騎更是不安的亂動,拉扯著他們的韁繩。
突然有一人大叫,騎馬就朝許彥卿他們沖來。
那隊兵馬忽然頓住腳步,齊刷刷扭頭,看向營地。
林掌柜,林健,馬臉還有許彥卿,所有人都頭皮發(fā)麻,忍不住的發(fā)顫,一動不敢動。
陰兵將軍揮了揮手,好似是下了什么命令,接著便見一隊兵馬迅猛的如同潮水一樣過來。
地上連灰塵都沒有起來,剩余的六個騎士嚇的大驚,提了長槍翻身上馬,直接向著來兵發(fā)起了反沖鋒。
兩軍相接,寂然無聲。
六個騎士直接死了,心臟處露出一個圓圓的大洞,里面的心臟卻不翼而飛。
六匹失去了主人控制的戰(zhàn)馬發(fā)瘋一樣逃跑,不過十多步,都向前呼嚕嚕栽倒,死得不能再死了。
最先跳出來的騎士也死了,不是死于陰兵之手,而是被活活嚇?biāo)赖摹?p> 只有那匹馬活了下來,跑過了各種陷馬坑,靠住營地的大車瑟瑟發(fā)抖。
將領(lǐng)轉(zhuǎn)頭看過來,林掌柜手抖得厲害。
他自是見多識廣,也有與妖魔鬼怪打交道的經(jīng)驗。但這么大規(guī)模的陰兵,他還是首次見到。一會兒真的打起來了,過往那點經(jīng)驗有沒有用,真是說不好。
死掉的六個騎士忽然一陣蠕動,慢慢的褪去身上的皮,露出里面的妖怪真身。
眾人更加害怕了,今天是什么鬼日子??!
陰兵過境見著了,妖怪也見著了。
許彥卿沒什么感覺,他早在船上見過一次葫蘆娃出世了,還是近距離觀察的,比這刺激多了。
“北斗燃骨,四明破骸。神刀破妄,萬法歸一。祭!”
一陣熟悉的咒語傳來,許彥卿愣了一愣。這是他在夢里夢到過的啊,當(dāng)初他在夢里可是狠狠的被這個咒語害的夠慘!
現(xiàn)在自己夢里的咒語怎么從陰兵將領(lǐng)嘴里冒出來了?
他難道也去過我的夢里啦?
六把白色的火焰刀直接從剛剛化形的妖怪腦袋上長了出來。
出師未捷身先死,六個妖怪甚至都沒來得及報上名號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眾人并沒有多少高興,反而更加緊張了。誰也說不好陰兵會怎么看待他們,會不會像對付那六個妖怪一樣,在他們的腦袋上長出一把刀子。
大好的人不做,非要在腦袋上長刀子,沒人愿意??!
幸好,那將領(lǐng)不打算這么做。他一揮手,六個妖怪尸體撲簌簌掉落許彥卿面前,然后便見他含笑微微點頭,仿佛在說別客氣。
妖怪尸體砸起一片黃土,許彥卿嚇了半死。
正聚精會神呢,突然天上掉妖怪,能不嚇人嗎?妖怪尸體也不行啊,尸體更嚇人。
這就跟看鬼片看的正入神被人拍了一下后背有啥區(qū)別?
那還是看電影,咱這是真的在看鬼啊,不是看一個,是一大群,白盔白甲的真鬼,一揮手就能殺好幾個好漢的兇鬼。
老鼻子兇了,比什么貞子兇多了。
林健看他的眼神不對了,這位小神醫(yī)神馬來頭,怎么和鬼還有一腿?
我要不要趁他還沒發(fā)達的時候抱他大腿啊,這個時候抱大腿會不會顯的很諂媚?
沒等他想好,林掌柜先行一步,噗通一下拜倒在地,要讓許彥卿做頭領(lǐng),帶領(lǐng)大家度過難關(guān)。
到底是老油條,在面子和命之間立刻就選擇了保命。
林健尋思著第一做不成了,我做第二吧。第二個也不虧啊,神醫(yī)將來發(fā)達了,第二個抱大腿的怎么也能封個候啥的吧?萬一將來沒通過仙門的考核,回到大夏那也是有富貴榮華不是。
結(jié)果沒等他行動,馬臉大漢直接拜倒,口中喊著:“神醫(yī)在上,請受小的一拜!”
林健傻眼了。
你這個人怎么回事?你不是最傲氣,最看不起招搖撞騙的神醫(yī)的嘛!
他簡直急壞了,這些人怎么都這么不要臉??!
正暗罵間,便見剩余的趟子手齊整整的拜倒,喊道:“愿為許公子效死!”
這下虧大了,不但第一沒了,第二,第三,甚至一直到第二十八都沒了。
眾人之中,只有他和許彥卿站著。
林掌柜、馬臉漢子佩服的看著他,果然是林家旁支的少年天才,到底和他們這些被大染缸污染的老油條不一樣,心氣就是高,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愿意拜服。
那陰兵中的將領(lǐng)也看向了林健,一時看不出來什么意思。
林健快急瘋了,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怎么我就要脫離群眾,變成冥頑不靈的敵人啦!
“許……許神醫(yī),不對,許公子,我也愿意尊你為主!”
許彥卿這會還懵逼著呢!
誰來告訴他怎么回事?死了七個騎士,出來了一隊陰兵,怎么他就要做鏢局的老大了。
這里也不是梁山泊啊,怎么要硬趕著落草為寇了??!
更不是陳橋驛,要黃袍加身了?。?p> 他腦袋木木的轉(zhuǎn)頭,看向那指揮者千軍萬馬的陰兵將軍,下意識的點點頭,完全搞不明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