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快到許彥卿根本來不及救人。
不等平江君回來,他奮起全身力氣將雷火彈砸向桅桿。
轟??!
雷火彈炸了,狂暴的氣浪把他掀翻出船,落入大海。
桅桿上的符咒突然亮的刺眼,接著噗的一下熄滅。嘎巴一聲,桅桿裂開一道大口子緩緩倒下。
平江君心神大震,吐出一口黑血,顯然這一擊讓他受了不小的傷。
許彥卿跌落海面,五臟六腑碎了一樣,難過的要命。
饒是他躲的及時,饒是主要威力都被桅桿上的符咒抵消了,近距離感受爆炸的他還是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哎,有德之人也免不了被雷火彈炸??!
金剛那羅延根骨再好,碰到他這么折騰的也扛不住??!
他咳出一口血水,在海上仰望著天空??罩幸活w大號流星墜地而來,他嚇的立刻朝水里扎入。
一陣地動山搖,天雷滾滾,亮如白晝的光芒照耀東海。
原來不是流星,是官兵發(fā)射的一顆超大雷火彈。
平江君也顧不得補刀他們,十指急速彈動,體內(nèi)幾十道雪片大的黃符沖天而起,飛到半空化作一枚巨大的真氣葫蘆與雷火彈相撞。
巨大的沖擊波迅猛擴散,擊破眾人的耳膜,震暈他們的大腦。
海盜船仿佛在上演一出默劇,人人都張大了嘴巴怒吼,但誰都連一個字符都聽不到。
大浪滔天,海盜船急劇晃動,讓人擔(dān)心它下一秒就要散架。
許彥卿被浪頭一下子掀起,海上奔馬一般撈起小胖就要跳上船舷。
有德人,天地寬。
作為船上唯一的有德人,老天爺不想讓他死??!
金剛那羅延根骨恢復(fù)的太快了,這才多久他竟然又生龍活虎了。
他大聲的招呼著慌亂的少年,讓他們趕緊聚集過來。
小胖吐了兩口淤血,精神一振,恢復(fù)了神采。
許彥卿:“你沒事?”
小胖從脖子上摘下一塊失去光澤的玉佩:“大師兄,我的祖?zhèn)鲗氊惗紡U了,這還叫沒事?”
追擊的艦隊再次占住上風(fēng)位,十多門火炮輪番開火。
到處都是硫磺的味道,海盜船就像行駛在火山噴發(fā)的巖漿上。
失去了一根桅桿,倒下了一片船帆,海盜船的動力損毀大半。加上小胖毀掉了平江君的符箓種子,更是讓海盜們雪上加霜。
許彥卿拉著胖子去了艙底,招呼著眾少年藏好。
老海盜見他進(jìn)來,著急的說到:“按照大金牙的規(guī)矩,被抓之前,所有的財物都要毀掉,所有的外人都要殺掉。因此,最后一刻若是守不住,前面的工作還是白費!”
許彥卿:“你為何不早說?”
老海盜:“我也要看看你們是不是有能力!”
許彥卿:“現(xiàn)在你看到了,還滿意嗎?”
老海盜:“滿意,百分百的滿意。只是不知道許公子可愿意為了這些孩子再冒一次險?”
眾少年紛紛勸阻:“許大哥不要!”
許彥卿伸手壓了一下制止了他們,然后對老海盜說:“老人家有何計策,不放說來?!?p> 老海盜心下佩服,仔細(xì)組織了一番語言,將關(guān)鍵之處說出。
他一邊聽一邊點頭,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還再三詢問,直到徹底清楚之后才放人離開。
小胖一直在旁聽,等人走了之后,問:“大師兄,你真的要去做?”
許彥卿:“當(dāng)然,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也沒有人比我更懂海盜了。”
胖子知道勸不過他,找到艙底藏著的酒,為他斟滿,舉杯道:“大師兄保重!”
“保重!”
酒已飲,話已盡。
許彥卿來到外面,甲板上一片末日景象。
海盜船的動力被破壞后,官兵的雷火彈打的更加精準(zhǔn)了。
所有的桅桿都已經(jīng)被炸掉,許多海盜失了性命。平江君在苦苦的支撐,半空中的黃符越來越少。
他看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的大金牙,得意的笑了。
這么大的成果都是咱一個無證穿越者干出來的,那是相當(dāng)有種了吧!
雷火彈消失了,官兵的船上吹響號角。
海盜船頭,平江君從懷中扣扣索索的拿出枚黑乎乎的藥丸吞下,一道白氣自他的頭頂沖入天空,他的肚子發(fā)出哞的一聲震天響。
沉舟側(cè)畔千帆過,老樹開花又一春。
原本干癟皮膚再次紅潤,脊椎一節(jié)節(jié)撐開,周身紫氣繚繞,仿佛年輕了十歲。
他的手中現(xiàn)出一泓寶劍。那寶劍好生奇怪,非金非鐵非石非木,當(dāng)真是世間少有,天下皆無。
劍身通體烏黑,刻滿了繁復(fù)的宛若蝌蚪的石鼓文。
他左手掐了個劍訣,口中唱誦起繁復(fù)冗長的咒語,踏罡步斗。
真氣鼓蕩長劍,石鼓文活了一樣飛出劍身,在空中組成一柄超級巨大的光劍。
劍氣!
許彥卿瞪大了眼睛。這可不是什么狗屁劍芒,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劍氣。
若要修煉出劍氣,最低也需要渡過紅塵劫,凝練出真元,而這一條件就把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排除了。多少武道大宗師終其一生都未能渡過紅塵劫,踏足存神煉氣之境啊。
海上的氣壓低了下來。
風(fēng)冷的刺骨,吹在臉上好像雪粒在拍。
烏云越來越低,云中隱隱有電光閃過,亮的刺眼。海浪在怒吼,似是數(shù)不清的妖魔咆哮。
妖怪咆哮聲中忽有歌聲響起:赤地千里云遮雨,大雪壓境行千里。一劍忽從東海出,斬盡人間氣不平。
定場詩念完,平江君猛的做了個舉火燎原的姿勢。
法劍一揚,半空中光劍勃然而發(fā),風(fēng)馳電掣在天空拉出長長的白線直奔鸚鵡號而去。
劍氣如切豆腐一樣把水桶粗的桅桿削斷,隨后余勢不衰,直入后面的大海,沒入一頭萬斤重座頭鯨體內(nèi)。
紅色的血水暈染一片,巨鯨當(dāng)場死亡。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無論是官兵還是海盜都被震的鴉雀無聲。
風(fēng)吹過,桅桿轟隆隆倒下一片,露出光滑如鏡的切口。
白色的船帆無力的落在甲板上。
“威武!”“萬勝!”
海盜大聲的歡呼,大金牙也把壓抑著胸口的悶氣吐了出來。
咕咚。
許彥卿咽了一口口水。
他使勁的說服自己:沒事,沒事,強弩之末,他絕對不可能斬出第二劍的。
然而,平江君身上法袍忽然再次獵獵作響,他左手劍訣跟著一變,法劍冒出一枚龍眼大小的劍氣。
那劍氣別看不大,但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危險。
……
后方的鸚鵡號。
桅桿都已斷裂,白色船帆散落一地。
甲板上手持金劍的大官換了一身裝扮,頭頂戴著看不出什么形制的法冠,身上系著天師府的云錦織就的法袍。
他手中捧著一個劍匣,匣中劍氣縱橫,龍吟虎嘯之聲不絕于耳。
兩旁被整齊列陣的軍隊護衛(wèi),軍陣肅殺一片,精氣狼煙直沖云霄。
他身后的童子神色緊張,目光時時看向劍匣,好像里面關(guān)著什么可怕的存在。
劍匣被他托的很穩(wěn)。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海盜船的平江君身上。
凡境四重,存神六重,筑基四重……
每一重突破都猶如登天,許多世智辯聰之人終其一生甚至連修道的門檻都摸不到。
筑基期一重境界的修士,真氣環(huán)繞周身托起身軀,可騰空而起,如同鳥兒般的飛翔天空,又稱騰空境。哪怕是大夏這等擁有億兆子民的王朝帝國,騰空境修士也不多,只有一州的州府之官才能見識到。
東海劍客平江君,就是這樣一位百萬里挑一的騰空境修士。
可惜這樣的人不能為大夏所用,反而禍亂朝綱,想要挾持儲君。
正義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今日就用你的血來為鐵網(wǎng)山死去的無辜百姓,軍士,還有繡衣直使討還公道吧!
焚香,禱告。
歌聲響起:湖上波濤一劍空,冶金留取鎮(zhèn)龍宮。八方靈索懸坤軸,萬古蒼標(biāo)定劫風(fēng)。
這歌聲唱的是劍匣上的一首古詩。
古詩由小篆寫就,筆畫復(fù)雜,形式奇古,空間分割的均衡與對稱。這幅價值千金的古詩,卻不過是匣子上的一個裝飾。
線香在海風(fēng)的吹拂下,卻筆直的沖向高空。
突然嘯聲大作,半空中一道璀璨的白光閃過。
破空聲!音爆聲!慘叫聲!
一道蓮花劍氣曳曳劃過長空,直奔三桅船而來。劍氣的光芒如同廣島長崎上空美帝投下的原子彈那樣耀眼。
不明所以的海盜看了一眼,雙眼立刻留下兩個大大的血窟窿。
平江君已經(jīng)將龍眼大小的劍丸發(fā)射了出去,不過丁點用處都沒有。此刻他的頭頂迅速長出了一枚黃皮葫蘆護住自己。
叮叮當(dāng)當(dāng)。
蓮花劍氣如驟雨敲打門窗,直接打在黃皮葫蘆上。
眾人聽的胸中作嘔,直欲吐血,卻又不敢捂上耳朵,閉上眼睛。
不過數(shù)秒時間,黃皮葫蘆已經(jīng)坑坑洼洼,布滿了各種小洞,洞口里面冒著黑煙。
平江君如同一個泄了氣的氣球,神色立刻委頓下來。
時機來了,許彥卿暴起撞倒一個海盜,舌綻春雷:“殺!”
他合身揮刀而上,一招力劈華山,宛若天神降臨。
平江君的法袍火花四射,那些不認(rèn)識的繁復(fù)的如同星辰般的妖文符篆頓時化作鐵甲擋住鋼刀,然后順勢反彈回來。
許彥卿砍過去的力量有多大,鋼刀反彈回來的速度就有多快。
鋼刀向后飛起,他猛的避開頭部要害。
水邊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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