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勒住戰(zhàn)馬,四面打量一番卻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山路兩邊都是密林。
朱瞻基知道人就在密林之中隱藏,于是抬起手臂高聲喊道:“全東升將軍,某帶來了信物,請將軍現(xiàn)身一見?!?p> 密林中并無人出來,只是有人回應(yīng)道:“是何信物,綁在箭桿上射入左側(cè)林中?!?p> 朱瞻基從懷里摸出小印,撩起衣擺撕下一塊白色中衣。小印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蓋在白布之上。上面赫然寫著“燕王朱棣之寶”六個篆體字。
白色的中衣實際上是朱瞻基所穿的孝服,畢竟還在熱孝當(dāng)中,出門為了隱藏形跡,穿上普通衣服,里面的麻衣孝服卻不能脫掉。
將蓋上小印的白布綁在箭桿上,朱瞻基彎弓搭箭射向左側(cè)的樹林。樹林中一陣響動,一會兒工夫,一小隊披麻戴孝的人馬從密林中走了出來。
為首之人,小旗官穿著打扮,外面罩著麻衣孝服。沖著朱瞻基拱手道:“不知貴人是哪位?卑職也好回營稟報將軍?!?p> 眼前之人是敵是友還很難說,朱瞻基不敢貿(mào)然暴露自己的身份,冷笑一聲說道:“你還沒資格知道某家的名號,讓全旭出來見某!”
小旗見對面的年輕男子神情倨傲,又直呼將軍的姓名。不敢再多問,留下小旗人馬看著朱瞻基等人,不讓他們亂闖,自己則快速返回營地向全旭匯報。
全旭現(xiàn)在正在煎熬當(dāng)中,做為皇帝手中的秘密武器,沒人比他更清楚手下這一千人的能量,可能上陣殺敵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若是用在刺探情報,細(xì)作偵查,刺殺暗殺等暗地里的勾當(dāng),沒有人比他們更在行??墒蔷褪沁@樣一支隊伍在朱棣駕崩之后失去了主人。
全軍的糧草儲備只夠用半年,半年之后沒人接手他們,他們這群人就只能另謀出路。
做為皇帝手中的一支暗箭,只有在暗處才能發(fā)揮他的最大作用,若是選擇公開投靠任何人,都不會接受他們這支專門干臟活的隊伍。
全旭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全軍一千多兄弟謀一條出路。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在外巡邏的暗哨回來稟報:“有個年輕人帶著隨從找到了營地外圍。手里有先帝爺?shù)男盼?,將軍是否見上一面??p> “你說什么?”全旭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正想著什么時候才會有人手持信物前來與自己接洽,人就來了。
“回將軍,外面有人持信物進(jìn)山了,將軍見不見?”
“見!當(dāng)然要見,必須要見,請他們進(jìn)營來!”
小旗剛想轉(zhuǎn)身返回去將人帶進(jìn)來,就被全旭叫住道:“回來,本將親自去迎接?!?p> 說完全旭起身披掛整齊,騎馬出了營門,直奔山口而來。
朱瞻基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員武將騎馬向他們奔馳而來,待到來人走到近前,朱瞻基看清了來人的臉龐,不是全旭又是誰。
朱瞻基整天跟在朱棣身邊,靖難功臣之后他不認(rèn)識的少。
全旭對朱瞻基的樣貌更加熟悉,打馬來到近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太子殿下親自到了。趕緊滾鞍下馬雙膝跪地叩頭道:“臣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千戶全旭叩見太子殿下!”
“全將軍快快請起!”
“謝殿下!”
“全將軍,本宮此次前來是跟將軍認(rèn)認(rèn)門,以后將軍營中的開銷孤全包了?!?p> 全旭沒有回應(yīng)朱瞻基的話,而是拱手問道:“臣斗膽看看殿下手中的信物,沒有信物臣一兩銀子都不會要殿下的?!?p> “全將軍果然信人也!”
說完朱瞻基從懷里取出朱棣的小印,讓范安給全旭遞了過去。
全旭雙手接過小印端詳了一會兒,雙手捧著交給范安,再次叩首道:“臣全旭率領(lǐng)西山千戶營全軍向殿下效忠,愿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全將軍之忠義本宮已經(jīng)明了,不過暫時還不需要你們出手,你們繼續(xù)在這里操練,回頭本宮讓范安送五千兩銀子過來,你們先用著,不夠的話派人到皇家制造局找本宮?!?p> “謝!殿下賞賜,西山營暫時糧草還夠用,殿下若是手頭不寬裕,緩些日子也行?!?p> “皇爺爺既然將你們托付給本宮,本宮就不能虧待了兄弟們。就是本宮少吃一頓,也不會少了你們一兩銀子?!?p> “謝殿下慷慨!”
“東升!孤時間有限,就長話短說,未來一年的時間里,你的人馬給本宮搜集北平所有不法之事,上到權(quán)貴下到青皮混混都是你們的調(diào)查范圍。
另外各個大臣每天下值都在與誰來往,都說了什么,一一記錄下來,整理好之后每三天送到皇家制造局送一次?!?p> “臣明白,這些事臣在錦衣衛(wèi)時就已經(jīng)輕車熟路,只要殿下想知道,任何大臣來往的對話,臣都有可能搞到。”
“好!本宮拜托了,不過你們的調(diào)查必須秘密進(jìn)行,不得在明面上有絲毫的痕跡?!?p> “臣明白,若是有人走漏風(fēng)聲,臣定會執(zhí)行家法,嚴(yán)懲不貸?!?p> “好!本宮信你,只因你是皇爺爺選的,皇爺爺一生用人都是能臣干吏,可以說是慧眼識人,既然皇爺爺看好你,本宮也一定看好你?!?p> “臣定不辜負(fù)殿下的厚望!”
朱瞻基在西山并未停留多長時間,在天黑之前從平則門(阜成門)趕回了北平。
剛回到東宮,就有值守的宦官匯報:“啟稟殿下,有位叫唐三任的縣令在宮門外求見您,奴婢未得小爺?shù)牧钪?,不敢放他進(jìn)來。唐縣令留下字據(jù)說他今天住在南城‘悅來客?!敾貋韯?wù)必去找他?!?p> 朱瞻基一愣,唐三任是誰?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范安博聞強(qiáng)記,對著朱瞻基低聲說道:“小爺,這位唐三任是您去房山縣招兵時的那個房山縣令?!?p> 朱瞻基恍然大悟,原來是他,這么急著找本宮干什么,現(xiàn)在天色已晚,宮門已經(jīng)落鎖,到底有什么事業(yè)只能明天再說了。
半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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