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公主,醒一醒?!彼麩煴皇膛行眩巴跎蟼髦甲屇M宮。”
水蔓煙精神一震,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幫我傳話給傳旨的公公,我身體有些不適,請求王上諒解。另外,給傳旨的公公一些賞賜?!?p> “是,昭華公主”侍女離開。
終于來了嗎?這次進宮,兇多吉少,這條道路自己已經(jīng)選擇好了嗎?
接連十日,王上隔日便傳旨讓昭華公主進宮。料到王上的耐心快要磨盡,水蔓煙梳妝好,穿上一件素雅的衣服,進了宮。
“王妹坐。”水均笛仔細打量著面前的水蔓煙,想從水蔓煙舉手投足中確認自己的想法,為何面前的昭華公主與之前感覺不同。
“王上金安?!彼麩熜卸Y道。
“王妹與往日似有不同,眉眼之間增添了幾分憂慮,不知有什么煩心事?”水均笛關(guān)心的問道。
“我家夫君天天軍務繁忙,為了協(xié)助王上統(tǒng)一西渝,我一人在府中有些寂寞罷了?!彼麩熴皭澋恼f道。
“男子漢放心國事,是好事。其實?!彼淹nD了一下,想要試探面前的水蔓煙,“要是王妹能夠助你家夫君一臂之力,也許李將軍能早日回到你的身邊?!?p> 水蔓煙掩嘴笑了笑,“我就是一介小女子,哪能有什么力量?”
“不知王妹知不知道一種叫蜉蝣的生物,他們細小,理想?yún)s是撼樹。每個人的力量都是超出他自己想象的?!彼崖f道。
“如果我真的有力量,我怎能不幫助我的夫君,讓他早日歸家?”水蔓煙無奈的說道。
“但是”水均笛的眼神直射水蔓煙,“如果是先王留給你的力量呢?”
水蔓煙看到水均笛眼中的渴望與嫉妒,低垂了眼,“父王走的太突然了?!?p> 水均笛揮揮手,宮人全部屏退,宮門被合上,水蔓煙內(nèi)心一驚,表面卻是平靜。
“蔓煙,你可知剛才的問題孤是在試探你?”水次笛站起來,走到水蔓煙身邊,抬起手摸了摸蔓煙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原來你被掉了包,原諒孤這才發(fā)現(xiàn)?!?p> “三王兄,父王母后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吧?”水蔓煙心中怕水次笛承認,又擔心水次笛會撒謊,內(nèi)心有些忐忑。
水次笛遲疑了一下,“你母后的事孤是事后才知道的,可德夫人是我的母親,你要孤怎么做,必須是在不孝和不義中選擇一樣。你放心,孤會保證你的安全,也會保證柳家人的安全?!?p> 見水次笛承認,水蔓煙不知如何回答,她和水次笛本就是兩個對立面的人,為什么她會和三王兄變成這樣,王室就不能共存嗎?
“蔓煙,先王是不是真的留給你了什么?”水次笛試探問道,剛才水蔓煙避重就輕,未正面回答,以前的假公主被掉了包自然不知道,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水蔓煙可是先王最喜愛的公主,她絕對知道些什么。
見水次笛感懷片刻便追問自己,水蔓煙明白面前的水次笛已經(jīng)不是那個給自己帶美食的三王兄了,他如今是西渝的王,對于親情他更渴望的是權(quán)力。水蔓煙想起水次笛曾經(jīng)說過的話,當你沒有力量時,就什么也保護不了。水次笛是不會在自己面前將全部實話說出,也不會幫助自己查明真相。
“王妹,三王兄從來沒有求過你,算三王兄求你了?!彼岩娐麩熌樕D(zhuǎn)變,知道這是一個打開蔓煙心門的機會,一旦錯過,不知道何時才會有,水蔓煙心軟,也許求她比逼她更有用,水次笛單膝跪在地上,“現(xiàn)在跪在你面前的不是王,只是你的三王兄,就算你不想想從前,也想想現(xiàn)在,長久這樣的分裂,遲早會消耗完西渝的實力,周邊各國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國,稍有差池,受難的就是老百姓呀。父王在天之靈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場面,蔓煙西渝的未來就在你的一念之間?!?p> “王上請起?!北居行┬能浀乃麩燁D時警惕起來,如今的三王兄連下跪,如此喪失顏面的事情都可以做到,還有什么他不能做到,他也有臨海國的血脈,如果他真的無關(guān),那就把先王傳承之物給他。如今還是先查明真相再說。水蔓煙心思九轉(zhuǎn),臉上誠惶誠恐?!叭跣质共坏?,有什么蔓煙能做的,蔓煙一定盡力?!?p> 水均笛被扶起,坐在龍座恢復了原樣?!肮戮椭缆麩熞欢〞臀业模煌鞴乱郧澳敲刺勰?,如今之計要先解決鐵京的事?!?p> 水蔓煙點點頭,國家利益高于個人利益,先協(xié)助三王兄統(tǒng)一西渝,這樣自己便有理由呆在宮中,有機會查明真相了。
“王妹,如今看你歸來孤是真的高興。”水均笛低著頭,眼里濕潤,
“還請王上責罰我使計進入王宮?!彼麩煿蛳驴念^道。
“快起快起,你回來孤高興來不及,怎么會責怪你。”水均笛說道:“這些年你去哪里了?為何宮中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你?!?p> “一言難盡,至于宮中的事恐怕你要問王太后吧。”水蔓煙說道。
“又是母后,母后究竟在孤背后還做了什么?”水均笛說道:“王妹,你在外受苦了,你進宮來,讓孤好好的補償你,以后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謝王上關(guān)心,現(xiàn)在府中居住甚好。而且其他人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彼麩熂傺b推脫道。
“其實除了補償你,孤還有一事相求?!彼涯媚笾捳Z,慢慢說道。
“能夠為王上效勞,我十分榮幸?!彼麩燆\的說道。
“你也知道,現(xiàn)在原二王子聚兵于鐵京,孤看著西渝陷于兩分境地,實屬不安。而且當年他挾持你出逃,如果不是孤百般懇請父王以你的安危為重,也不知當年他會不會估念兄妹之情?!?p> “當年他挾我出走事出有因,我能夠理解。其實對于兩分境地,我已經(jīng)有一些想法?!彼麩熣f道。如今西渝兩分不是長久之計,兩虎相斗必有一傷,只能采取較為和平的方法了。
“快快說來,讓孤聽聽?!彼芽裣仓缬谘员怼?p> 水蔓煙一一說來,水均笛連連點頭?!澳阏f讓他和楊靖之反目,難度不小?!?p> “一而再,再而三,信任總是有度的?!彼麩熣f道。
“好,王妹聰慧,那孤便試試吧?!彼迅吲d的說道。
出了宮,水蔓煙未直接回府邸,而是悄悄來到了四王子,現(xiàn)被封為果公爵的水均森府邸。通傳后發(fā)現(xiàn)府邸冷清的很。獨坐在大廳,下人只有十多個人。
水均森快步走了過來,看到水蔓煙一愣?!澳闶钦讶A?”
“四王兄許久不見,不認識我了,初次見面你還撞倒了我呢,現(xiàn)在還在研究嗎?”
水均森的神色有些痛苦,“那些東西我很久沒碰了。”
注意到水均森的衣袖上殘留了一片木屑,水蔓煙笑道,“四王兄又隱瞞我,袖上還有木屑呢?!?p> 水均森手忙腳亂的拿掉木屑,“王妹的觀察能力還是這么敏銳?!?p> “四王兄似乎有有心事?”水蔓煙問道。
“一點小事而已。”
“是因為你喜愛工藝之事嗎?”
“王妹與往日有些不同,上次在萬花園遇見,王妹對我雖然有禮卻疏遠,今日卻讓我想起了小的時候。”
“四哥覺得萬花園遇見的是我嗎?”水蔓煙自嘲道。
“難道不是?”水均森吃驚的問道。
“當然不是?!彼麩煂⑹虑殒告傅纴怼?p> “王妹受苦了”水均森說道,“自從王上即位后,我倒是更加清閑,王上多次授予官職給我,我卻志不在此。”
“做都城中的閑魚野鶴也不容易,此次來是請求四王兄的協(xié)助,都城中也只有你可以了?!?p> “王妹是想制造東西?”水均森想到自己無權(quán)無勢,唯一會的東西便是制造了。
“四王兄果然是大智若愚。”水蔓煙說道:“我需要更好的攻城弩、投石車和防護戰(zhàn)甲,另外需要一匹特色的馬。”然后把想要達到的效果與水均森仔細說明。
“王妹想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西渝國力不如以往,現(xiàn)在兩分,更快結(jié)束這種局面對西渝有好處?!?p> “你站到了王上這邊嗎?”
“我只是站在了百姓這邊,四王兄可有信心?”
“前面三種我倒有信心做出來,可是你說的馬聞所未聞,這么大的一匹馬如何行走,更別說一邊行進一邊攻擊?!彼慌龅阶约焊信d趣的東西,話多了不少。
“四王兄之前不是做過滑輪嗎?兩個齒輪不斷交錯便能制造動力?!?p> “兩個齒輪需用鐵鏈鏈接。”
“既然兩個齒輪可以,更多的齒輪在一起便能驅(qū)使更大的動力。”
“有趣有趣。”水均森拿著兩個木塊做演示。
兩人在府邸討論了一個下午,天漸漸黑的時候,水均森明白了多半,然后就進了他的制造屋,連晚膳都不曾邀請水蔓煙。
水蔓煙笑笑,四王兄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遇到這些制造玩意兒,就進入了他的世界。希望四王兄能早日研發(fā)出這些東西。
大批制造這些東西沒有足夠的金銀子支撐是不夠的,銀子找誰幫忙呢?水蔓煙有些頭疼的坐在亭子里,肩上多了一件衣服。
“冰川,你來了?!彼麩煂τ谶@小心翼翼的孩子沒有辦法,只得漸漸習慣總有一個身影跟著自己。
“你有心事嗎?”
“一點小事,你今年多大了?!?p> “十一。”
“那比我小呢,你愿意當我的義弟嗎”
孟冰川神色充滿驚喜,又有些忐忑。自己也可以和那個柳飛一樣了嗎?
“怎么你不愿意嗎?”
“愿意”孟冰川急切的說道,“姐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p> 水蔓煙突然想起在花澗醉時,這小子的經(jīng)商天賦已經(jīng)有些顯現(xiàn),如果加以培養(yǎng),必能有成就。
“我需要大量的金銀子,曾經(jīng)羅家堡欠我一份恩情,如果你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商人,定會助我?!比缓蟀阎爸录毤氄f來。
“明日我便動身去羅家堡,姐姐放心,我一定會助你。”孟冰川一臉堅決。
“你其實不欠我,能夠得到如此真心,真是我的幸運。”
“我本是孤兒,韓語一直以來看不起我,那些人都欺負我。所以我才想讓他們佩服我的事,沒想到他們棄我而去,我對這世間的人情世故絕望了,可是你救了我,后來再次相遇我便想贖罪,沒想到還是你照顧我,我知道自己沒用,我現(xiàn)在只想報答?!?p> “傻孩子,世間有惡自然有善,也許一日你會找到那些對你真正善良的人,到時候你不要辜負他們便是。我的事不必強迫自己去做,我希望我關(guān)心的人都能獲得幸福?!?p> “姐姐?!笨吹矫媳ǖ难蹨I,水蔓煙將他抱在懷里,輕撫著他的背。
第二日,收拾好盤纏和衣物,孟冰川前往羅家堡,狀一兄弟三人受水蔓煙委托,護送孟冰川在羅家堡安頓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