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踏上征程
回到家之后,生活又重新恢復(fù)了日常,龔微瀾帶著興奮去上班,陸云在安排妥當(dāng)之后也趕緊回學(xué)校上課,只有陸銘一個人被留在家里,不過他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如今距離小學(xué)開學(xué)還有那么十五天左右的時間,陸銘讓老媽從網(wǎng)上買了好幾本有關(guān)于嬴政的書籍回來,其中有不少都是一些文言文,陸銘打算利用這一段時間,多看幾篇文史專家,秦始皇專家有關(guān)于秦始皇的分析,從而可以更好的抓住角色的性格以及轉(zhuǎn)變。
時間便就這樣悄然而去,很快,陸銘便迎來了開學(xué),這自然又是一番熱鬧,只不過這熱鬧并不屬于陸銘,身邊的同學(xué)都在熱烈的討論著這個暑假去了哪兒,唯有陸銘,依舊拿著一本最新的秦始皇研究論文在看。
幾個同學(xué)經(jīng)過,好奇的看了幾眼便走開,也有的會說一些風(fēng)涼話,陸銘也不理他們,他的身體很好,在一群平均一米三的小子里面,以一米四的個頭成功登頂,別人看不爽他也沒辦法。
除此之外,陸銘更多的時間則花費在了手機上,幾乎每天都要跟高澤楷聊天,當(dāng)然,話頭主要是高澤楷挑起的,兩個人基本上下課便用手機交流,回到家便開始王者榮耀的征程,有的時候則會認(rèn)真討論角色,以及陸銘偶爾會成為一下語文老師,教導(dǎo)高澤楷有關(guān)于文言文的知識。
高澤楷即便再聰明,想要把那些晦澀難懂的文言文看懂還是挺困難的,不過成蟜的戲份并不多,在歷史上也不過是匆匆一瞥,所以高澤楷需要花費的功夫就比陸銘少得多,有的時候陸銘正在寫讀后感,以總結(jié)秦始皇的性格轉(zhuǎn)變,高澤楷便在一旁催著開一盤。
“陸銘哥,瑤出新皮膚了,我剛買,想玩一盤,來嘛來嘛?!?p> 陸銘對于高澤楷這樣撒嬌已經(jīng)習(xí)慣,但若是讓高澤楷的同學(xué)看到此時高澤楷的樣子,恐怕得驚掉下巴,一向高冷的冰山王什么時候竟然會撒嬌了?
其實高澤楷挺喜歡撒嬌的,在家里就經(jīng)常跟媽媽撒嬌,至于在學(xué)校里為什么總是冷著一張臉,那是因為他的智商高于常人,又因為從小跟著媽媽四處跑,接觸過不少刑事案件,內(nèi)心就比旁人要早熟很多,自然對于那些同齡人就有些難以融入,再加上他因為媽媽工作需要,頻繁轉(zhuǎn)學(xué),性子看上去就特別的冷。
對此,陸銘很是理解,天才總是孤獨的,陸銘說著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時間便就在這樣的平淡中緩緩過去,這一天,陸銘回到家,便看到母親帶著一臉笑意坐在沙發(fā)上,而桌子上則擺著一個電磁鍋,里面正冒出火鍋的香氣,一旁放著許許多多的食材,陸云則在廚房里鼓搗著涼菜。
“哥,你今天怎么回家了?還有媽,這一桌好菜是有什么喜事?”陸銘有些好奇的問道,陸云上的大學(xué)雖然就在西湖市,但他們大二課業(yè)相當(dāng)?shù)木o,且學(xué)校距離他們家,大約有個一小時車程,所以大部分時間陸云都直接住在大學(xué)宿舍,而不是回家,再一看桌子上的食材,陸云心中隱約有些猜想。
“陳導(dǎo)今天中午發(fā)來微信啦,三天以后,九月十一號,你就要去橫店拍戲了,這可是我兒子第一部戲,自然要好好慶祝一下?!饼徫懶χf道,陸銘聽到這消息,心里也頗為開心,他要是再在小學(xué)里裝小學(xué)生,他就快瘋了,眼下終于可以離開,陸銘心中開心的很。
“這事兒跟爸爸說了嗎?”陸銘坐在椅子上問道。
“說啦,你爸爸很高興,讓你待會兒給他打一個電話,還有,這是你爸爸寄過來的禮物,你自個兒拆開看吧?!饼徫憣⒁粋€禮盒遞到陸銘的面前,陸銘好奇的拆開一看,只見是一臺最新的戴爾筆記本電腦,他上次看到過,起碼八千塊錢。
“嗯,我待會兒好好謝謝他?!彼旧淼碾娔X是臺式的,這一次去橫店拍戲肯定帶不了,原本陸銘還以為自己要只帶著一個手機出發(fā),卻沒想到陸定宇這么貼心,一旁的陸云有些吃味,當(dāng)初他有筆記本電腦還是在上大學(xué)之后,老爸才給買的呢。
不過陸定宇也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人,更何況自個兒弟弟本身就不一般,這拍一部戲,便是六萬塊錢進(jìn)入銀行戶頭,陸云自問自己賺不到這筆錢,倒也不嫉妒,再加上他比陸銘大了將近十二歲,父母都很忙,陸銘幾乎是陸云一手養(yǎng)大的,真可謂是亦兄亦父的存在,如今看到自家弟弟有出息,心中還是驕傲大于嫉妒的。
他從廚房里鉆出來,說道:“我可沒老爸那么有錢,送不了筆記本,諾,這個給你,希望你這次去,能夠得償所愿?!标懺茝淖约旱谋嘲锬贸鲆粋€長條禮盒遞給陸銘,陸銘拆開一看,只見是一把造型古樸的折扇靜靜躺在其中。
小心翼翼拿出來展開,只見上面刻著《敬軒齋》的名頭,扇面上則寫著一首詩,為李白的《行路難》,“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陸銘輕聲念道,知道自家哥哥有心的,《敬軒齋》可是西湖市鼎鼎大名的百年老店,從事折扇制作已然有兩百多年的歷史,每一把扇子都是手工制作,這上面的字也是由人提寫,可不是印刷的。
這么一把扇子,起碼六百塊錢往上,這對于還沒有收入的陸云來說,可不是什么小錢,恐怕接下來一個月的開房錢都花光了,想到自家哥哥最近新交的女朋友,陸銘心中很是感動,轉(zhuǎn)眼看向老媽。
”你別看我,我可沒給你準(zhǔn)備什么禮物,這次帶你去京城浪費的時間,就是我給你的禮物了,其他的,門都沒有?!褒徫懶χf道,陸銘也不反駁,他本身對于送不送禮物也沒太大的想法,有,固然好,沒有也無所謂,他又不是小孩子,還沒有到為了一點禮物就撒潑的地步。
”不過嘛,媽媽雖然沒有給你準(zhǔn)備什么禮物,卻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人,你三表姐,認(rèn)識吧?“龔微瀾夾起一個潮汕肉丸放在自己的菜碟里,對陸銘說道。
”浙水師范畢業(yè)的那個?“陸銘問道,對于自己家的親戚關(guān)系陸銘一向不怎么關(guān)注,怎么可能記得什么三表姐,只是勉強有一個印象。
”對,就是她,今年剛畢業(yè),還沒找工作,我跟她媽媽說了這件事,她便表示愿意去,你覺得怎么樣?“龔微瀾問道。
“不怎么樣。”陸銘搖頭說道。
“為什么?”若是放在一年前,龔微瀾肯定會說“你哥小屁孩兒懂什么”,但經(jīng)過這一年時間的洗禮,尤其是在京城的這一個月時間,幾次遇到一些坑人的地方,都是陸銘率先點出來,龔微瀾便也不再把他當(dāng)做尋常小孩兒來看待,這才會問原因。
但她心里依舊覺得自家侄女挺好的,便說道:“這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人比較單純,不會騙人,然后又是個女孩子,心細(xì),在日常生活上照顧你也比較妥帖一些,這有什么不好的嗎?”
當(dāng)然不好,陸銘心說,他雖然外表是一個男孩子,但內(nèi)心里可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到時候跟一個女孩子住在一間房里,縱然人家女孩子不以為意,自己可受不了,不過這樣的理由自然不能夠宣之于口,也不是陸銘拒絕的主要原因,他說道:
“媽,劇組是什么地方?!?p> “拍戲的地方?!饼徫懤硭鶓?yīng)當(dāng)?shù)恼f道。
“對,但同樣也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标戙懙溃骸耙粋€劇組,少則百來人,多則上千人的規(guī)模,這里面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復(fù)雜的很,你覺得一個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女生,可以處理好這些人際關(guān)系嗎?”
對于這一點,陸銘上輩子深有體會,在話劇團的時候,縱然內(nèi)部有一些矛盾,但彼此都相互認(rèn)識,且社會關(guān)系的變化往往并不復(fù)雜,大家在一起一待就是好幾年的時間,因此陸銘也比較單純,每天就琢磨該怎么演戲,算是活在象牙塔里。
后來有一個機會去客串拍戲,到外地出差幾天,陸銘原本覺得沒什么,可一到劇組,這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么的復(fù)雜,攝像團隊,演員們,導(dǎo)演助理們,群演們,管理后勤的人們,都是屬于不同的公司,不同的單位,大家組合在一起來拍戲,每個人相處的時間根本沒有多長,對于這些人你也根本不了解。
而從事藝術(shù)工作的人,在感情上往往相對比較敏感,旁人聽來或許就是一句玩笑話,但他們則會記得很深,陸銘當(dāng)初可是吃過不少的虧,眼下讓一個大學(xué)生帶自己去,陸銘可不覺得他能夠應(yīng)付。
“另外,她答應(yīng)去,提到工資了嗎?”陸銘問道。
“沒有?!饼徫懻f道。
“那就是了,人家去,根本就不是為了照顧我,是去看明星的,找我只是一個借口?!标戙憯傞_手說道,這個理由無疑成功說服了龔微瀾,是啊,人家不要工資就愿意去,這不是做慈善,就是有其他的想法啊。
但她又皺起眉頭來,說道:“那總的有個人跟你一起去吧?!?p> “嗯,但她不行?!标戙扅c頭說道。
“那你覺得誰行?!饼徫憜柕?,她聽陸銘的口氣,顯然是有什么人選了。
陸銘說道:“首先,這個人得在社會上有所歷練,知道怎么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各類人,不能夠只會跟一類人打交道,劇組里面有文化水平高的,也有文化水平低的,得都混得開才行,然后才是其他?!?p> “誰?”龔微瀾好奇的問道。
“大舅舅家的二表哥,我覺得可以?!标戙懻f道。
“我覺得不行?!饼徫憶]想到會是他,斷然否決道。
“為什么不行?!标戙懖]有驚訝,似乎早已經(jīng)料到龔微瀾會反對。
“龔正這個人,你不了解?!饼徫懼皇菗u頭。
陸銘卻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說道:“我怎么不了解,不就是中考不參加,去報考體校,然后沒讀兩年,因為打架,就被學(xué)校開除嘛,我知道?!?p> “你既然知道還要他來給你幫忙?”龔微瀾這下有些驚訝,像她這樣的老師,對于這種不求上進(jìn),不好好讀書的人,是最為痛恨的,而作為知識分子家族的一員,對于這么一個高中都沒上過的異類,自然也是不怎么認(rèn)同。
但陸銘卻對他挺認(rèn)同的,說道:“是啊,龔正哥,雖然沒怎么讀過書,但曾經(jīng)在體校里面度過,身體很好,橫店的日子很苦,他承受的下來,二來當(dāng)初他去打架,我也了解過,是為了幫一個朋友,還人情,這說明他挺講義氣的,再加上從學(xué)校畢業(yè)這四五年的時間,他一直在社會上混,三教九流都接觸過,論在社會的經(jīng)驗,哪怕是媽媽,恐怕都比不了他。”
一旁的陸云心中不禁期待的看著龔微瀾,但臉上表情卻不敢外露,陸銘所說的這些東西,都是陸云告訴給自家弟弟的,龔正和陸云兩個人年齡相差不大,對于自己這個表哥,陸云一直都覺得特別惋惜,自從前幾天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便想著幫他接下這一份工作,就跟自個兒弟弟商量了一下,如今,就要看老媽的態(tài)度了。
“那也不行,他打過人,進(jìn)過派出所,行事這么沖動,到劇組里去,一定會給你惹麻煩?!饼徫戇€是搖頭。
陸銘說道:“那是以前,如今四五年過去了,老媽,你還聽說過他進(jìn)派出所嗎?”
“就算他真的性格莽撞,四五年的時間都沒有再犯錯,這也說明他是一個知錯就改的人,就算不是,也是一個能忍耐的人,而且他在社會上混,也從沒聽說過犯什么大事,我覺得這個人挺好,再說,龔正哥的事情,一直都是舅舅的心病,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夠幫一把手,舅舅也一定會特別感謝的,您說是吧?!?p> 陸銘的這一番話不禁打動了龔微瀾,對于自己的家人,龔微瀾一向十分看重,但此時讓她做決定,她心里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偏見這種事兒,一時半會兒,還是解決不了的,便說道:“明天再說吧,今天先吃飯?!?p> 陸銘點頭道:“好,先吃飯,這肉都老了?!?p> 一旁的陸云有些坐不住,便想要開口再勸勸老媽,被一旁的陸銘在桌子下用腳一踢,這才止住,等這頓飯結(jié)束,陸云跑到陸銘的房間里,問道:“你剛才怎么不再勸兩句?。空f不定這事兒就成了,你知道的,龔正他這一段時間過的并不好,初中學(xué)歷,那些公司都很難收他,他只能夠打打零工賺錢,他對于之前的事情也一直很懊悔,如今這個機會要是錯過,他這輩子就真的毀了?!?p> 看著陸云一臉著急的樣子,陸銘道:“哥,我知道你急,但你也得給媽媽一些時間,她是老師出生,要她接受一個眼中的壞學(xué)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放心吧,媽媽會答應(yīng)的?!?p> “你這么肯定?”陸云有些懷疑的問道。
“對,要不我們打一個賭,就賭一頓樓上樓怎么樣?”陸銘抬眉看著陸云,微笑著說道。
“好,到時候要是真被你說中了,我和龔正一起來給你道謝?!标戙懙淖孕拍咏o陸云也帶來不少信心,至于陸銘怎么敢這么肯定,是因為就在剛才吃飯的時候,龔微瀾的手機上出現(xiàn)了那位三表姐,而龔微瀾卻沒有立刻回答,顯然是心中有猶豫了。
而只要有猶豫,這事兒就基本定了,龔微瀾是對龔正有偏見,但她還是一個有著正常判斷能力的人,在明白劇組的復(fù)雜情況之后,她當(dāng)然會認(rèn)清一個現(xiàn)實,那就是在這種地方,情商要比智商重要的多,只要多想想,最后一定會同意的。
果然,等到第二天早上,龔微瀾便開口道:“我今天去一趟你舅舅家,晚上的飯你自個兒解決?!?p> 陸銘知道事情成了,唯有陸云還有點傻乎乎的問道:“哪個舅舅?!北积徫懞靡环籽鬯藕颍吹年戙懭炭〔唤?,在龔微瀾說道他之前,趕緊出門上學(xué)去了,而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家里便多了一個龔正。
“龔正哥,之后的一段時間,就要麻煩你了?!标戙懣粗矍斑@個大漢,心中很是滿意,一米八八,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壯碩,這肌肉,打陸云那樣的恐怕十個都不夠他開胃菜的,有這樣的人當(dāng)助理,陸銘心中都多了幾分安全感。、
而在長相上,龔正屬于典型的國字臉,十分方正,笑著的時候顯得親切,不笑的時候就會有點嚴(yán)肅,這樣正好,初印象,陸銘對于龔正還是挺滿意的,龔正在一旁臉上帶著笑,看不出絲毫的匪氣,留著一頭板寸,很是精神。
“不不不,是我麻煩你才對,陸銘,這次真的謝謝你,阿姨,我一定會完成任務(wù),照顧好銘銘的?!饼徴种t虛的說道,社會底層的磨練確實讓他改變了許多,曾經(jīng)的棱角如今依稀只能夠從他明亮的眼神中隱隱閃射。
而陸銘對于龔正對自己的態(tài)度十分滿意,起碼他沒完全把自己當(dāng)小孩兒,這讓陸銘十分高興,而之所以龔正會如此對待一個八歲的孩子,也是因為在來這里之前,陸云對他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不要把陸銘真的當(dāng)成小孩子看,這次你能夠有這個機會,也全是靠他,這小子,年齡雖小,但卻非常聰明。
龔正心里雖然懷疑自己好兄弟的說法,不過也沒當(dāng)場說穿,只以為是陸云也擔(dān)心自己到時候去外地,沒有旁人監(jiān)督便亂來,所以用陸銘提點自己,龔正心里自然有些難過,但他砸社會上這么多年,奚落,鄙視看得多,聽得多了,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更何況這一次跟著去劇組的機會確實難得,陸云對他說過“我這個弟弟,本事大得很,以后一定有很多的戲會去拍,你表現(xiàn)的好,以后說不定就你跟著他去,你想想,跟著陸銘,你大可以去外面的世界見見世面,也可以得到一份穩(wěn)當(dāng)?shù)墓ぷ鳎槐饶悻F(xiàn)在好,你爸爸也能夠放心。”
陸云的這番話無疑說到龔正的心里去,他的年少輕狂不僅僅是自己買單,他的爸爸,媽媽,在單位里也同樣是抬不起頭,在親戚們面前自然更是如此,他們龔家代代都是知識分子出生,家里面的人雖然不說大富大貴,但也絕對是體面的人家,龔正依稀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被派出所抓住,讓自家老爸來撈人的時候,爸爸四十多歲的年紀(jì),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被警察訓(xùn)斥,龔正忘不掉自己老爸那時臉上的失望。
龔正雖然在外面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可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他想要重新振作,可一切都晚了,誰會要一個在派出所有案底,學(xué)歷又不過初中的人呢,這幾年的時間里,龔正什么都做過,刷碗工,服務(wù)員,洗車工,發(fā)傳單,做銷售,可以說是嘗盡了人間冷暖,也落得個遍體鱗傷。
如今這份工作,他自然是極為重視的,他的態(tài)度,龔微瀾即便再怎么看不起他,也能夠感覺到,把兒子交到他的手中,絕對沒有問題,這一頓吃下來,龔正帶陸銘去片場的事情基本上敲定下來,總共出發(fā)二十天的時間,所有開銷陸銘這邊出,至于龔正的工資,龔微瀾給他兩千塊錢,等回來之后,龔微瀾如果滿意,則再給四千,滿打滿算六千塊錢。
這筆錢放在西湖市并不算多,但對于龔正來說,無疑已經(jīng)足夠滿意,他走的時候,是陸云送他下樓的,兩個人在樓下待了很長的時間,龔微瀾洗碗筷的時候看見兩個人站的地方冒出了幾縷青煙,顯然是在抽煙,龔微瀾下意識的想要打開窗戶,罵陸云兩句,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洗著碗,龔微瀾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陸云則在房間里將自己要出發(fā)去片場的事情告訴給高澤楷,高澤楷說自己的時間跟陸銘差不多,這讓陸銘挺開心的,起碼劇組里有熟人,這段時間就不至于太過于枯燥,兩個小孩兒拿著手機視頻聊天到很晚這才掛斷。
陸銘打了一個哈欠,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鐘,這要放在上輩子,這個點那還且得吵鬧呢,但他如今八歲,正在長身體,到這個時間點,簡直困得不行,連忙把手機放一旁,出去準(zhǔn)備洗漱一下便睡了。
三天的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出發(fā)的日子,這一天,龔微瀾特意請了半天的假,把陸銘和龔正兩個人給送到高鐵站,大包小包的,足足三個行李箱,有各種零食,還有衣服褲子,陸銘很想說自己不用那么多東西,但看著龔微瀾滿臉的不舍和擔(dān)憂,這話終究沒開口,只乖乖的站在龔微瀾身旁,充當(dāng)一個乖孩子。
但即便陸銘愿意忍受龔微瀾的嘮叨,高鐵可不會給龔微瀾更多的時間,很快,隨著站點廣播的播報,陸銘和龔正就要出發(fā),陸銘使勁抱了抱龔微瀾,說道:“媽,沒事的,有龔正哥呢,你放心,我每天都會給你打電話,別擔(dān)心,我很快回來?!?p> “嗯,媽在這等你回來?!饼徫憸I眼婆娑的送到站臺上,直到高鐵出發(fā),這才離開,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坐在座位上,陸銘的情緒也不由有些低落,拿出手機,立刻給龔微瀾發(fā)了一條微信。
“好好工作,等我回來,給你買禮物?!备綆б粋€大大的笑臉。
“陸銘,你別擔(dān)心,有什么事兒都交給我,我雖然學(xué)歷不高,但跟人交流,挨罵的事情,我都能夠做。”一旁的龔正見陸銘情緒有些低落,還以為陸銘是想家了呢,便開口勸道,陸銘對他笑了笑,道:“龔正哥,我沒事,你看,我們出西湖市了?!?p> “是啊,出西湖市嘍?!饼徴谝慌愿胶偷溃瑢訉拥母邩菨u漸被森林,村莊和田野所覆蓋,視線之內(nèi),一片天高海闊....
正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啊。
一瞬間兩個年齡不同,性格不同,生活經(jīng)歷不同的男人,突然升起了同樣一種感覺。
這一去,不破樓蘭誓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