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圣墟
沈夢漁臉上一熱,轉過頭去不再說話,眼下她只想趕快離開這里,不想再多看這老頭兒一眼。
江晚歌倒是鎮(zhèn)定,“前輩,您等的是誰?我們出去后幫您給他帶個話,讓他來這里找您。”
老丈讓出光門的位置,點點頭道:“也好,再等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p> 說完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張畫,二人一看,原來這畫的是一個男子,畫上的人眉目如劍,面龐堅毅,眼神卻給人一種堅韌隱忍的感覺。
江晚歌接過畫,“敢問這位前輩是何方人士,尊姓大名?!?p> 老丈指著畫笑問:“你們不認識他?”
江晚歌被這么一問,倒是仔細思索起來。他反復確認最后還是沒印象。
“不認識?!?p> 沈夢漁:“我們認識?他是九天宮的人?”
老丈一陣大笑,他揮了揮袖子,朝幽冥的方向走去,背影瀟灑自在,面對成千的妖魔絲毫沒有畏懼。
“你們好好想想,找到他后就說,有人在定魂窟這兒等他。他聽到后自會明白?!?p> 江晚歌收好畫,拱手一拜:“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一定找到此人。保重?!?p> 說完二人在老丈的注目下越過光門,老丈明亮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許期待和贊許。直到這光門隱沒在黑暗里,洞窟內(nèi)又恢復了黑暗。
那白衣老丈轉過身,對面是正和群鬼撕咬的幽冥,聲聲嘶吼聽的人頭皮發(fā)麻,可他卻依舊一臉云淡風輕,他伸出在袖子里的手,那雙手干凈修長,正如他此刻的面容,風雅俊秀。
他不再是面目蒼老,彎腰駝背的老人,雖然還是一頭白發(fā),可無論神情樣貌分明是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盡管看上去比江晚歌大上許多,可剛才那句“小美人兒”從他嘴里說出來倒也是一種贊美。
他抬起手,嘴里念了一句什么咒法,卡在洞壁上的拐杖突然炸裂,里面竟然藏著一柄長劍,這長劍上閃耀著藍色的光,那群妖魔見了藍光竟然都看呆了。
“這是什么玩意?”
“這光好刺眼啊!”
“這是……這是九天宮的清道!”
老丈瞧準說話的人,戲謔道:“啊,原來是你?!?p> 老丈飛身而起,踩過幽冥的背,接劍而下。劍氣一過四下惡鬼死了大半,那認出清道的惡鬼瞬間化成黑霧,消散不見了。
老丈頗感意外道:“傀儡?”
光門在江晚歌和沈夢漁穿過后逐漸消失,二人也并沒有回頭的意思。沈夢漁攙著江晚歌踏進光門后那一刻,系統(tǒng)突然響起。
【系統(tǒng):恭喜用戶進入圣墟劇情,劇情任務:獲取圣墟碎片,成功打造圣器——凌滅?!?p> 江晚歌可能是剛才用鮮血畫符篆,消耗了太多的靈力,眼下有些體力不止,他靠在沈夢漁身上,打量了一眼四周。
“這里不是定魂窟了……”
沈夢漁看向四周,這里哪里是定魂窟那個鬼地方,分明是個遍地靈草仙藥,山清水秀,眼光明媚的室外桃園啊。
沈夢漁心中大喜:“這里是圣墟,我們出來了,這不是定魂窟!安全了,這里不會有什么妖魔鬼怪。”
江晚歌長處一口氣,一直蹦緊的弦終于松開了,他知道是圣墟后,才支持不住倒下。
沈夢漁拖著江晚歌在最近的梨樹下躺好,她摸了摸江晚歌的額頭,燙的很,心中一緊,又查看江晚歌的手。
“不是咬破了手指嗎?怎么手掌也劃破了,還流了這么多血?”
好在圣墟算是個仙地,仙藥隨處可見,沈夢漁找到幾株止血的草藥,放在嘴里嚼碎又扯下自己的衣角,給江晚歌包扎。
草藥敷上傷口的時候,江晚歌似乎感受到了疼痛,迷迷糊糊喊著疼。
“呃……好疼……”
沈夢漁全然忘記了這位反派的歷史任務,不允許他掛掉,心中焦急萬分,連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幾分。
“不疼了,手不疼了。”
說著還輕輕吹了幾下。江晚歌閉著眼睛,擰著眉頭,小聲哼唧道:“背……教鞭……”
沈夢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難道是青玄當初打的那一教鞭還沒好?
沈夢漁小心翼翼的解開江晚歌的衣服,只見他背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從左肩向右肋下,鮮血浸染的紗布完全變成了刺眼的暗紅色。
“怎么會這樣?青玄竟然下手這么狠?他……”
沈夢漁打開紗布,江晚歌的背被這一教鞭打的皮開肉綻,原來是上過藥的,可是過了這么久都沒換,反而惹的傷口發(fā)炎。
江晚歌疼的昏昏欲睡,沈夢漁含著淚把藥換完,原先的紗布已經(jīng)不能用了,沈夢漁見天色尚早,陽光也算暖和,就把江晚歌的衣服搭在背上,然后看著他發(fā)呆。
“青玄這個人真的不近人情,連自己都徒弟都下這么重的手,還不如小師叔呢?人家還知道打偏,他倒好,打的準不說,還這么狠。”
江晚歌側著臉趴在地上,梨樹上的陽光灑下來,斑駁的樹影落在他的臉上,沉靜而溫暖。
沈夢漁怕陽光晃到江晚歌的眼,想讓他睡得安穩(wěn)些,便在他額頭上撐開了手掌。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沈夢漁敲開系統(tǒng):江晚歌受罰那天,捆住他的那個東西叫啥?
【系統(tǒng):落神鎖。】
沈夢漁:落神鎖是個什么東西?
【系統(tǒng):落神鎖是九天宮的法器之一,顧名思義,即便是神仙,只要被落神鎖鎖住,也會毫無還手之力?!?p> 沈夢漁:這么厲害?
【系統(tǒng):傳說落神鎖是由九天玄鐵打造,凡人被鎖,猶如廢人,修士被鎖,是如凡人,神仙被鎖,九天墜落?!?p> 沈夢漁恍惚道:“怪不得,即便江晚歌有修為在身,可是這落神鎖一上,不就和凡人一樣嘛?”
沈夢漁心里覺得煩悶,氣鼓鼓道:“都怪那對兒狗男女,什么百花莊莊主,簡直蛇蝎心腸!就是她故意給你上鎖,害你受傷!什么百花莊,就是一個黑蓮花!白長了一副好皮囊!”
“呃——哈哈哈……”
江晚歌閉著眼睛,抿嘴笑了起來。
“你醒了?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江晚歌把沈夢漁已經(jīng)酸痛的手腕拉向自己的臉,像個可愛的大狗狗一樣蹭了蹭。
“沒醒?!?p> 江晚歌故意把尾音拉長,撒嬌一樣的嘟囔道:“小夢漁多心疼我一點,我就不疼了?!?p> 沈夢漁任由江晚歌拉著自己,愧疚道:“這一路都很難受吧,你怎么不和我說?”
江晚歌懶懶道:“早知道你這么心疼我,我早就說了?!?p> 沈夢漁一時無語,她癟了癟嘴抽出手,“我看要是沒有落神鎖,這一鞭子對于你來說也不算什么吧?”
江晚歌揚起臉,笑瞇瞇道:“那當然,別說是教鞭,就是……呃!”
沈夢漁見江晚歌好好講話,忙把一粒玉清丹塞進他嘴里。
“內(nèi)外兼?zhèn)?,傷口才好的快。?p> 江晚歌苦著臉:“很苦……”
沈夢漁苦口婆心道:“良藥苦口,你早點兒好起來,咱們早些出去。”
江晚歌突然支起上半身,壞笑的看著沈夢漁:“太苦了,真的太苦了,不信你嘗嘗?!?p> 沈夢漁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隨即輕輕一碰江晚歌的嘴角:“……不苦了?!?p> 江晚歌笑的像個吃了蜜的孩子,心滿意足道:“你還有玉清丹嗎?”
“有啊,還有很多!”
江晚歌眨眼道:“來,我要都吃了!”
沈夢漁不想他原來是這個意思,羞憤道:“還不好好躺著,我……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草藥,你給我躺好?!?p> 說完低著頭走遠了,江晚歌側著頭躺好,看著沈夢漁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抱著她的腰,又軟又細,心里就開心的不得了。
風吹花落,純白的梨花灑在沈夢漁的頭發(fā)上,江晚歌看在眼里,心中只覺得花瓣淘氣,要不是自己有傷在身,一定要把它們吹走。
“小夢漁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