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憶（2）
母鹿感到一股劇痛，那獵人又來了！它趕忙挑動四蹄，撒開丫子跑了起來。
這次亞斯卡沒有忙著去追，他從樹后走出，望著母鹿越來越小的背影。
“怎么樣？抓到了嗎？”維多莉婭不忍心見鹿被殺之景閉了好一會兒眼又睜開。
“沒有。”亞斯卡盯著雪地上的血跡。“不過快了?！?p> 兩人循著血跡，一路往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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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兩人走到了山頂上。
雪，還在下，飄飄悠悠的從天上落下，白色覆蓋了天地。
亞斯卡像一條狗一樣，仔細(xì)嗅著彌漫在空氣中的味道——羊膻味和血腥味的結(jié)合。他沿著血跡，往前找尋著。
“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需要我了吧？”維多莉婭瞇著眼。
“確實，但……”亞斯卡一愣臉頰泛紅，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斑@座山上好像有熊出沒，你一個女孩子家……”
“放心不下嗎？”維多莉婭微笑。
“那……那倒不是……”亞斯卡臉更紅了，支支吾吾的說。
“我還是跟著你吧?！本S多莉婭心領(lǐng)神會?！靶苁裁吹?，聽說很可怕呢?！?p> “我說是吧……”亞斯卡終于找到臺階可下了，他一轉(zhuǎn)，好不容易才發(fā)現(xiàn)了他一直在追尋的獵物。
那頭鹿躲在一扇大門前，小腿處的傷口已不再流血，但開始發(fā)黑發(fā)紫了，凍傷讓這頭母鹿苦不堪言。它擠在門邊處，試圖用雪水緩解自己的痛苦。
“嘿嘿，總算抓到你了?！眮喫箍冻鲆桓睖反浇苋鸬谋砬椋b牙咧嘴的走向那頭母鹿。
等下，哪里來的大門？他不禁心中一驚，抬頭一看，只見山巔雪線之上，一座雄偉壯麗的白色建筑物屹立在那兒，仿佛古代的布達(dá)拉宮。
“是萬苦殿！”亞斯卡大駭，他連忙揪住身后的維多莉婭，轉(zhuǎn)身就往山下走?！拔覀兛熳撸 ?p> “??？為什么？”維多莉婭不解，她沒有反應(yīng)過來，被亞斯卡拖拽的步步踉蹌?！奥共灰藛?？”
“不要了，不能再要了！”亞斯卡徑直往前走著，頭都不帶回一下，絲毫不為痛失獵物而感到惋惜?！翱蓯?，我怎么會忘了這事！”
“什么事？……”維多莉婭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陣馬蹄聲響起。
亞斯卡一下子定住不動了，明明是冬天，他卻滿頭大汗。但聽周圍的馬蹄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附近漸漸滾起無數(shù)雪塵，如同一層又一層白幕，仿佛有千軍萬馬在面前駛過。
不多時，塵埃落定，落下白幕。白雪林之中，現(xiàn)出百十來號身穿鎧甲、手握各式兵器的士兵，他們無一例外都騎著白馬、肩披白袍，在大雪中難以分辯身影。
他們的肩甲上盡皆鐫刻著荊棘環(huán)紋——是負(fù)荊者騎士團(tuán)！
“他們是……”維多莉婭疑惑，她感到一絲的不安。
“阿庫瑪和他的走狗！”亞斯卡咬牙切齒，視若仇敵。
騎士們形成一個包圍圈，環(huán)繞在二人四周，呈合困之勢。只見一位相貌年長的騎士，從騎士群中走出，他騎著一匹與眾不同的灰馬彰顯他的地位非凡。
他就是現(xiàn)任負(fù)荊者騎士團(tuán)團(tuán)長——阿庫瑪！
阿庫瑪打開鐵盔面罩，顯出一副猥瑣的面孔。他蓄著八字胡一對輕蔑的眼神，他下巴一抬，趾高氣揚(yáng)的說：“凡人，我有理由相信，你已經(jīng)觸犯了《亞旦律》中‘神圣法’第二十九章第三條——在神像、神物、神所等具有神性的事物附近危害生命！”
“可、我們還沒殺呢！”維多莉婭申辯道，阿庫瑪?shù)母甙亮钊瞬凰?p> “那為什么那頭鹿會受傷呢？”阿庫瑪一手提著韁繩，另一手撣了撣鎧甲上的雪?！八痪靡?，全都是因為你們！我勸你們倆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你們！……”亞斯卡正欲反駁，話還沒說完后腦勺便傳來一陣劇痛，他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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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的大雪，天寒地凍地牢后面的針也林間，不斷傳來雪塊從松樹枝頭落下的聲音。
寒風(fēng)穿過鐵窗，亞斯卡一下子被凍醒了他的四肢僵硬，難以獨(dú)立。他睜開眼，翻身做起來使勁捏自己的腳底掌，指望著能夠活血化瘀。
天才剛剛亮，牢犯們都靜靜的躺著，還有人微微的打呼嚕。亞斯卡獨(dú)自向鐵窗走去，鐵窗在牢門的對面，窗外有一片雪地，再遠(yuǎn)一點(diǎn)便是刻著荊棘浮雕的高墻，墻外一片枯枝冬林，更遠(yuǎn)就看不到了。
轉(zhuǎn)過身，亞斯卡看見蜷縮著的人群中，有一個面黃肌瘦的男人。那男的雖說也是灰頭土臉，但長相還算俊秀，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他叫薩魯南。
薩魯南咳嗽了兩聲，慢慢支起上半身，依著破敗的墻坐著。
“你叫亞斯卡？”薩魯南見亞斯卡在看他，就轉(zhuǎn)身問。
“嗯?！眮喫箍c(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
“你老是盯著窗外，你渴望自由？”薩魯南有氣無力的說：“這里的人都渴望自由?！?p> “其實我無所謂啦。”亞斯卡淡淡的說，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手邊，“血雨”被沒收了，他的手又縮了回來?！坝械臅r候，真覺得，人生，不過如此，不如一死了之。”
“可是你昨晚把牢里的老鼠給吃了誒?！彼_魯南笑了笑?！澳忝髅髂敲聪牖钕氯ァ！?p> “怕死人之常情?！眮喫箍ㄒ沧猿暗男α??！岸矣腥艘蛭业木壒室蚕铝霜z，我對不起她。”
“是那個金發(fā)女孩吧！我昨天見過?！鄙倥拿烂彩顾_魯南暫時忘記了寒冷，他凝神抬頭說：“真是個漂亮的女孩，長的真不賴！”
“哈！這里的人都想著怎么出去。”亞斯卡瞇起眼。“就你還在覬覦姑娘的容顏?！?p> “沒辦法，苦中作樂嘛?！彼_魯南嘆道?！罢嬲那槭?，即使是在監(jiān)獄里，也只在乎妙齡少女的芬芳！”
“情圣，你聽！”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后邊的話還沒說出，就被山間的馬蹄聲打斷了。
“馭——”馬夫的長嘯，接著是馬鞭“啪——”的清脆抽鞭聲，不知是抽在了馬身上還是人身上。從這個聲音可以判斷出，又有新獄友了。
亞斯卡立刻翻身起來，擠向牢門。
“看見了嗎？”薩魯南離牢門較遠(yuǎn)，只能憑著聽覺發(fā)問。
“看見了一點(diǎn)……”亞斯卡愿為他的耳目，可惜他也不怎么看的清楚。
“馬車，車上……”有人眼力好，解說道。
“車上抬下了一副擔(dān)架！”亞斯卡驚呼。
“擔(dān)架？誰？”薩魯南急問。
“不知道……”亞斯卡搖了搖頭。
“好像，是希媞！”眼力好的那位說完又看了看薩魯南。
“什、什么？！”薩魯南大喊。
亞斯卡不認(rèn)識希媞，但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薩魯南正捂著胸口，心很痛的樣子。亞斯卡猜，這個希媞對薩魯南來說很重要。
亞斯卡正揣測著，薩魯南“呼”的撲了過來。原本薩魯南瘦弱的身體，突然爆發(fā)出了無限力量，好像這“希媞”二字就是一針興奮劑。嚇了亞斯卡一跳，亞斯卡趕忙讓出位置，給薩魯南來看。
薩魯南盡力墊高腳尖，從探望的人頭縫里，朝外望著，望著，終于看見了：一床破毯子蓋在擔(dān)架上，毯子下躺著一具近似于尸體的身軀。擔(dān)架從牢門旁邊經(jīng)過，雖看不清面孔，但可以知道，是一個有著一頭黑發(fā)的女生，頭發(fā)很長及地。當(dāng)然，最醒目的，是毯子外的一雙鮮血淋漓的赤腳——被鐵鐐擦破的腳踝，血肉模糊，血水一滴一滴地沿著鐵鏈往下滴……
“不！希媞！”薩魯南眼眶紅了，他盯著地板，走廊上殘留著點(diǎn)點(diǎn)滴滴暗紅的血，他忍住了淚。“你不該遭受這樣的罪！都是我害了你！”
亞斯卡心情復(fù)雜，他不安地望向女牢那邊。等待他們的，又是怎樣的命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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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小聲BB：
開學(xué)了！最近更新可能不怎么勤了，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