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被諸葛言的輕喊聲叫醒時,口中的苦味還是沒有散去。被這苦味折騰面目扭曲地睜開眼睛時,看天空一輪明月照的四周通亮。自己后背被陳鳴撐著,面前易葉霜站在諸葛言旁邊,看著她用木惹枝給自己治療,身后何穎手拿著一壺水袋,旁邊陳宇軒手不停地喝水漱口。
“終于醒了?!标慀Q撐著白楓已有多時,見白楓醒過來心里總算是放心了??煽粗讞黝濐澪∥〉嘏e起手對著陳宇軒,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說,忙湊耳朵上前說道“怎么了白楓?有什么事你說,我聽著?!?p> 白楓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可憐道“給我水漱口……太難……喝了。”
遞上水將口中殘留的苦味液體清洗了無數(shù)遍,白楓感覺自己舌苔上還是殘留著那股的味道,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味道,自己這輩子也不像再去回憶。
見白楓已經(jīng)無恙,易葉霜問道“白楓你知道是誰救得你們嗎?”
白楓嘴巴咕嚕咕嚕唰了幾遍,吐出漱口水擦了擦嘴,疑惑地說道“我還以為是兩位前輩救的我們,所以口里這個難喝的藥,也不是易前輩給我兩喂下的?”
何穎道“我收到青鳥報信趕過來的時候,你們四人都已經(jīng)躺在地上,我用神識探索四周,剛好發(fā)現(xiàn)易前輩在附近,就將她請過來了,你還記得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嗎?。”邊說邊拍陳宇軒的背,看他吐的那么辛哭真不知道這究竟被喂下了什么東西。
白楓將自己昏迷前的事所以事都一五一十的給何穎說道,直到面前有一個黑影給自己喂了很難喝的水,之后的事便記不起來了。
易葉霜聽罷,結(jié)合白楓的描述道“那是用五巖散加上爆沽酒釀造的藥酒,爆沽酒能清熱解毒,舒血益氣,而五巖散能凝神靜氣,幫助睡眠,那人給你們喝下這東西是給你們療傷,沒有惡意。只是你說那道士自稱紅錦道觀玄天手中又拿著青玉冰露,而現(xiàn)無論是玄天而你說的兩個道童尸體我們來時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樣,你等先和何院主回靖學(xué)門院,我回一趟洛州給萬寶閣說明此事?!焙畏f點頭同意后,四個小輩自然沒什么話說,唯獨諸葛言面色愁慮。
易葉霜與眾人拜別飛走,四人跟著何穎往靖學(xué)門院飛去。路上諸葛言依舊愁容滿面一言不發(fā),不出半個時辰,五人踏進翼風(fēng)院的界碑后,何穎還有其他事要辦,交代了眾人幾句,又與陳宇軒單獨聊了一會便飛走了。
在終于只剩下四人也準備各回各家后,諸葛言忍不住扯了扯陳鳴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去一趟清泉竹屋吧,可以嗎?”
陳鳴沒想到諸葛言會突然說出這件事愣了一下,接著還是很堅決地說“沒有允許是不能去的,被林掌教知道可不好?!?p> 被直接拒絕,諸葛言一臉失落,有些不甘地輕輕答應(yīng)了一聲,與眾人拜別后,便獨自往人興門的方向飛去。
白楓就在陳鳴旁邊聽著,見諸葛言失落地離開,心想諸葛言要去清泉竹屋自然是去看吳雨晨,這能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還要和林掌教報備,不由問陳鳴起“去看清泉竹屋看望隊長要提前給林掌教報備?”
陳鳴轉(zhuǎn)頭給白楓解釋道“那只萬年血魔很危險,即使是在融血的狀態(tài)下還是能輕易影響周圍人的心境,所以才要在清泉竹屋設(shè)下那么多靜心大陣、法寶,即使這樣,除了清靈姐有黃玉仙法護體能免受任何心魔控心外,我們這種修為還是少去微妙?!?p> 白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想到在血火山時那些血魔的手段,不由心有余悸。陳鳴拍了拍白楓的肩膀又說到“走吧,明天開始你要正式訓(xùn)練了,帶你去看看明天要去的修煉堂吧,還有林掌教特意給安排的那間竹屋還好吧?修竹林的那間修煉室可是靖學(xué)門院最好的一處,陳宇軒和林掌教要了幾次都沒要到?!?p> “閉嘴,死胖子,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話特別多?!标愑钴幈魂慀Q揭了老底,突然發(fā)難眼神犀利地看向陳鳴,陳鳴也不怵他,一改往日冷漠的樣子有些嬉皮笑臉地道“怎么,我只是說了事實而已,怎么就生氣了?!?p> 陳宇軒也不和陳鳴呈口舌之快,直接上前出手要擒住他。陳鳴反應(yīng)也快,一閃一跳,御起飛刀便往遠處跑了。陳宇軒哪放過他,掐指御起帝席劍,躍踩在劍身便追了上去。
天以深夜,界碑處只有一條通常的小道蜿蜒向看不見的樹林之內(nèi),四周安靜祥和,只有陳鳴與陳宇軒的追逐打鬧聲。白楓看著二人在空中御劍追趕,心里像有什么東西被填滿了一樣變得安心起來。二人在空中飛得極快,一眨眼的功法就已經(jīng)飛到遠處快消失在白楓視野里了。
“喂!不是說帶我看看明天要去的修煉堂嗎?”想起還有這事,白楓忙飛身前去追他二人,雖然說,好像已經(jīng)有些晚了。
還是同一片月光之下,天上的明月照著清泉竹屋的樹林顯得格外凄涼可怕。水流撞擊河床的石塊上發(fā)出焦急地碰撞聲,空中偶爾飛來兩三只烏鴉停在樹梢上盯著泉水中間,盡管它們只能看見泉水而已。
樹林間一陣窸窸窣窣驚擾了樹梢上的烏鴉,發(fā)出一陣如同罵罵咧咧的叫聲后飛往遠處去了。諸葛言從林中鉆了出來,手中的木惹枝和枯藤花緊緊纏繞著自己的身軀。這樣雖然做不到和流云殘卷一樣完全屏蔽靈氣,但也比一般的功法效果好上很多。只是惜纏上那么重的枝丫,讓她身子走起來很是不方便。
出了樹林,諸葛言收起這些繁重的枝丫悄咪咪地往清泉竹屋的結(jié)界旁,張開神識,諸葛言輕易地便探進了清泉竹屋內(nèi)。
她要確認一件事,在玄天設(shè)下的大陣里面,她被困在一個樹木大陣之中,周圍沒有人讓她當時很害怕,就一直用神識觀察著周圍的所有一切。第一次大陣震動是她能感知是陳宇軒的一念劍破,第二次大陣震動他也能感知到是白楓與陳宇軒二人合擊。但第三次大陣破碎的時候,她感知到的這個靈氣,自己很是熟悉,而且破壞大陣所用的招式也是這般熟悉,她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神識探索,可這次,她需要確認!也不得不來這里好好確認一下!
神識游走在清泉竹屋內(nèi),每一寸空氣中任何靈氣都逃不過諸葛言的神識,她能清楚感受到黃清靈的黃玉仙法靈氣籠罩整個清泉竹屋,其中還有吳雨晨的酒劍決靈氣,還有一股極為壓抑的陌生靈氣在清泉竹屋內(nèi)。
這股陌生靈氣讓諸葛言有些害怕,神識停在竹屋的庭院里不敢往前走。獨自一個神識探索很危險,一旦里面有高于她修為的修士發(fā)現(xiàn)探索用神識反制,自己沒有隊友跑都跑不掉。
她有些后悔為什么要獨自一個人來這里,應(yīng)該給白楓他們說清楚的,就算著只是一個空穴來風(fēng)的猜測。
深吸了一口氣,諸葛言提起膽子繼續(xù)將神識探進竹屋內(nèi),走進門口,越過門廳,探進吳雨晨養(yǎng)病的臥室。神識擴散撲向床上的吳雨晨。確認床上吳雨晨沒有發(fā)覺她的探查,諸葛言才開始用神識將吳雨晨周身的靈氣細細探尋起來。
越是探索下去諸葛言越是害怕,眼眶的眼淚有點用為緊張開始打轉(zhuǎn),豆大的汗水被恐懼激得掛在額頭,站在泉水的結(jié)界外她被自己查探到的一起有些嚇得站不穩(wěn)了,捂住嘴不由自主地往后開始撤步下。
未查探到一半諸葛言已經(jīng)確定,這個床上的吳雨晨已經(jīng)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雖然靈氣與吳雨晨十分相似,但是混雜的那種血腥殺怒的惡心靈氣悄悄占據(jù)了整個靈氣的主導(dǎo)權(quán),這是人已經(jīng)不是吳雨晨了!
“等等!清靈姐的黃玉仙法也是頂尖的神識類仙法怎么會那么久沒發(fā)現(xiàn)?”
當諸葛言意識到這一點將神識轉(zhuǎn)頭探向黃清靈時,臥室中的黃清靈已經(jīng)不見了。
被發(fā)現(xiàn)了!諸葛言收攏神識轉(zhuǎn)身正想離開,一只纖細白皙的手突然從身后摟住她的脖子“阿言~那么晚來看我和雨晨怎么也不進來坐,還偷偷地~來告訴姐姐你方才探到什么了?”
這一摟將諸葛言刺激得渾身僵硬,心臟劇烈跳動得要出來一般,口齒極為不清地打顫說“就……就是……想來看看,不是說不讓隨便進嗎?!?p>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沒事?!?p> 說完,諸葛言被黃清靈雙手抓住兩肩硬生生地掰轉(zhuǎn)向她,力氣之大抓得諸葛言失聲痛哭大叫。諸葛言被硬扭過臉,見黃清靈雙眼充血色,雙手越發(fā)用力捏她,更是嚇得瑟瑟發(fā)抖,口齒不清地說道“晨隊……救我……雨晨……哥”
黃清靈面露詭邪的笑容,眼神恐怖地發(fā)出可怕聲音道“靖學(xué)門院的掌教都發(fā)現(xiàn)不了,你居然能發(fā)現(xiàn),人族果然人才輩出,吳雨晨被我融血以快完備,我可不能讓你壞了我的好事,這樣的身體殺掉實在可惜,可是我沒有多余的血肉了,你安心地去吧?!闭f罷腰間的一條七彩云帶順著右手爬向諸葛言,將她的嘴巴死死纏住不然她大叫,接著捆住她的脖子開始慢慢勒緊。
臉色的眼淚不停地流下,雙臉開始充血泛紅,雙眼的事物也開始模糊,諸葛言的口中不斷模糊地喊叫到吳雨晨三個字。
黃清靈享受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滿意地欣賞著這場優(yōu)雅的宰殺,心里說不出的歡喜,這盛宴下忽然耳邊傳來一道低沉難聽的聲音“方才你們是說到吳雨晨對嗎?”
黃清靈驚恐地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她身旁的這個黑袍者,不知該怎么答話時。那人將黑袍帽往后一翻,露出下二十歲不到的清秀男子臉龐,發(fā)出之前沙啞難聽的聲音又問道“方才你們是說到吳雨晨對嗎?”
喂?沒看見正在殺人,你是有什么毛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