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跟陳然說這件事的時候正是午后,兩人剛剛吃完飯。
李嬸,“這幾個消息都是同一個地方的,是四百里外的不周城的。據(jù)不少人說,那往不周城外有一段路最近半年已有十幾個人失蹤了。到現(xiàn)在官府的人也沒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往那里經(jīng)過的商旅,也只敢在白天過去?!彼f話時眼睛一直在盯著陳然的臉看,“兒子,你打算干什么?”
陳然笑笑,“阿娘,你別擔心。我有分寸的?!?p> 那李嬸最終也只能點點頭。
李嬸走后。陳然已經(jīng)開始準備出發(fā)的事物。
……
跟李嬸作別。雖然老人家是希望陳然一直留在充城過太平日子。但陳然是不能留下的。出城時,她送了很久。另外給陳然拿了十兩銀子,這是綢鍛莊內能取出的幾乎所有現(xiàn)銀了。陳然推辭不過,最終收下了。
此時他身上的錢,已經(jīng)有近三十兩??伤懵觅M充備。
……
此時是春夏之交,四處都是花紅柳綠。路邊不時的能看到田地里農人耕種,有小孩在田邊嬉戲,不時泛起的說笑聲,隨著風吹來。夾雜著人們對于未來的憧憬。
對于陳然武道境界已經(jīng)是四重,體力悠長,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奔跑,也完全不覺得累。普通人的生活,如同某種溫水一樣,讓他感覺到舒適而有生機。
如此奔跑了三天。
到第三天的傍晚已經(jīng)離不周城不到百里。這天是個天陰,所以下午黑得比較早。而中午過后的這一路奔跑,也幾乎沒再遇到什么村子。
臨近天黑時,只在路邊看到了一座破廟。
陳然在土路上站住,遠處的風無邊無際的吹過,使得路邊的野草如同行禮一樣倒伏。天已快黑了,離前路也不知道還有多遠。夜里也不知道下不下雨。
以陳然之前所打聽到的情況。此處離事故常發(fā)生的地帶還有六七十里的樣子。
從時間上說,此時在這里將就過一夜更安全。天黑下雨的話在這樣的地方走路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他想殺邪物得到強化能量。但是原本的計劃是在不周城,打聽清楚關于那邪物的各種信息,然后準備充分了再去。
絕不是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殺過去的。
那破廟看起來應該是座山神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建的,廟的四周圍墻基本上全倒了,只剩下一個孤伶的主殿。
陳然走近,那廟門已經(jīng)完全腐朽,一碰就倒。里面的大廳里滿是蛛網(wǎng)。
那坐在主廳座上的是一個殘破不知名的威武神將,那神將手中拿的武器的上半截已經(jīng)斷掉了,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陳然以前從書上看到過的說法,進入這種廢棄的破廟、宮殿、房屋要留宿,最好保有禮貌。所謂禮多人不怪。所以在那神將的雕塑前,雙手合攏作了個揖,“路過此處,借貴寶地歇息一晚。神尊勿怪。”
這廟里除了神像前面有升香用的桌子外,側面墻邊還有個木桌,看上去也還算完好。陳然走過去用手按了按,還沒腐朽。把灰吹了吹,感覺睡一下還不錯。比在地上強。
陳然于是在外面找了點濕柴火合著廟里的幾根干木頭,在那側墻的位置用火折子點著了。合衣睡在火邊。
夜里風很大。陳然原本睡得就不踏。半夜忽然被外面的馬嘶聲驚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只知道外面很黑,下著大雨。他聽到有數(shù)匹奔馬從附近跑過。
那些馬匹本來已經(jīng)跑過去了,但是很快又折了回來。
他們在廟外拴馬的時候,陳然就聽到有粗獷的男聲在說,“雨下大了,荒郊野外的,不如在這里對付一晚上吧?!?p> “早知道就依二哥的,不急著走了。”
“四弟你說的倒輕巧,這次的貨要得很急。寧早不晚?!?p> 這是四個一身濕穿著黃衫頭戴著斗笠,身上背著刀劍的人。他們顯然進來之前就從火光上判斷出廟里有人。
進來了也沒客氣,將了神像前面的桌子之類的都掰扯了當作柴火燒起來。
陳然睡在一邊的桌子上一直在安靜的看著這些人。
這些人中有個滿臉大胡子的被他們稱為三弟的,沖著陳然,“嘿,小子,沒柴了。把你睡的桌子搬過來給爺燒。”
陳然看著他不說話。這幾個人進來前,他就從這些人的腳步聲中估計過這些人的實力,其中有兩個在三重后期,一個三重初期,一個中期。
此時說話的這個大胡子是三重中期實力。
這四人中的老大是個長馬臉,山羊胡子的男人,拍了一下那大胡子,沖陳然客氣了一句,“小哥。你睡你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p> 然后又示意了一下那老三,意思是不要惹事。
雨很大,傾盆的跟從天下倒下來的一樣,噼里啪啦的。
陳然很討厭下雨。他自幼身體很差,只要下雨下雪這種天氣變化,他一定會生病。那時只能成天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頭昏腦脹,也吃不下東西。
但下雨有一個好處,就是雨聲會掩蓋很多東西。這會使得那些平時不敢當著你面說某些話的人,會以為你聽不到而在背后把某些話說出來。
陳然自幼就處在性命悠關當中。所以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努力豎起耳朵在雨聲中偷那些下人說話。此時,這些人說的多是真話。這對于他想了解情況尤其重要。
所以十幾年下來,他已經(jīng)練出了一種能在下雨的狀態(tài)下聽得比別人更清楚聽得更遠的本事。
此時的陳然一直在看著那四個人。這四人當中的大胡子脾氣很火爆,被看得不耐煩了,“你他媽瞅啥?!”
陳然慢慢的說,“你們的馬死了。”
四人一驚回頭望門外,“馬?!”
陳然然后接著說,“而且,你背后窗外有個東西在盯著你。”
那大胡子以為他整蠱,正要罵人,那背后的破窗如薄紙一樣被一個暴力的東西嘩啦一聲沖破。一張尖利如鱷魚般的大嘴,突然從那窗外伸進來一口咬住了大胡子的后頸。嘩一下拉出窗外的黑暗中去了。
這是個驚人的變故。周圍的另三個黃衣人一齊吶喊著拔出了刀劍。
陳然則在想,這是邪物嗎。以之前李嬸打聽到的消息中關于邪物的描述的一些特點,似乎就是這個東西了。他到現(xiàn)在為止,一直在找的就是那可以讓自己得到強化能量的東西。想不到竟用這樣的方式提前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