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看落落阿姨!”
司嫻的扯著嗓子告狀,聲音嬌軟十足。
愣神中的司錦姩一抬眼,只見裴落落正把戳滿了黑椒牛柳的叉子往嘴里送,低頭再看剛才還滿著的盤子,現(xiàn)在幾乎已經空了……
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司錦姩感受到了自己嘴角的第二次抽搐。
心中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她的視線移向司暮面前的盤子。
果然裴落落不會放過任何一份合她心意的美食!
斂眸回避了司暮控訴的目光,司錦姩心中暗悔喂了裴落落一口鱈魚。
在她把那塊鱈魚塞進裴落落嘴里之前,裴落落根本沒有一點要嘗阿景手藝的意思??!
“嫻嫻,咱們吃東西,就是各憑本事?!?p> 最后一根黑椒牛柳塞進嘴里之后,裴落落才斜著眼看著司嫻,“搶不過就告狀,這可不是咱們干飯人的風格?!?p> “搶小孩子的吃的,你還好意思說。”
裴落落哪兒都好,唯獨在吃上和司錦姩十分相似。
兩個人都是極端護食的類型,只不過司錦姩只有在餓極了的時候才會這樣。
而裴落落嘛,基本上只要吃到合她胃口的東西,就會這樣。
“我們不應該因為孩子小,而縱容他們接受別人的謙讓,這會讓他們誤以為大家都該讓著他們?!?p> 咂咂嘴,裴落落放下了筷子。
吃過如此美味的黑椒牛柳和香煎鱈魚之后,桌上其他的菜她都沒了興致。
司錦姩無奈地嘆了口氣,視線轉向司嫻和司暮:“吃飽了嗎?”
兩個小腦袋搖了搖。
“那我們先吃點東西墊墊,等回去了媽媽再帶你們去吃黑椒牛柳和香煎鱈魚,好不好?”
總不好讓阿景為了他們再專門下一次廚,司錦姩只得這樣哄著兩個小家伙。
誰知聽到她這么說,兩個小腦袋瞬間抬起,眼淚汪汪地盯著她。
“媽媽是不是不愛我們了?”
司嫻先抽了抽鼻子。
“落落阿姨搶了我們的飯,媽媽都不說她。”
司暮緊跟著啞了嗓子。
“媽媽喜歡落落阿姨,我們兩個只是順帶。”
司嫻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司錦姩的頭瞬間就大了。
“你們喜歡叔叔做的菜?”
沒等司暮哭出來,阿景突然出聲問道。
兩個小腦袋轉過去看著他,一起點了點。
“那等叔叔一下,好不好?”
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叔叔再去給你們做一份?!?p> “尊主,這太麻煩您了!”
司錦姩連忙制止,已經得他相救,又蹭了一頓飯,再讓他中途離席為兩個小家伙做菜,她實在沒那個臉。
“無妨,”
朝著她擺了擺手,阿景站起身來,“難得有人肯定我的手藝,對此我也十分喜悅。”
視線落在裴落落身上,他又道:“不知Sage的朋友可愿意同我一起,能學上一些以后也好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p> “她……”
司錦姩正想開口嘲諷裴落落只會干飯,絕不會動手做飯。
卻見她嗖地起身,雙手在胸前一抱:“那就勞煩尊主教導了!”
幾個字倒是說出了一種氣吞山河的氣勢。
“叫我阿景便可?!?p> 點了點頭,阿景又轉頭看向兩個小家伙,“再稍等叔叔一下?!?p> 看著自家的小寶貝眼里亮閃閃的期待,司錦姩撫了撫額。
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今天一個兩個都不正常。
印象里除了慕景弦,這倆小寶貝還不曾對哪個男性這般熱情過。
三個人坐在桌前,只有司錦姩偶爾吃兩口桌上的菜。
兩個小家伙是從頭到尾盯著廚房的方向,那副望眼欲穿的模樣,感覺要不是有脖子連著,可能頭已經沖過去守在灶臺上等著投喂了。
這樣的情況讓她有心想和小家伙們探討幾句,也無力開口。
最后只能嘆口氣,決定今天先放過他們倆。
不多時,阿景果然又端著新出鍋的黑椒牛柳和香煎鱈魚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有勞尊主?!?p> 這一晚上類似的句子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次。
“不必這么客氣,我此前也有事情麻煩你。”
阿景坐在她們對面,面上帶著和善的笑意,“大家有來有往,算不得什么麻煩?!?p> “哦,對?!?p> 被他提醒,司錦姩連忙伸手捅了捅身邊的裴落落,“尊主讓我朋友幫忙做分析的東西,她已經著手在分析了?!?p> 裴落落盯著被司嫻和司暮護著的餐盤,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倆在說什么。
司錦姩只得伸手捅了捅她:“那個藥劑的情況,你說一下?!?p> “什么藥劑?”抬眼看著司錦姩,裴落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就是我之前給你的那個!”
看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司錦姩答得咬牙切齒。
“啊,那個!”
裴落落避開她能殺人的目光,看向阿景,“原來是你的東西啊,結果出來讓姩姩拿來給你?!?p> “麻煩了,這個東西倒也不急,只是我個人不太方便出面找他人檢測,Sage的朋友是幫了大忙?!?p> 點了點頭,阿景言辭懇切地道謝。
“別客氣,以后有好事想著我就行?!?p> 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司錦姩,“如果姩姩生氣的時候,能幫忙說兩句好話,不拖后腿的話,那真是對您感激涕零!”
“落落你在說什么???”
側過臉看著裴落落,司錦姩眼里的震驚都快溢出來了。
這阿景是有什么魔力嗎?
司嫻見他不認生就算了,連司暮都隱隱有點自來熟的趨勢。
第一次見到的人他倆能毫無芥蒂地嚷嚷要人家下廚,簡直是刷新了司錦姩對自家倆小寶貝的認知。
而裴落落,簡直就是只有更夸張沒有最夸張。
這話說得就像是幫男生追到自己室友的大學女生似的,讓司錦姩心中有些無措。
她是已經結婚生子的人。
雖然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能感覺到阿景是個還不錯的人。
但是他們目前的關系最多也只能算作不是敵人,哪怕想說是朋友,都是不夠格的。
在這種情況下裴落落說出這種有些出格的話,司錦姩心中自是不太舒服。
“不愧是你的朋友,”
阿景手中執(zhí)著一個琉璃茶杯,低頭微微抿了一口,才抬眸看向司錦姩,“與你一般有趣。”
聞言,司錦姩和裴落落同時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信息:他怕不是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