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女子突然看了眼外面,又開始瘋癲起來:“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救救我!救救我!”
白蘇一看,外邊吳員外來找媛媛了。
見女子如此,她趕緊啊了一聲,沖了出去:“媛媛!”
媛媛這時(shí)候都沒看見她爹來,被白蘇這一聲唬了一跳,趕緊進(jìn)來看,結(jié)果就看見那女子不知道去哪里拿了一把剪刀,在亂空中亂劃,直向二人沖了過來。外頭站著的小廝聽見里面動靜不對,趕緊的也沖了進(jìn)來合伙將這個剛剛還溫婉可人的女子給架了起來按回了內(nèi)堂綁在了椅子上。
白蘇則一臉驚魂未定的拉著媛媛往外跑,出去正巧撞到吳員外。
“這是怎么了?媛媛,你怎么帶著貴客來了凝露堂?”
媛媛雖然見慣了這個阿姐發(fā)瘋,但白蘇在這,是她帶著人來如今卻弄成這樣,有點(diǎn)內(nèi)疚:“我……一開始阿姐很好啊。阿姐喚我過來,我就帶陵夫人過來了,誰知道她又……”
白蘇小臉煞白,一直拉著媛媛的手,也有點(diǎn)抱歉的樣子:“對不起,不應(yīng)該擅自打擾,到給吳員外添麻煩了?!?p> 吳員外到也沒多想,非常不好意思的讓媛媛先帶她去吳媛媛的含英閣休息。
休息了一陣以后,陵游聽聞了消息趕了過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上上下下給白蘇打量了一個遍,生怕她有什么問題。自從上次被顧知恩打過一鞭,他就特別在意白蘇會不會受傷。
“還好,沒什么大礙?!笨匆姲滋K沒什么事,陵游松了口氣。心疼的就差沒當(dāng)場把人摟在懷里了。
白蘇被他這樣子折騰的怪不好意思的。搡了他一下,嘀咕了一句:“本來就沒什么啊,你太大驚小怪了?!?p> 吳員外在一邊笑:“是小女失責(zé)了,讓夫人受驚了。實(shí)在抱歉?!?p> 吳媛媛的臉上有愧疚,也就嫉妒之色,滿心滿眼看見的只有陵游的溫柔細(xì)致。幻想著如果她也能有這樣一個人疼愛多好。
白蘇還是道歉為主:“哪里,是我魯莽了,叨擾了病人休息。”
雙方寒暄了一陣之后,歇的也差不多了,陵游就打算帶著白蘇先回衙門了。吳員外本來想請他們吃飯,但因?yàn)榘滋K受到驚嚇,陵游說下次有機(jī)會再來就行。
等出了吳府,白蘇的臉色瞬間就恢復(fù)了正常,緊拉著陵游走離了吳府地界:“相公,那個瘋阿姐,果然有問題?!?p> “?”陵游看她恢復(fù)如常的面色,一點(diǎn)沒之前的蒼白了,有點(diǎn)驚訝:“這是?”
白蘇壓低了聲音:“剛剛是那個阿姐看見了吳員外,才開始發(fā)瘋的。我一開始是被嚇到了,但后來瞬間就明白了,她是故意的?!?p> “你是說,里面卻是有隱情?”
白蘇搖頭,這能知道什么?也就是她大膽的猜測罷了,但也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不知道,可你剛剛看了吳媛媛和那個阿姐了么?你不覺得兩個人長得很像么?”
“沒有?!绷暧位卮鸬母纱嗟暮埽骸皠倓偠荚诳茨镒?!”
“?”白蘇正經(jīng)的看著他:“我認(rèn)真的,你沒發(fā)現(xiàn)她們倆長得好像?”
陵游一臉無辜:“我也認(rèn)真的,沒注意啊?!?p> “嘖?!卑滋K聽完居然有點(diǎn)替陵游惋惜:“可人家看你看的眼珠子都直了,你居然一眼都沒瞥過?那多標(biāo)志的一個可人兒啊!”
畢竟好色這個東西,不論性別,有時(shí)候,女的比男的更喜歡看美女~
陵游無奈笑了,把她往懷里攬了一把成功的避免了一個人撞到白蘇身上:“我擔(dān)心你受傷,哪里來閑情逸致看人家未出閣的姑娘,看了你又該說我了不是?!?p> “嘶~”白蘇看了看這個有時(shí)候精明的有點(diǎn)不太像話的老公:“我跟你說正事你調(diào)戲我?你不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嘛?那瘋阿姐一直在讓我救她?!?p> 陵游也正色道:“那晚上讓高飛去看看?”
“他看什么?”
“以他的輕功,出入?yún)歉皇菃栴}。在沒人的時(shí)候看看,或許就知道那個阿姐是不是真的瘋傻了不是?”
白蘇一拍腦袋,來這都這么久了,都忘記高飛有輕功這個bug了:“好主意??!都忘記了高飛的本事了!”
“小傻瓜。”
這一瞬間她又覺得她的老公是真的偉大了,什么能人都能招攬?jiān)趥?cè)!各種buff加身,不是成功人士都難。
等回去,高飛一臉驚詫的接受了這個任務(wù):“爺,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我這樣去偷看,不好吧?”
陵游在桌案邊扶額:“又不是讓你去偷窺人家沐浴,只是讓你看看她的狀態(tài)有沒有問題。”
高飛大臉一紅:“咳,爺,我知道了?!?p> 白蘇在邊上憋笑:“你別為難人家了,去的時(shí)候未必人家在做什么呢?!?p> 陵游睨了她一眼:“咳,你也不正經(jīng)了?”
“沒有,哈哈?!卑滋K吐了吐舌頭,溜溜躲去瑛瑛那纏著瑛瑛給她做糕點(diǎn)吃了。
“若湄。你今天和那個姑娘說了什么?”
吳老爺宴完賓客之后,就一直在凝露堂等著瘋癲的吳若湄平穩(wěn),然后搬了椅子坐到了綁著她的椅子對面,拿起一個蘋果認(rèn)認(rèn)真真的削了起來。
吳若湄是瘋阿姐的閨名,這個名字已經(jīng)沒多少人記得了。她自己都快不記得了,媛媛一直都喊她阿姐,只有吳老爺偶爾會喊她若湄,大多數(shù)時(shí)候,其他人都是喊的瘋子。
可吳若湄的眼神毫無波動,呆呆的看著吳老爺手里的蘋果流口水:“嘿,嘿嘿嘿。蘋果。我要吃。嘿嘿嘿?!?p> 吳老爺也沒再問,繼續(xù)削著蘋果,然后突然,他拿起刀扎向了吳若湄的眼睛。
吳若湄根本沒躲的意思,眼睛還呆呆的睜著,看著吳老爺身邊的那個蘋果,臉上帶著癡傻的笑:“蘋果,我要吃蘋果。嘿嘿嘿?!?p> 仿佛這一刀扎下去,她也無所謂,還不如桌上的蘋果有吸引力。
吳員外最后也沒把刀插進(jìn)她眼里,有點(diǎn)不甘的把刀收了回去,狠狠的扎進(jìn)了削的光溜的蘋果里:“哼,十幾年了,你都不累的么?我從來不信你是真的瘋了!你認(rèn)得媛媛!你從來不曾傷害過她!你根本沒瘋!”
吳若湄沒有什么回應(yīng),還是癡癡傻傻的看著蘋果,晃蕩著被捆住的雙手,訥訥的喊:“我要吃蘋果。”
然后就不知道為什么就哭了起來,對著吳員外道:“沒有蘋果,我要吃蘋果,阿爹,我要吃蘋果?!?p> 吳員外嘴張了張,什么話都沒說出來,他滿是絡(luò)腮胡的臉上表情非常的復(fù)雜,有憤怒,有嫌棄,有冷漠,就是沒有憐憫。
最后,他還是把她一只手解開,然后把那個蘋果塞進(jìn)了哭鬧不已的吳若湄的嘴里。
臨走前,他深深的看了眼吳若湄的模樣,十幾年,她已經(jīng)蒼老了不少,如今眼前這個鬢發(fā)凌亂,神情呆滯,瘋瘋癲癲的姑娘,任誰都不會聯(lián)想到,她也曾經(jīng)是個明媚如春陽的姑娘。
等吳員外走了好一會兒。沒動靜了。
吳若湄才用手拿掉了嘴里的那個蘋果,她當(dāng)年特別喜歡吃蘋果,每個蘋果,都是她阿爹給她削的。如今,她有很多蘋果,可阿爹已經(jīng)不在了,她也就沒再吃過蘋果。然后,這個留下了一個牙印的果子就掉到了地上。
她開始搖晃自己的身子和綁住她的椅子,一直搖,直到另外一只手被拉扯出來她才開始去扯腳。仿佛她不知道空的一只手可以解開另外一邊和腳上的繩子一樣。
最后,她終于從椅子上掙脫了下來,那椅子也快散架了。
她自由了以后,又開始哼歌,哼著歌開始梳理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fā),開始描眉打鬢,仿佛這不是傍晚,而是清晨。
梳著梳著,看著鏡子里已經(jīng)憔悴的不成人形的自己,回想剛剛吳員外測試自己的那把直逼眼睛的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這張臉早就沒有了記憶里的嬌艷,如今的她,茍延殘喘也不過是為了能爭取有給自己阿爹報(bào)仇機(jī)會。
她,確實(shí)沒瘋。
山海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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