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荊厚顏無恥:“本帝君做事隨心所欲,從來不講證據(jù)?!?p> 步錦笙轉(zhuǎn)移側(cè)重點(diǎn):“我不想廢話,直說吧,要怎么樣才能出去?!?p> 沈滿荊冷“哼”了一聲,大言不慚:“果真是腦袋有頑疾,本君要是知道如何出去,早都出去了,會同你在這浪費(fèi)口舌?”
步錦笙只覺得這男人荒誕,事情發(fā)展到眼下它……它就離譜兒!
“不是,合著你不知道怎么出去啊,我還以為你擱這坐著不走是為了看……相中那女人了呢?!?p> 沈滿荊不痛不癢:“以明新霽的本事,眼下他定然發(fā)覺你我二人出事了,這么許久他還未找來,只能說明這幻境他也破不了,仙君都破不開的幻境,本帝君也不想多費(fèi)力氣?!?p> 他說這話不大中聽,出乎意料的步錦笙沒覺得氣憤反倒詫異了一陣兒。
嘶……
他是不是搶了自己人設(shè),到底誰才是無欲無求的咸魚???
“得。”步錦笙癱趴在桌子上,“你不想費(fèi)力氣我更是沒法子,沒事別吵醒我,我瞇一會兒?!?p> 沈滿荊偏不隨了她的愿,嗤道:“起來,干活了?!?p> 步錦笙兩眼迷茫,面部扭曲:“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滿荊沒理會她,只是跟上那二位一尸身一妖邪的步子進(jìn)了竹屋。
步錦笙不明其就,拖沓著步子緊隨其后。
竹屋內(nèi)擺放收拾的物品整潔,那二人進(jìn)了里屋青天白日便沒羞沒臊的拉下床簾……
恰巧這一幕被尾隨其后的沈滿荊和步錦笙瞧的正著。
沈滿荊兩眼一圓,一張臉竭盡全力的憋笑,嘴角卻還是忍不住露出淫賤。
步錦笙梗住了,啊……這……
她剛才和沈滿荊斗嘴來者,怎么回事,怎么,古代的尸體和妖邪都這么開放嗎?
還是說,不知道尸妖殊途?
她慌里慌張的扯住沈滿荊那老色胚的袖袍便要避嫌,“人家夫妻二人入洞房你能不能要點(diǎn)臉?!?p> “要臉?”沈滿荊質(zhì)問,“當(dāng)然要臉,我就掀開簾子看一眼是不是洞房?!?p> 沈滿荊寡廉鮮恥,步錦笙為之羞愧,她自知做不了沈滿荊的主,也沒那個能力說服沈滿荊。
清醒的自我認(rèn)識,讓步錦笙知難而退,她背過身不看接下來……額……的畫面。
當(dāng)沈滿荊真他娘的不要半點(diǎn)臉上前打擾人家夫妻二人私密行為時,眼下之境陡然生變。
他二人身在之處乃是烽火連天,人間戰(zhàn)地,兩方軍甲滿地狼藉,滿山橫遍將軍戰(zhàn)士尸體,破敗旌旗斜倒在地。
遠(yuǎn)處烽火里,格格不入奔來下馬女子,那女子衣著光鮮,于灰蒙蒙戰(zhàn)地里尤為突兀。
她滿地?fù)軐ぶw,倉皇又無助的一聲一聲歇斯底里:“夫君,夫君……”
當(dāng)步錦笙瞧清那女子真容后,竟是一驚。
這女子是方才竹屋里的婦人,沈滿荊說的妖邪。
立在她身側(cè)的沈滿荊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女人在滿地尸首里尋到她的夫君,那夫君也不是別人,正是竹屋里方在纏綿悱惻的劉衡。
賺煞的驚動仍在提醒沈滿荊,眼前之人依舊是一具空殼尸體。
轉(zhuǎn)眼兩幕鮮明對比,步錦笙算是摸索出了結(jié)論:“我猜這是他二人的第二世,鑒定完畢,這女鬼絕對是因為太愛了,才想到殺人這損法的?!?p> 沈滿荊抽了抽嘴角:“你不覺得你的結(jié)論很草率嗎?”
步錦笙攤牌:“我覺得呀,我說了呀,我只是猜的?!?p> 沈滿荊冷笑了一聲:“呵~本君不覺得好笑?!?p>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沈滿荊又問:“照你這說法,她為什么會成了惡鬼?”
“呵,簡單明了,無非是為情愛之事。但怨念與執(zhí)念太深重,以致成了無名惡鬼,又偏要去找回自己如意郎君。害,皆為情之一字?!?p> “那她為何又要戕害無辜之人的性命?”
步錦笙梗住了,她沒好氣的泯了泯嘴唇,嗔道:“我連具體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斷案?”
沈滿荊冷笑:“無理無據(jù),故作高深。切~”
步錦笙被堵的啞口無言,換過神思去瞧那女人抱著一身玄甲的倒在血潑里奄奄一息的丈夫,倒有些觸景生情的哀默。
哀默這樣沉重的詞匯對于步錦笙和沈滿荊這兩位毫不正經(jīng)的人來說顯得尤為陌生。
果不其然,沉重的氛圍太壓抑,沈滿荊首當(dāng)其沖克制不住了,他試探性念了法決,想打破這層突如其來的幻境。
可惜,書到用時方恨少,技不如人啊,放棄吧。
沒錯,放棄就是這么隨便。
步錦笙不勝唏噓:“失敗了?”
沈滿荊道:“無傷大雅?!?p> 步錦笙:“呵~”
再觀那女子,懷中抱著的男人像是停了呼吸,她即便淚眼婆娑也沒能將其喚醒。
她像是解脫,又像是喜不自勝,拾起男人身側(cè)的長刀,短短一瞬間,手起刀落,飛濺的血花足夠讓步錦笙驚駭失神,恐懼的閉上眼,渾身冷汗涔涔。
身旁的沈滿荊看到這一幕,忽然感覺到一陣從心臟傳向四肢百骸的抽痛,身體痙攣一顫,下意識痛苦的握緊了拳。
他不小的動作被步錦笙捕捉正著,“你……比我還害怕?”
沈滿荊不知何處神游,臉色蒼白,漆黑的眸底默默有一絲光華游走。
步錦笙不知所云,對于沈滿荊這種神情,她覺得陌生,倒以為他是在惋惜這樣一對夫妻,一個戰(zhàn)死沙場,一個為之殉情。
她梗了梗,不知所措拍了拍沈滿荊的肩膀,難得溫柔的安慰他:“這是幻境,都是假的,別代入這么深的情緒。”
沈滿荊垂著濃深的眼簾,直到步錦笙的手輕拍在他肩頭時,他才若有所思的抬起濕潤的眼睛。
步錦笙慌了慌:“額……你這……哭什么啊,我……最看不了……看不了男孩子哭了……呵,你還挺多愁善……”
她的話音未落,沈滿荊平時氣吞山河的架勢陡然泯滅,反手將她攬入懷中。
步錦笙愣住了,啊……這……什么鬼???
這是在干什么,她被一個丑陋、暴躁、惡心、渾身上下都是確缺點(diǎn)的狗男人強(qiáng)……抱了?
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可她這輩子和下輩子都沒有一個男朋友,和男生接觸大多混成了兄弟,即便有過三秒心動,她想抱的也是出淤泥不染類似明新霽那樣的高雅人士,而不是隨隨便便就抱一個這樣整日和她作對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