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眼看人形,神眼看人心
“是這樣的,前夜我在書房……”
想到這里是城隍廟,顏羅也就沒有隱瞞,將自己在尤富面前講過一遍的說辭又講了一遍。
老者聽完,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像公子這樣的人,若是在其他時節(jié)來訪的話,便是此間之主也要設宴款待。只不過此時我家主人因事被阻,無法到來,只能讓我代為招待。公子既然遭此劫難,便看我為公子破了這劫。”
說著,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交給顏羅,囑咐他只要貼身攜帶,定能無憂。
顏羅也恭敬地接過,放到懷中,之后兩人又暢飲交談了起來,剛開始顏羅還根據(jù)前身的記憶談經(jīng)論典,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老者有些接不上了之后,就將話題轉到別處。
待到酒濃意醇之時,顏羅才有些疑惑地問道:“先生可是之前就認識我?”
“不識。”
“那是此間主人認識我了?”
“我家主人也不識?!?p> 顏羅笑著說道:“我只是個秀才,自問沒什么名氣,既然先生不認識我,此間主人也不認識我,那先生是如何知道我乃君子?又為何要如此款待我呢?”
老者似乎是有些微醉,慢慢說道:“這人眼看人形,神眼看人心,公子看形豐神俊秀,看心能舍小生取大義,乃是當世少有的君子,若是不款待一番,豈不是讓別說我家主人有眼無目?!?p> 聽到這里,顏羅已經(jīng)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只不過不等顏羅回話,剛剛引他到來的青年又快步走了過來,只不過這回身上穿的卻不是常服,而是甲胄。
青年跑過來說道:“大人,主人請你快快過去,下面的......下面的人又開始鬧事的了?!?p> 青年說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看了顏羅一眼之后才繼續(xù)說下去。
老者猛地站了起來,雙目一睜,精光四射,再沒有剛剛的醉態(tài),不過馬上又收斂起來,對著顏羅躬身一拜說道:“公子,這家中突有急事,不能與公子繼續(xù)交談了。我這也不方便留公子休息,這便回去吧?!?p> 說完不等顏羅回話就召來一個小吏,讓他帶著顏羅離開。
顏羅跟著小吏,迷迷糊糊之間左拐右拐,連眼都快閉上了,忽然聽到一聲“公子到了”,這才停下來。
陽光照在顏羅身上,一股風吹過,顏羅打了個顫,原本就不深的酒意頓時消散大半,徹底清醒過來。
看向周圍,發(fā)現(xiàn)剛剛為他帶路的小吏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周圍的環(huán)境顏羅也還記得,只要再向那邊拐過兩個彎就能回到大殿。而且原本消失不見的香客也出現(xiàn)在遠處。
顏羅順著道路一邊向外走去,一邊思考著。剛剛宴請自己的老者,并非活人啊。
其實剛剛迷路的時候,顏羅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了,前身曾經(jīng)來過城隍廟游玩,雖說沒有將整個城隍廟都逛一遍,但大體上還是有著印象的。但剛剛自己走了那么久,卻沒看到一個熟悉的地方。
即使是翻修了,也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翻修了吧?
更何況自己又沒有什么路癡的設定,就是當初在重慶都能找得到路,怎么可能只是轉了幾個彎就迷路了。
不過身處他人主場,自己除了能爆發(fā)兩倍的力量還只有一擊之外,就沒什么底牌了,只能順著人家的意思來了。
在一開始的時候,顏羅確實沒想到那位袁姓老者是誰,但在宴席,就已經(jīng)想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他的了。
想到這里時,顏羅正巧走到大殿之外,中殿來往的人流和之前顏羅見到的一樣,似是什么都沒有變。
顏羅抬眼望去,目光集中在殿中左邊的一個神像之上,站在這個位置上,他能看到神像下方的文字。
翻譯過來的大意是將一個名叫袁德泰的一生。
袁德泰曾經(jīng)是一名劊子手,刀法嫻熟,殺人只用一刀,并且頭不落地,一把金刀宰殺罪大惡極之人999人。
最后殺的八位乃是一伙名為“鬼八仙”的悍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即便死后也化作厲鬼前來找殺了他們的袁德泰尋仇,而最后即便殺了這八個惡鬼,袁德泰也是身死。
不過其死后并未投胎,而是被城隍收為麾下,被封為武判官。
顏羅看了幾眼,這位武判官的樣子和剛剛宴請自己的老者正好有幾分相似,再加上同姓袁......
摸了摸懷中的黃符,顏羅走了進去,又恭敬地給他上了一炷香。
上香的時候,顏羅總感覺手上的香和上午燒的有些不一樣,青煙裊裊,直上三尺之高后才開始散開。
顏羅想了想,又給城隍上了注香之后,這才離開。
剛剛吃的飯菜是不是從自家客棧里訂的顏羅不知道,但宴席上的酒肯定不是客棧里的?;蛟S是因為酒并不普通的原因,顏羅只感覺有些微醺,但并不礙事,和酒醉之后的感覺不同。
現(xiàn)在時間還早,顏羅也就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輛馬車,載著他向著之前尤富推薦的武館趕去。
路途有些遠,在馬車搖搖晃晃之間,顏羅不知何時也微微睡去。
“客人,客人,到地了......”車夫一邊喊著一邊掀開掛在馬車上的珠簾。
顏羅睜開眼睛,剛剛還殘留的一點酒勁也已經(jīng)完全消散,在付了車錢之后便下了馬車。
伸了個懶腰,即使這時候的馬車還沒有減震,一路上晃來晃去,但顏羅卻一點沒感覺疲憊,反而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之感,就像是脫去了一層枷鎖一樣。
看來剛剛喝的酒也不是什么一般的東西啊。
陽光灑在身上,照的人暖洋洋的。
顏羅看向天上的那顆大火球,估摸著時間,現(xiàn)在距離從城隍廟出來應該有一個多時辰了。
按照他所了解到的,雖然這個世界的地形和地球略微有那么一點不同,比地球稍微大了那么一點點,但在更大的方面上兩者還是差不了多少的。
最起碼這個世界的太陽還是東升西落,就是不知道這顆太陽到底和前世一樣是一顆恒星,還是一只翱翔蒼穹的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