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昨晚休息的怎么樣?”神清氣爽晨練完畢,北冥勰熟門熟路的拐進廚房。
天還未亮熬得小米粥,時間剛剛好。
“甚好!你······你······”白予安呆若木雞的看著走進走出的北冥勰,你了半天,愣是你不出下半句來。
老天爺??!
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他的夢嗎?
明明還是那張臉,明明昨晚還是個魅惑天成的姑娘,怎么睡了一覺起來就變成男人了?!
“發(fā)什么呆呢?快去洗把臉來吃飯?!睂㈦绾玫男↑S瓜端上桌,北冥勰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似是木頭一般僵在門口的白予安。
一大早的,難不成見鬼了?!
順著白予安的視線看去,呃,兩只正在打情罵俏的鳥。
喜歡看這個?
肚子一陣鳴不平,北冥勰撓了撓頭,上前兩步,拍了拍白予安的肩:“時間不早了,吃了飯我們還有事?!贝蚯榱R俏的鳥每天都有,有時間再看。
“我,我這就去?!彼朴幸槐予F瞬間燙在肩頭,白予安渾身一顫,轉(zhuǎn)身便跑。
少年獨有的嗓音,同他幾乎一般的身高,怎么看也不像是昨晚那個只到他肩頭的姑娘。
果真,應該只是夢吧!
“你快一些,吃過早飯我?guī)闳の腋赣H?!?p> “來了?!辈患凹毾?,北冥勰的聲音又傳過來,胡亂洗了一把臉,白予安擺了擺頭,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昨日你是遇上什么厲害的兇獸嗎?竟是差點兒要了你的命?”一路往扶桑峰主院行去,北冥勰這才想起來,問道。
現(xiàn)如今的修仙界太平了許多年,除了偶爾會出現(xiàn)一兩只連浪花都激不起來的小鬼,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么東西會在北冥衍的手下傷人。
昨日喂白予安吃藥的時候,他順手探過他的傷勢。雖全身筋脈盡斷,可受到重擊的部位卻只有后心那一擊,如果不是碰上北冥衍以靈力護住了他的心脈,只怕早就涼透了。
聞言,白予安雖然還是有些懵,仍舊開口解釋道:“其實就是突然出現(xiàn)在泉陽的一個怪物。”
“怪物?被人捉住了?還是死了?”北冥勰訝然,這么多年,一只新鮮出爐的小鬼各家修士都搶破頭的趕去除了,想來這只所謂的怪物怕是也在昨天就被擒了或被殺了吧!
“皆未曾!”對上那張與夢中少女一模一樣的臉,看著那張臉上與夢中聽到他這句話時一般無二的表情,白予安突然有了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未曾?怎么會?”北冥勰腳下的步子頓時便停了下來:“那怪物你是在泉陽哪里碰到的?”
“是在泉陽的有名峰上碰到的,已然出現(xiàn)有三日了。”
“那你仔細與我說說,那怪物是個什么模樣?!彼粲浀臎]錯的話,泉陽可是有三家修仙世家駐守的。
當?shù)爻霈F(xiàn)傷人兇獸,不用多說,第一個站出來的必然就是當?shù)叵砷T世家的弟子。
按照他對如今修仙界這一眾弟子的認知,那怪物一旦出現(xiàn),他們必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
如今過了三天,那怪物還在到處傷人,想來這個兇獸必定是個不一般的兇獸了。
“那怪物形似夔牛,卻又像個四不像,渾身不僅滿是烈焰,還有一層黑色的霧氣將其大半身子裹挾其中,讓人看不清全貌。與之打斗之時,它不僅會噴火,還會吞噬生人,至昨日,已有上百修士被它吞吃入腹了?!痹挼酱颂帲子璋膊挥捎窒肫鹆擞忻缴系睦劾蹥埞?。
歷年來,讓人趨之若鶩的盛世名山,現(xiàn)如今,怕是成了一座鬼山了。
“這卻是個什么兇獸?”聞所未聞啊。
“此兇獸名喚鬼牤,乃是魔界第十三殿殿主的坐騎。”一道聲音遠遠傳來,小路拐彎處,兩道身形徐徐而來,正是北冥衍與北冥淮。
“爹爹,兄長?!?p> “兩位前輩,有禮了?!?p> “不是說自千年之前的停戰(zhàn)協(xié)議之后,六界再無干預嗎?魔界這是什么意思?”昨日北冥衍來去匆匆,北冥勰連自家爹爹的臉都沒看清,人就不見了。直到此時,離得近了,他才聞到北冥衍身上的一絲血腥之氣:“爹爹昨日也受傷了?”
“已經(jīng)無礙了。”看著北冥勰眼中的心疼之色,北冥衍老懷大慰。本來以為這個兒子怕是要他操心一輩子了,卻不想,越大越是讓他有了一種仿似養(yǎng)了一個小棉襖的熨帖感。
“真沒事了?不行,我還是要看上一眼才能放心。”上前兩步,北冥勰就要去掀自家老爹的袖子,血腥氣就是從胳膊那里散出來的。
“胡鬧,也不怕人笑話?!北壁ぱ芩查g后退,將北冥淮推上前來。
“大家都是男人,你那么害羞做什么?又不是要扒你褲子。”將自家兄長推開,北冥勰還要去拉北冥衍。
北冥衍老臉漲紅,這個小混蛋,還有外人在場,你就不能給你爹留點兒面子嗎?當眾脫衣,他幾百年了都沒干過這種事情好嗎!
北冥淮默默扶額,幸虧這里都是男人。
白予安臉色爆紅,恨不能將頭埋進腳下的土里。
“咳咳!”
好不容易扯到袍角的爪子就是一頓,北冥勰扭頭,看向身后。
呃!
他忘了。
他家爹爹在外人面前那是極要面子的。
“那,這個給你,一定要記得吃!”訕訕收回爪子,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個青花小瓷瓶遞給北冥衍,這個可是他特意尋了靳師伯磨了好久才得到的頂級療傷丹。
“阿勰有心了。”接過玉瓶收進乾坤袋,北冥衍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好笑的揉了一把北冥勰的腦袋,換來白眼一枚。
“明日,我與你兄長便要下山一趟,在此之前······”北冥衍將視線轉(zhuǎn)向一邊的白予安:“我想收你為徒,不知,你可愿意要我這個師傅?”
“收······收我為徒?”白予安以為,北冥衍來這一趟除了是給自己送藥箱外,就是為了跟他說一聲明日一起下山的,卻沒想到竟然會收他為徒。
就在前幾日,他連跟著眾家修士上山的勇氣都沒有,今日北冥衍就告訴他要收他為徒了。
他欣喜的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這十幾年來,他不是沒想過拜師,可愿意收他的,不是騙他,就是看中了他這張臉,沒有一個人會認真待他。
他相信,身為玄天宗宗主的北冥衍既然愿意收他,一定不會跟那些人一般待他的??勺约旱馁Y質(zhì)與修行之路擺在這里,他,到底是害怕的。
“是,不知,你可愿意?”醫(yī)修之人,大多內(nèi)心敏感,因為一句話,一件事,從而走上邪路,一蹶不振的大有人在。
昨日的打斗之中,若不是這少年在關鍵時刻沖了出來,分走牤牛大部分的注意,躺著回來的說不定就是他了。
醫(yī)修之路,大多坎坷,且這少年長相不俗,若是任由他一個人在外飄蕩,他日必定又是一樁慘事。
況且——
“晚輩斗膽,想問一句因由?!?p> 他雖孤身一人,卻不想借由對方的憐憫之心留在玄天宗,天下之大,總是有他容身之處的。
“緣分而已?!北壁ぱ苄Υ稹?p> 修仙界中,萬事講個緣字,任何強求而來的人或事最終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死于心魔的眾位前輩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北冥勰目睹了整個過程,說真的,有些失望。
他還以為北冥衍會長篇大論的來上一段‘我觀你雖是醫(yī)修,卻身正心明,本宗主實在不想看到你這樣的好苗子從我眼前溜走’的話呢,卻不想,就只四個字。
不過,瞥了一眼不可置信,激動異常的白予安,北冥勰相信,自家老爹說的是大實話。
眼緣這個東西,從古至今,實在是重要的很。
“白予安拜見師傅?!陛p撩衣袍,白予安這個頭磕的虔誠而鄭重。
“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起來。”到底是第一次做師傅,北冥衍看白予安,是怎么看怎么好:“阿勰你已認識了,這個是為師的另一個兒子,比你大,喚聲師兄即可?!?p> “師兄。”激動過后,白予安的禮節(jié)絲毫不差。
“師弟客氣?!北壁せ磳τ谧约焊赣H收的這個小師弟也頗是喜歡。雖是醫(yī)修,可這年齡與脾性卻是極對他胃口的。
能與自己弟弟聊得來的,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無須這般客氣,日后有我和兄長兩個師兄護著你,在這玄天宗,你就誰也不必怕了?!币话褦堖^白予安的肩頭,北冥勰很是欣喜。
大腿??!抱穩(wěn)了!
又往前邁了一大步!
“胡鬧,你要喚予安一聲師兄才是。”覺到白予安瞬間緊繃的情緒,北冥衍一把拍掉自家兒子的手臂,正色道:“予安比你大,喚聲師兄,理當如此?!?p> “我······”北冥勰話到嘴邊,瞥見白予安又紅了的臉,瞬間噤聲,師兄就師兄吧,反正都一樣:“行吧,師兄就師兄?!?p> “那你們先帶他去尋個住處,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眲倓傁肫饋?,衍生老頭兒昨天與他說的話,好像只說了一半。
“依我看,予安與你住在一處就好?!北壁せ赐蝗怀雎暤?。
扶桑峰雖較于其他幾峰人要少些,可依然會有不少恩恩怨怨。若是單獨辟出一座院子給白予安,明里,那些弟子們不敢做出什么,暗里,卻一定會給他使絆子。
父親常年忙碌,他又經(jīng)常出門歷練,母親閉關未出,能看護他的,自然就只余一個北冥勰了。
況且,他這弟弟確實需要一個朋友。
“也行,既然如此,那人我就先帶走了?!北壁ほ哪_步一頓,就點了點頭。
近點兒好啊,近點兒就更方便他時刻注意白予安的一舉一動了。
“你這么急著回去,到底是何事?”眼見北冥勰說著話拉著白予安就又要走,北冥衍揉了揉自己這會兒跳得有些厲害的額角。
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到底是像誰?!
“呃!”感覺到自家老爹明顯暴躁的情緒,北冥勰抬起的右腳瞬間落下,轉(zhuǎn)身笑答:“回去睡覺!”
天知道他這幾年是有多拼命,出關已經(jīng)十來天了,他一天也沒有睡好過,現(xiàn)在閑下來了,他難道還不能補個覺了?!
“予安與我還要一起前去拜見太上長老與你一眾師叔師伯們,你自己回去!”一甩袍袖,北冥衍實在不想再給自己添堵了,招呼白予安轉(zhuǎn)身就走。
再待下去,他七年都不曾發(fā)作過的頭疼病怕是又要來了。小棉襖什么的,都是錯覺。
丟給北冥勰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北冥淮轉(zhuǎn)身跟上。
眼見自家老爹和兄長扭頭就走,北冥勰翻了個白眼。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臭,完全跟別人是反其道而行之。
“師弟。”耳邊,白予安略顯焦急的聲音幽幽響起。
“哦!快去吧!事情辦完就快回來,我等著你一起開飯??!”兩個人做飯就是比一個人快。
眼見白予安的身影眨眼消失在拐角處,北冥勰大踏步的返回自己院落。
“衍生老頭兒?!”
“確定了,十年。”瞬間,衍生帶著幾分討好的聲音就出現(xiàn)了。
“確定?”
“肯定!”
“你說這白予安出現(xiàn)了,那對雙生姐妹是不是也快出現(xiàn)了?”從前未見真人,只從幻世鏡中看出白予安是個隱忍不發(fā)的悶葫蘆性格,北冥勰想象不到那對雙生姐妹是看中了白予安什么。
可在與白予安相處了這大半日之后,他想他明白了。
長得好,性格還好,身正心明。
雖是醫(yī)修,可這樣的男修在這修仙界卻是少之又少,能被女修喜歡,實在是太正常了。
“此番泉陽不是出了一頭鬼牤嗎?屆時,他若下山,你且跟著便是。只要保證他在玄天宗的這段時間內(nèi)不會受到傷害,便是那對雙生姐妹出現(xiàn)也無礙了。”
“那你就不能給我看看在未來下山的日子里,我們會碰到什么東西嗎?萬一一個意外,我又打不贏,死了怎么辦?”
“轟隆隆”??!
······
訴流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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