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昆剛開始下載某游戲平臺的客戶端,忽覺鼻尖掠過一縷熟悉的異香,一抬頭,便看到顏玉真那張讓他既感到有些縈繞未散的思念又有幾分莫名恐懼的絕美容顏。
無論心里怎么個復(fù)雜法,口中卻是脫口而出道:“你怎么來了?”
昨晚史元鵬一力堅持要夜會佳人,今天佳人就找上門來,該不會是鵬哥被捉個正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dāng)了叛徒?
以史元鵬的尿性,說不定根本不需要顏玉真施展什么心術(shù),隨便露個溝就把他給征服了……
顏玉真好整以暇打量辦公室一周,這才拉開大班臺前的椅子坐下,動作舒展好看,比錢昆更像是此間主人。
“錢總,有個片子想交給你做,接不接?”
錢昆不由苦笑,上次是他借片約找上別人,這次美女原樣奉還,打的他腦子里嗡嗡的,亂的一批。
哪怕心里萬般渴望,焦慮的跟貓抓一樣,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草率把視線放在這位充滿危險的絕世佳人身上,因為生怕像咖啡廳時候一樣,不知不覺間就著了她的道。
顏玉真看出他的窘迫,試圖緩解緊張情緒似的,笑道:“算你們兄弟三個有點門道,各有各的機緣。念著這點機緣,我姑且不跟你們計較昨晚的事?!?p> 鵬哥果然暴露了……
但顏玉真此行目的似乎是招攬大過問責(zé),錢昆沒來由暗松口氣,但卻仍舊不敢放松,為了能夠緊守精神不被她所趁,聽從鵬哥教誨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游戲安裝的進(jìn)度條上。
錢昆不說話,顏玉真也不說話,兩人再次玩起咖啡廳內(nèi)比拼耐性的游戲。
還別說,眼巴巴看著藍(lán)色進(jìn)度條逐漸填滿的過程,確實能夠大幅度提高人的精神抗性,至少昆哥已經(jīng)越來越淡忘掉桌子對面正坐著個活神仙姑奶奶的事實,甚至開始期待起游戲加載完畢可以開玩的那刻。
于是乎,這次打破沉默的就不再是找到他心靈突破口的顏玉真,而變成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機。
廉價手機的鈴聲在這樣安靜的環(huán)境中更顯的刺耳難聽,關(guān)鍵是來電顯示上史元鵬的名字非常的不合時宜,讓錢昆是不接不是,接了更不是。
不接無疑是做賊心虛,天然就落在被審訊的下風(fēng);而接的話,又會讓他生出干了壞事還要在苦主面前瞎嘚瑟的荒謬感來。
好不容易挨過將近半分鐘的鈴聲轟炸,還沒來得及祈禱史元鵬換個時間再打過來,卻不料,鵬哥像吃了過期藥一樣生猛,下一波跟著就來,根本不給錢昆開靜音的機會。
顏玉真輕描淡寫道:“接吧,你們兄弟早點通完氣,我們也好早點開始談怎么拍片子的事?!?p> 看她一副占盡上風(fēng)、任憑你們怎么反復(fù)掙扎、姐姐我根本無所謂、輕松拿捏你們的姿態(tài),這無疑讓人非常難受。
橫豎都已經(jīng)被人堵上門,站著也是死,跪著也是死,那干脆硬著來好了!
錢昆一咬牙,接通電話。
“凌晨三點多就出去收玉米,沒來得及跟你打電話。千萬,千萬不要再主動招惹那個女人,收拾東西隨時準(zhǔn)備跑路,明白嗎?”
史元鵬似乎還在干什么體力活,說話的時候還氣喘吁吁的。
關(guān)鍵是,錢昆這個手機聲音大的離譜,哪怕沒有開揚聲器,也跟接了全景環(huán)繞音響一樣,將史元鵬每個字、每一次喘息,都清晰無比的震蕩到了辦公室的每個角落。
顏玉真如果聽不到那才是真見鬼了呢。
錢昆尷尬的低著頭,完全不敢和顏玉真有任何交流,哪怕只是眼神上的。
反正只要我沒有親眼看到你在看我,就可以假裝不知道你在看我。
“喂,昆弟,能聽到嗎?說話!”
“喂,喂!喂?”
“信號不好是吧?那你記住我說的啊,我先卸貨了。”
史元鵬掛斷電話,錢昆一直懸著的心,本能的稍微放松了一下,偏偏恰在此時,顏玉真似監(jiān)控著他心電圖一樣精準(zhǔn)切入。
“錢總,我們可以開始談片子了吧?!?p>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像是針尖戳破氣球一樣,輕松突破錢昆之前笑話也似的心理防備。
錢昆無奈悲壯答道:“來吧?!?p> 既然不能拒絕,那就躺好等結(jié)束吧。
顏玉真蹙眉道:“你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算了,懶得理你。我要你拍的這個片子,其實算是青雯的自傳。片子拍的好壞與否,相應(yīng)結(jié)果自然也大不相同,以你的智商,大概能想清楚其中利害?”
什么?居然是拍呂青雯的自傳!
錢昆被她異想天開的想法震到顱內(nèi)轟鳴不止,不自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反問道:“肯定是你來演呂青雯,對嗎?”
顏玉真并不作答,而是直接起身,道:“資料我已發(fā)給你。你最好自己來演好這個男主,自然也就沒人敢再讓你們兄弟來背這個黑鍋?!?p> 說完,就那么娉婷而去。
錢昆一個激靈,這個男主可不就是太子老哥嗎?
演好太子,當(dāng)然就不用背“謀殺呂青雯”這個大黑鍋,連帶著史元鵬也可以脫身事外。
因為再找他背黑鍋的話,無疑就是在影射呂青雯是被太子所害,沒有人膽敢在皇權(quán)平穩(wěn)過渡期內(nèi)犯這種“原則性錯誤”。
只是,為什么顏玉真要主動幫忙把驚天危機轉(zhuǎn)變?yōu)闄C遇,不僅親手把機會送到面前,還要喂餅一樣強塞進(jìn)自己嘴里呢?
難道真的是鄭子云所分析的那樣,她也是變相受害者,所以急需更多炮灰來分擔(dān)可能存在的后續(xù)打擊?
這么邪性的嗎?
“她就是顏玉真?”
錢昆回過神來,看向剛剛坐下的鄭子云,點頭,吞咽一下干澀的喉嚨。
“她提議我們和她一起拍呂青雯的自傳,她演呂青雯,我演太子爺。”
鄭子云皺眉打量錢昆半響,道:“就你長的這磕磣樣,演太子?搞不好片子還沒開拍你就得讓人拉去砍頭好吧……”
錢昆瞪他一眼,道:“問題的關(guān)鍵是我能不能演太子嗎老弟?關(guān)鍵是為什么她要主動替我們想辦法度過這個難關(guān)!”
鄭子云一挑眉,反問道:“誰說她是幫你來的?”
錢昆愕然無語,顏玉真這個舉動的確無法定性,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個拍片的提議和思路,也的確讓他無法拒絕。
而且這個片子一出,以太子老哥的尿性,不立刻把顏玉真收入房中才怪!
能和未來鐵定會坐上位面最強國家九五至尊寶座的男人建立關(guān)系,能被未來大概率會母儀天下的女人拿捏在手掌心,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這是根本不需要考慮的天賜良機才對吧?
但隨著思緒逐漸明朗,錢昆卻是越來越生出強烈感覺,顏玉真的目的,絕非自己能夠理解的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