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嘆了一口氣,蹲下身,看著陳述。又把陳述的手機擺在他面前。
“這是你的手機,你看清楚,我沒有關機。但你看,邱倩拿到那三千萬了,她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說著,老章?lián)艽蛄饲褓坏奶柎a。
“滴,滴……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老章于是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傻瓜。”老章嘆息道:“年輕人,今年也就二十出頭吧?你被女人玩了你知不知道?你以為她跟你好一場就跟定你了?這女人多有心計啊,她拿了三千萬跑了,或者回到她丈夫身邊。你呢?知道自己睡的是誰的女人嗎?弄死你又怎么樣?”
手機里提示音還在響著,老章眼神很誠懇,又說道:“這種層次的人,不是你玩得起的。乖乖把事情交待清楚,沒準老板開恩,能饒你這一遭。說吧?最開始是她勾引你的,是不是?”
陳述沒有回答,眼神都沒在聚焦,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老章見過太多人,知道這種小年輕經不住這樣的事,又嘆了口氣,拍了拍陳述的肩:“小兄弟,誰沒有年輕過啊,老哥都懂的。你這次就是被那女人玩了,說吧,只要把事情都詳細交代了,我可以放了你。你還可以重新開始,往后路還長,什么樣的女人遇不到?”
陳述還在發(fā)呆。
老章?lián)u了搖頭,又勸道:“你只要交待得到位,老板可以再給你一筆錢,十萬夠不夠?但你要是不說,可就真的要把命送在這里了,到時別怪老哥心狠。”
陳述抬起頭,臉上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你想要我交待什么?”
“你和邱倩什么時候開始的,上過幾次床?”
“還有呢?”
“是不是她雇傭了盧泰水調查林老板,導致林小彤被綁架?她有沒有給過你錢?有沒有把成林集團的商業(yè)資料泄露給你?你交待的越細,對你越有利……”
“你自信得有點可笑你知道嗎?”
老章臉色沉下來。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p> 陳述閉上眼,沒有再說話。
老章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一把刀,嘆息道:“我想當文明人,你偏不讓我當,軟的不吃,那就吃硬的吧?!?p> 陳述卻只是閉著眼坐在那里,表情有些譏嘲,也有些無聊。
老章不明白是什么讓他有底氣那么坦然地坐在那里,拿著匕首走到陳述面前……
“喂?!逼品孔永?,戴著耳機的小馬忽然開口說話,偏著頭,是在接電話。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老板?!?p> 小馬說完電話,又向老章說道:“老板說事情已經辦完了,讓我們把人放了?!?p> “什么?”
“邱倩已經簽字了?!?p> 老章似乎愣了一下,雙手整理了一下頭發(fā),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爽。
他走了兩步,拎起陳述的衣領。
“你睜開眼睛看我。”
陳述沒有睜眼,只是譏笑了一下。
老章有些生氣,又說道:“我沒猜錯對不對?你跟邱倩就是有一腿,不然她不可能簽字的。只有這樣,一切事情才能說得通。我沒猜錯?!?p> “白癡?!?p> “嘴硬。”老章嗤笑一聲,起身拿起桌上的錄音筆關了,攤了攤手,又說道:“你現在可以說了,我沒猜錯。”
“白癡?!?p> “哦,我懂了,因為這里還有一個小姑娘,你不肯當她面說。”老章自信一笑,無所謂地轉過身,走出這個破房間。
“小馬,東西收一收,看下客戶的錢到賬沒有。休息兩天,在屏蘭市放松一下……”
“哦?!?p> 小馬并沒有給陳述和夏昀解綁,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轉身也出了破房間。
過了一會,邱倩緩緩走進來。
陳述抬起頭,看到她的表情,一時也看不出她是輕松還是失落。
邱倩蹲下來,給兩人解了綁。
“邱倩姐,你沒事吧?”夏昀抱著邱倩,紅著眼問道:“怎么回事?你簽什么字了?”
“沒什么,我和林宇達離婚了……”
邱倩低聲說了一句,轉向陳述。
“陳述,那筆錢被拿走了……”
“我知道?!?p> “你相信我嗎?錢不是我吞了……”
“我知道。”陳述點點頭。
邱倩微微一愣,似乎還想再解釋些什么,卻又覺得再怎么解釋陳述都有可能懷疑是自己不愿付他的五百萬。
陳述卻只是笑了笑,隨口道:“放心吧,我知道的?!?p> 其實已經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就在隔壁的房間里,邱倩和林宇達打了一個視頻電話。在場的有老章的手下,還有離婚律師。
老章本打算拿到邱倩與陳述有一腿的證據再逼邱倩放棄財產離婚。
沒想到邱倩不等拿到證據就答應了,條件是放了陳述和夏昀……
陳述目光看去,邱倩的快樂值并不低,原本有52,在得知自己相信她之后還升到了60。
也許是想到失去的林小彤的撫養(yǎng)權,又想到了這次白跑一趟,過了一會,又降下到了56,總而言之,釋然中帶著遺憾。
三個人走出這間破房子,轉頭一看,卻是坐落在小巷里一間將要拆掉的危樓。抬頭就能看到南江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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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倩姐,你真的凈身出戶了?林宇達那個混蛋……”
“總歸這么多年也是他在出我爸的療養(yǎng)費?!鼻褓坏溃皼]什么的,離了也輕松。只是……陳述,這次白跑一趟……”
“錢也許還在?!标愂鎏痤^,看著南江酒店說道。
“什么?”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青蛙為什么要找一個紅色的行李箱裝那個小箱子?為什么來取錢,卻留了一把鑰匙放在背包里?”
“你不是都解釋過了嗎?”
“那是我猜的?!标愂龅溃斑€有另一種可能。他把錢放在另一個小包里,和小箱子一起放進行李箱。所以我們在監(jiān)控里看到他只有一個行李箱。但到了南江酒店之后,他可以把裝錢的小包單獨存起來。”
“所以他才把行李箱的寄存鑰匙留在縣城,因為他根本就沒想取走行李箱、只想來取走裝錢的小包?”
“對。”
“為什么要這樣?”
“他未必知道老四他們怎么樣了,所以防了一手。沒想到真用上了,他被老章捉了,先是說行李箱放在大伯家,再說出行李箱寄存在酒店。所以我們和老章拿到了行李箱,暫時也打不開鎖,是不是就都相信他了?”
“也就是說,錢還在南江酒店的寄存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