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小安撿起了地上的劍,雙眼轉(zhuǎn)動著,咬著牙。
心想:我雖是個混混,可每日口中喊著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若是今日供出了這三人,豈不是壞了心中之義?便宜爹說,忠義兩肩挑,不然非好漢!再說了,戲文中也講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小爺我今日干了!也叫那些平日里看輕我的人知曉,我平小安可也是個英雄!
“他這是要干什么?”陸清瑤疑惑著。
下一秒,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那小賊竟然一劍劃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嗯!”小安咬著牙,面色蒼白,鮮血就這么順著衣袖留下,那一把劍也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 睏钋逋裎孀×俗约旱淖彀?,小小的眼睛滿是那一道身影,無可磨滅。
“小兄弟····”徐鶴山也是愣住了。
“?。?!有反賊!!有反賊?。【让。?!疼死小爺我了!”小安一把摔倒在地,捂著胳膊滾來滾去,哭爹喊娘的,眼淚可是真切。
咚!
院門被一腳踹開,一隊官兵闖了進來,將這團團圍住。
“哎呦喂!安兒!我的安兒??!”
平阿蘭跟著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小安,嚇得三魂丟了七魄,一把沖了過去。
“娘兒,疼死我了!”小安哭著道,余光卻是打量著周遭,尤其是領(lǐng)頭身穿甲胄的大漢。
嗖!
領(lǐng)頭的赤面虎韓明瞬間來到了小安身旁,撿起了地上的長劍,隨后皺起眉頭,居高臨下道,“怎么回事?你說!”
“疼死我了,官爺,有反賊!反賊!!可兇可兇了!!”小安哭喪著臉道。
“反賊?人呢?”
“小爺····人!小人我剛出門解手,沒想到碰到一青面獠牙的大漢,跟個鬼兒似的,拿著一把劍,看到我就想殺了我呀!”
“我問的是人呢?”
“哦···翻墻跑了?!毙“捕秳又?,指著墻壁道,時不時吸著冷氣。
“跑了?”韓明皺起眉頭,看著地上的血跡,的確延伸到了墻壁上,上面也有些痕跡,只是···
“這把劍可不是那人的劍!”韓明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投向了小安,小安心中一咯噔。
“你這小廝,莫不是在騙我?”
“官爺,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我這手上的傷也是個小女娃砍得,真的兇巴巴的,像頭母老虎似的,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兇的女人?!?p> “你!”陸清瑤鼓起臉,嘟囔著。“誰是母老虎了?”
“別出聲!”徐鶴山壓住了她的肩膀。
“那鬼似的漢子聽到了官爺你們的動靜,那是撒丫子就跑了啊,比兔子還快。”
“一共兩人?”
“三個,三個,還有一個女娃子,看著挺文靜的,不過我想也是只母老虎?!毙“灿樣樀?。
韓明瞇起眼睛思考著。
“這個殺千刀的反賊??!為什么要砍我們家安兒?”平阿蘭抱著小安就是痛哭。
“娘?。 毙“驳椭^,眼睛一轉(zhuǎn),頓時哭喊起來。
韓明聽得心煩,掃視了一圈周圍,沉聲道,“那家伙受了傷,肯定走不遠,沒準使了一招調(diào)虎離山,給我搜!”
“不好!”小安心中警鈴大作,眼睛瞪得滾圓,豆大的汗珠慢慢滑落。
我滴乖乖,這位爺怎滴如此聰明?
徐鶴山默默將手放在了劍柄上,打算放手一搏,到時候決不能連累了這個小兄弟。
“反賊在這里??!快來人?。?!”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了動靜,一聲聲急促的呼喊破空而來。
“嗯?走!”韓明面色微變,迅速揮手,隨后離去,一眾人馬跟上。
“呼————”小安可算是松了一口氣,不過這一松氣,胳膊上的傷更痛,頓時疼的叫喊起來?!疤鬯牢伊?!可疼死我了!!”
“安兒!”平阿蘭哆嗦著,望向一旁的老嬤嬤,“陳姨兒,樓內(nèi)還有藥嗎?”
“阿蘭,咱們這其他好些藥都有,這蒙人的,墮胎的,打傷的,擦傷的,可唯獨就是沒有受了刀劍傷的藥?!崩蠇邒咭荒橂y辦道。
“不行!我去找大勇!”平阿蘭心中有了主意,“陳姨兒,就拜托你先幫我看著安兒。”
“好?!?p> “娘兒,你要去找便宜爹嗎?”
“是,除了他那有藥以外,哪里還能弄得到?”
“那就多要點?。 毙“驳?。
“多要點?”
“我這傷口那么大,多要點,換的勤快點,好的快!”
“也對?!逼桨⑻m點著頭離開了。
“沒事了?!标懬瀣幣闹约旱男?。
“多謝了這位小兄弟呀。”徐鶴山喃喃道。
楊清婉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幼小的內(nèi)心仿若被種下了一顆種子。
這一夜好些個折騰,外面官兵抓人砍人,平阿蘭費了好些功夫才從鄭六哪兒討了藥。
“疼!疼!”
“疼也給我忍著!”平阿蘭見小安沒事,狠狠瞪了他一眼,“叫你這小兔崽子不好好睡覺出去!”
“我尿急嘛!再說了,若不出去,那些個反賊闖進來,一刀抹了我脖子,我都不知道!”小安呲牙咧嘴道。
“好了,你便宜爹說了,這幾天別沾水,少動作,你給我老老實實的睡在這里!”平阿蘭指著小安道。
“好的,娘!你還是早些睡吧,折騰了一宿,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小安催促道。
“也對,啊~~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有些乏了,這些個殺千刀的反賊!”平阿蘭,念叨著,朝著自己床上走去。
小安故意打了幾個哈欠,縮在小床上。
不一會兒,床榻之上,傳來了平阿蘭的打鼾聲。
小寶偷摸著起身,捂著手臂,朝著門外移動著,躡手躡腳的樣子生怕吵醒了老娘。
吱嘎~~
碰!
當門輕輕關(guān)上的那一刻,平阿蘭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眼底閃過一絲憂色,最后還是閉上了雙眼。
咚咚!
“徐大哥,我來了!”
“是··小兄弟嗎?”徐鶴山虛弱道。
“是我!”小安慢慢推開了門板。
“咳咳,你總算來了,這兒味太沖了!”陸清瑤捂嘴道。
“嘁,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逃命呢,還管味兒沖不沖?”小安蹲在地上努努嘴。
“你說什么?”陸清瑤瞪大了眼睛。
“哎,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可是救了你的性命,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是這么和恩人說話的嗎?”小安嘿嘿一笑。
“小賊···”
“嗯?”小安伸手指了指,蹙起眉頭。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陸清瑤低聲氣呼呼道,事實如此,自己也不能不講理。
“早那么說不就沒事了嗎?來!都先出來再說!這我和我娘隔壁的房間是個雜物房,里面有個暗室,你們可以暫且在那躲著?!毙“舱?。
“暗室?”
···
一會以后,小安帶著三人走入雜物房內(nèi),于一角推開了隱蔽的墻門。
里面果然有個小暗室,擺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些擺設(shè),不過看起來廢棄很長時間了。
“咳咳···”徐鶴山捂著傷口,哆嗦著。
“徐大哥,我這還有些金瘡藥,你雖然點穴止血住了,可傷勢不醫(yī)治的話還是會有危險的?!毙“矊阎械慕鸠徦幤磕昧顺鰜?。
“多謝小兄弟了!”徐鶴山感激道。
“沒事沒事,小事一樁!江湖中人,義氣為先嘛!”小安嘿嘿一笑。
“小賊,沒想到你還懂這些?”陸清瑤有些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