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城內,喧囂甚上。
一道圣旨讓朝野陷入恐慌之中。
來了。
還是來了!
神皇司以銳不可擋之勢成立!
辦公地點、腰牌、統(tǒng)一服裝,繡春刀等等,在一天內全部配備齊全!
神皇司,如一頭猛虎,正虎目圓睜,緊緊盯著天下人!
……
麗景門內。
坐落著一棟老舊的房子,房檐朱漆剝落后露出里面一層層皸裂的舊漆,無聲宣告它的年齡。
這處地早已荒廢幾十年,如今被占用,隔壁就是臭名昭著的推事院。
房子東、西、南三個方向對開的門,每對開門正好有兩扇門。
初唐時,被群臣戲稱六扇門。
現(xiàn)在。
它的主人是神皇司!
衙門的練武場上。
聚集著數(shù)百個人,他們統(tǒng)一著青綠色袍衫,神情嚴肅。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高臺上,那個一襲白袍繡蟒的俊美男子。
他面色如瓷,雙目如墨,身材高大,但卻顯得有幾分單薄。
那雙眼明亮卻又陰暗,似乎看著眼前又似乎空無一物視若不見。
名滿天下的張司長!
張易之拂了拂袍袖,挺滿意這身造型,至于那些一身綠的同胞們。
他愛莫能助。
唐朝尊崇綠色,武則天偏愛的顏色也是綠色,所以議定神皇司著綠袍。
張易之據(jù)理力爭(撒嬌賣萌),才別具一格穿上白袍。
“諸位?!?p> 張易之目光環(huán)視著眾人。
全場安靜下來,一絲聲音也沒有。
他們都是小旗以上,有的人曾是禁軍的好手,也有頗具兇名的江湖人士、更多的是行俠仗義的游俠、亦不缺乏普通百姓。
經(jīng)過層層篩選,他們脫穎而出穿上這身綠袍。以前的種種都是過往云煙。
此時此刻。
他們隸屬神皇司,這讓他們驕傲且自豪。
張易之沉聲道:“我們神皇司,直接向陛下負責,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并進行不公開的審訊。”
“從九品以上官員的貪污受賄、不入流的皂隸差役的害民惡習、土豪劣紳的為富不仁、奸商猾賈的欺行霸市,我們都要管!”
“簡而言之,什么人都能抓,抓人從來不需要理由!”
他的聲音逐漸高亢,說到最后,竟是振聾發(fā)聵。
猶如平地起驚雷一般,響徹在全場所有人的耳中。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他們有點恍惚,好似被這霸氣的言語給震懾住了!
什么人都能抓,抓人不需要理由!
這就是劍劈崔府,朝堂殺人的張司長。
霸氣深深刻印在他的骨髓里!
許多人回過神來,全身血液幾乎在燃燒,恨不得立刻打響神皇司威名!
張易之眼神凌厲,震聲道:
“我知道你們想進步,想擁有一柄獨屬繡春刀,那就各憑本事,只要你有能力,本官絕不會讓明珠蒙塵!”
此話一出,許多小旗目光瞬時火熱。
百旗以上才配擁有繡春刀,每柄刀都會刻有姓名。
鎏金錯銀的裝飾,狹長略彎的刀身,刀鞘上面有鞘裙,裙底織有排穗。
一柄鋒利的繡春刀,是身份的象征!
一些總旗百戶心頭驟緊,伸手摩挲著腰間的彎刀,宛若愛撫著美嬌娘的每一寸肌膚。
他們絕不允許自己失去繡春刀。
每個人都斗志昂揚,為了地位權力,沒人會懼怕競爭!
“好!”
張易之負手而立,高聲道:
“牢記神皇司宣言——絕對服從,忠心不貳?!?p> 聲音順著呼嘯的冷風,吹得很遠很遠。
“絕對服從,忠心不貳!”
“絕對服從,忠心不貳!”
“絕對服從,忠心不貳!”
全場嘶聲大喊,聲音轟隆如雷。
……
走廊各間辦公署都是忙碌的人員,氣氛寂靜嚴肅。
最里面的一間小屋。
武延基調整一下臉上的表情,抬手敲門。
“進!”
“下官武延基,拜見張司長?!?p> 武延基進屋,便躬身作揖,語氣略顯恭敬。
“是武同知啊,坐?!睆堃字⑽㈩h首。
武延基抬頭,就見一雙銳利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只是一眼就讓他膽寒。
該死的張巨蟒,本王好苦?。?p> 在天樞,是你的下屬!
神皇司,還是你的下屬!
唉!
武延基坐在下首的三扇太師椅,等待張易之的詢話。
誰料張易之只是低頭批示公文案宗,一言不發(fā)。
被晾了!
咱這個王爺在張巨蟒面前算什么啊,人家硬抗門閥望族,皇城一刀斬首來俊臣,這樣一個狠人,耍耍官威不是很正常么。
足足一刻鐘,武延基都在煎熬等待,他心里焦躁不安。
這時。
張易之擱置下毫筆,狀似無意瞥了椅子一眼。
“張司……”
武延基正欲開口,突然反應過來。
他一屁股坐實了。
于是乎不動聲色往外磨了磨,僅挨著半邊屁股。
張易之笑了笑,遞過去一沓案宗:“武同知,麻煩你把公文下發(fā)。”
“卑職領命!”
武延基胸膛憋著一股怒氣,但卻敢怒不敢言。
瑪?shù)拢?p> 硬摳細節(jié)晾了本王一刻鐘!
欺人太甚!
他接過案宗,敷衍的拱拱手,邁步離去。
張易之斜睨著他的背影,微不可察的冷笑。
須臾。
瘦骨嶙峋的鮑思恭入內,他一進門就膝蓋著地,畢恭畢敬磕了三個響頭:
“卑職叩見張司長?!?p> “哎呀,鮑僉事這是做什么,快快請起?!?p> 張易之忙不迭起身,快步上前扶起他。
“張司長……”鮑思恭嘴巴有些顫抖,似是不敢提及。
畢竟他曾是來公的手下,親眼見證來公被削首。
兩人也有過激烈的言語沖突,鮑思恭甚至將其視作畢生之敵!
誰知風云變幻,仇人變成頂頭上司……
張易之瞇了瞇眼,笑道:“往事不必再提,今后……”
“今后卑職唯張司長馬首是瞻!”鮑思恭迫不及待接話。
張易之默不作聲,目光審視著他。
這廝倒也識時務,知道納頭便拜,擺明心思要投靠。
不過也正常,不像武延基有武家做后盾,鮑思恭只是光棍一個,還因曾是小酷吏,導致名聲惡臭至極。
能盡心盡力辦事,張易之也可以接納他。
反正就當養(yǎng)條狗嘛!
“好,本官不追究你以往的惡行,但從今往后,本官指東,你若向西,來俊臣就是前車之鑒!”
張易之語氣森寒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