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再賭一次,本王求你了
端門廣場上。
鏘!
“貧道,這就為你指路!”
陳長卿右手提劍,劍刃在地上摩擦,隱隱有火花閃現(xiàn)。
他的道袍在揮舞,長劍如天光乍然驚起,只在瞬息之間就掠至少年身前。
圍觀者皆是愣神呆滯,全場被道士恐怖的劍勢彌漫,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強(qiáng)悍!
這道士果然強(qiáng)悍無比。
剎那間。
裴旻不再遲疑,木棍走偏鋒刺出,刺出時(shí)勢夾勁風(fēng),又快又準(zhǔn)。
那根毫不起眼的棍子似乎蘊(yùn)含著莫大魔力,將陳長卿完全籠罩。
“九天誅……”
陳長卿仰天怒吼,“邪劍法”三個(gè)字還沒說出完。
噗!
鮮血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線,一道身影被棍子擊飛。
噗通一聲。
濺起地上的灰塵。
這一刻,全場寂靜了。
連裴旻也徹底愣住。
好弱!
弱不禁風(fēng)。
道長他是不是故意謙讓啊。
圍觀者目光充滿了震撼,這少年就這么猛力一戳,就把道長打得奄奄一息。
倘若是真劍,豈不是一招就秒殺?
簡直恐怖!
“道長,您本不應(yīng)該謙讓的,我也只用了一分力?!?p> 裴旻神色之中帶著愧疚,他趕緊扔掉棍子,上前幫陳長卿擦掉嘴角的血跡。
然而倒在地上的陳長卿聽到這句話,猛然抽搐了一下,又吐了幾口血。
亭外。
張易之表情帶著愉悅滿足,他應(yīng)該就是真正的劍圣了。
畢竟能跟詩仙李白齊名,古代能青史留名的哪個(gè)不是厲害人物?
這回?fù)斓綄毨玻?p> “張督作,???????”
武延基臉色鐵青,他滿腦子的問號(hào)。
臭道士被小孩子秒殺?
平常天天裝得神乎其神,就這水平?
氣煞本王也!
張易之望了他一眼,莞爾道:“娛樂而已,魏王那十兩黃金就不必給了?!?p> “呵呵……”
武延基笑得有些難堪:
“你不會(huì)以為本王輸不起吧?”
話罷看了一眼隨從,隨從掏出一個(gè)金鋌,恭敬遞給張易之。
張易之接過后,笑了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武延基臉色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十兩黃金雖然不值一提。
但關(guān)鍵是,監(jiān)督天樞一分錢沒貪到,就開始倒貼?
這下他心里極度不平衡。
非常難受。
廣場上的人議論紛紛,大周畢竟尚武,男子都通曉騎馬射箭,也會(huì)涉獵到劍術(shù)。
他們都覺著,那少年的確兇猛。
陳長卿被抬走了。
他將被送往附近醫(yī)館醫(yī)治。
躺在木板上,陳長卿悄悄給了張易之一個(gè)哀求的目光。
張易之瞬間讀懂。
【這十兩金子貧道有苦勞啊,子唯你得分貧道一點(diǎn)?!?p> 牛鼻子,這波你在第五層。
張易之點(diǎn)點(diǎn)頭,陳長卿這才安心躺著,開始哀嚎流涕。
“張督作,我……我不是故意的?!?p> 裴旻垂著頭走過來,小聲解釋,他不想給偶像留下粗魯無禮的印象。
張易之望著少年的目光就像看一件絕世珍寶,溫聲寬慰道:
“放心吧,我知道你是無心之舉,刀劍無眼,何況你只是使用棍子,是那牛鼻子技不如人?!?p> 裴旻微微點(diǎn)頭,他心里負(fù)擔(dān)減少了一些,便朝張易之彎腰作揖:
“督作,我繼續(xù)去搬磚了?!?p> 搬磚?
你可是我欽定的保鏢,怎么可能去搬磚!
張易之緊緊盯著他,認(rèn)真無比道:
“你小子與本官有緣,都擅長劍法,皆因孝心入獄,本官比較看中你,你可愿做本官的門客?”
嘩!
眾人登時(shí)嘩然!
這小子走什么狗屎運(yùn),竟能入張督作的法眼。
張督作可是神都城的風(fēng)云人物,當(dāng)他的門客相當(dāng)于平步青云。
連武延基都很詫異,這張巨蟒平白無故收個(gè)小屁孩作甚。
裴旻黑黝的臉龐完全漲紅,畢竟還是少年心性,他難以抑制激動(dòng)的情緒。
“我……”
甚至聲音都在顫抖。
“不用感謝了,此事就這樣定下,你現(xiàn)在就回河?xùn)|,順便將你娘親接來神都城。”
張易之?dāng)[擺手,用不容置喙的口氣說道。
裴旻興奮極了,畢恭畢敬道:“多謝張督作,我一定會(huì)努力練劍,成為像您一樣的人!”
話罷又是一陣沉默,隨即支支吾吾:“我……我還在坐牢?!?p> 張易之略翻白眼,這就是耿直boy,難道我當(dāng)著所有囚犯的面說,你無罪釋放。
沒看到囚犯們羨慕嫉妒的眼神么。
如此不加遮掩的以權(quán)謀私,容易留人話柄。
這時(shí)。
“張督作,本王有一個(gè)提議。”
武延基突然湊上來。
張易之:“請講?!?p> “不如再比一場,本王府里豢養(yǎng)著幾個(gè)劍客?!?p> 武延基用很期待的目光望著張易之。
他輸?shù)羰畠山穑睦锟煲钟袅?,總想著贏回來。
不贏回來他怕徹夜難眠。
“算了吧,我不太喜歡賭博?!?p> 張易之搖頭婉拒。
武延基急了,拉著張易之手臂央求:“再賭一把,本王求你了!”
這廝該不會(huì)有病吧?
張易之正要再拒絕,卻瞥到一旁躍躍欲試的裴旻。
嗯……不如再試劍?
畢竟陳長卿是垃圾貨色,不足以檢驗(yàn)裴旻的成色。
好歹也要給他上上對抗,給幾道全國奧數(shù)競賽題目。
像陳長卿這種幼兒園1+1數(shù)學(xué)題算啥玩意。
張易之有了決定,臉上卻故作糾結(jié)道:“魏王,最后一次。”
“行!”
武延基大喜,心里的憂郁終于緩和些許。
張易之問:“賭多少?”
“唔……”
武延基躊躇了片刻,旋即故意大聲道:“我倆都是場面人,就賭個(gè)一千兩黃金!”
轟!
正在散開的人群迅速集結(jié),難道又要開賭?
臥槽!
臥槽!
這回竟然是一千兩黃金。
這也太大手筆了,簡直揮金如土啊!
裴旻頭暈眼花,他有點(diǎn)不敢比試了。
“我覺得一百兩黃金就夠了,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吶?!?p> 張易之說話的底氣有些不足,他真的有點(diǎn)虛。
就算裴旻是劍圣,可畢竟年歲還幼,敵得過那些老江湖劍客么?
堂堂魏王府豢養(yǎng)的不可能是無名小卒。
“你不會(huì)不敢賭吧?一千兩黃金很多么?”
武延基微微昂頭,面帶不屑之色。
一千兩黃金真的非常非常多,是他魏王府所有的黃金儲(chǔ)量。
但是,他篤定自己不會(huì)輸。
府里那個(gè)慶九可是劍道高手,曾經(jīng)一劍斬殺一頭猛虎!
猛虎殺得,一個(gè)小屁孩又豈在話下?
看著滿臉自信的武延基,張易之神色平靜道:
“行吧,我就舍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