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遭遇的那個怪物,本質(zhì)上的能力是施展幻術(shù),沒錯,我們當時看到的是幻術(shù),那時候我也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p>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怪物不知去向,面前站著個神秘的男人,是他救了我?!?p>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袍子中,連容貌也看不清楚?!?p> “他自稱是‘旅者’,獨自在地面上行走,救助力之所及的人,我能碰上他,是我的幸運?!?p> “我雖然保住了命,但還是在怪物的幻術(shù)中受了重傷,主要是,嗯,腦子出了點問題,無法行動,前段時間一直在‘旅者’的照顧下休養(yǎng),最近才恢復(fù)過來,趕回海灘?!?p> 這已經(jīng)是陳南第四次講述這個故事。
第一次是在穹頂,他跟楊國禮闡述自己要編造什么樣的謊言。
第二個是今天下午剛回到海灘的時候,他到100層見到莫山,講述了這個故事。
莫山對那神秘的“旅者”很感興趣。
根據(jù)守門的人說,陳南回來的時候,確實有個身形隱藏在黑袍下的人跟在不遠處。
不過,陳南回到海灘。
那人卻掉頭走掉了。
第三個聽到這個故事的人是劉璐。
在陳南跟著她回到197層的住處后,就將這早已想好的經(jīng)歷告訴了她。
他本就是撒謊的高手,就連穹頂那些慧眼如炬的老人都不能看穿他的謊言,更別說劉璐了。
劉璐完全相信了他,心情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現(xiàn)在失而復(fù)得的驚喜,就像是陽光撕開了黑云壓住的天空,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眼神,重新放出光芒。
第四個,也就是現(xiàn)在陳南面對著的人,馬鄉(xiāng)。
陳南剛跟劉璐講完沒多久馬鄉(xiāng)就來了,只好再重復(fù)一遍,對馬鄉(xiāng)沒有那么多要解釋的,所以省略了很多細節(jié)。
“吉人自有天相??!”
馬鄉(xiāng)滿臉堆笑,看陳南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絕世美女,崇敬仰慕。
又有點心虛。
“陳先生……師父,我可絕對沒有虧待劉璐啊……錢?對了,剛剛劉璐在盤口上贏了二十萬,馬上到賬,還有師父您的辛苦費,不不不,是我的一點小心意,慶祝您回來?!?p> 馬鄉(xiāng)想了想,一咬牙,喊出一個數(shù)字。
“兩百萬!”
兩百萬,在海灘里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陳南當初賣了那批游戲艙,也不過才一百萬而已。
劉璐跟著調(diào)查隊外出,豁出性命,也才攢下二十萬。
不過。
馬鄉(xiāng)靠著陳南傳授的技術(shù),這一個多月以來,在賭桌上贏了不少,剛剛又贏了胡大志一次。
這次的金額不是很大,但總算是贏了,擊垮了胡大志的最后一波攻勢。
明眼人都知道,胡大志已經(jīng)完了,他已經(jīng)不是馬鄉(xiāng)的對手,他的勢力很快就會被馬鄉(xiāng)吞掉。
兩百萬,對馬鄉(xiāng)來說,絕對不算貴。
“嗯。”
陳南可不會跟馬鄉(xiāng)客氣,點頭收下這筆錢。
馬鄉(xiāng)反而感激涕零,熱情地邀請陳南和劉璐出去喝酒慶祝。
正好。
陳南雖然知道要如何撒謊,也已經(jīng)取得了劉璐的信任。
但這次“假死”,給劉璐帶來的心理陰影,是無法抹除的。
陳南不擅長應(yīng)對這種情況,他和劉璐剛剛在房間里對坐,把故事講完后劉璐不說話,就那么看著他,感覺氣氛都快凝固了。
馬鄉(xiāng)的提議,正好可以讓兩人都緩一下。
嗯,對劉璐來說,或許是需要一些酒精,讓她能將堵在心中的情緒發(fā)泄出來。
來到地下39層的豪華餐廳。
找了個最好的包間。
喝的是海灘里最好的葡萄酒,名字叫“陽光”,吃的是在內(nèi)部模擬自然環(huán)境中養(yǎng)殖的新鮮豬肉。
本來還有美女陪酒。
馬鄉(xiāng)估摸著陳南和劉璐一起,不會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于是取消了,只帶了幾個酒量好的小弟。
酒過三巡。
如陳南所想的那樣,劉璐完全沒有壓抑自己的心情,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她那種喝法,馬鄉(xiāng)等人都有點被嚇到。
劉璐本身酒量不錯,但也禁不住這么喝,很快就滿臉通紅,話多起來,音量也變回陳南熟悉的那樣。
她大笑著說起自己跟著海灘調(diào)查隊去搜索遺跡時,遭遇怪物蟻群的經(jīng)過,像是在講笑話。
就在這時。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
同樣喝得滿臉通紅的馬鄉(xiāng)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誰在那吵吵嚷嚷的,打擾我們喝酒,剁了喂狗!”
話音剛落。
包間門被人拉開。
第一眼見到的是熟悉的花襯衫,緊接著是那副大大的墨鏡。
“你說,要把我剁了喂狗?”
“老大?”
馬鄉(xiāng)看清來人,酒一下子醒了。
竟然是莫山!
他忙不迭地抽了自己一嘴巴,“老大你知道的,我這屬于口頭禪?!?p> “你的口頭禪該改改了。”
莫山走到桌前,大大咧咧地拉了張椅子坐下,靠著椅背,雙腿豪邁地張著。
“又見面了,阿南?!?p> 莫山對陳南打了個招呼,目光在劉璐身上停留了一下,笑道,“你還是這樣比較好看?!?p> 劉璐已經(jīng)脫了軍綠色的粗糙夾克和鴨舌帽,不像之前那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臉上那些如男人般的倔強而堅毅的線條,也被醉酒后的紅暈融化。
劉璐盯著莫山,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喝一杯?”陳南說。
“哈哈哈,我就是為了跟你喝酒來的!”
莫山一揚手,馬鄉(xiāng)小跑著過去遞上杯子,倒上酒。
他和陳南隔空碰了下,又朝向劉璐。
劉璐沒舉杯,他也不在意,笑了兩聲,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酒!再來!”
“再來!”
一連喝了三杯,莫山才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將杯子放下。
“小馬啊,你這里的酒是真不錯,‘陽光’,嘖嘖嘖,我那里都只有兩瓶。”
“老大,我這不是,為了慶祝師父平安歸來,下了血本嘛。老大你想喝,趕明我去市場上搜羅點,給你送去?!瘪R鄉(xiāng)陪著笑。
“嗯……”
莫山微微頷首,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拍拍馬鄉(xiāng)的肩膀。
然而。
右手放在馬鄉(xiāng)的后腦勺上。
忽然暴起,猛地將馬鄉(xiāng)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