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開個小玩笑。本官其實想問的是,道長認為此事是真是假?”宋知縣呵呵一笑。
徐長青沉吟片刻,回答道:“大人認為呢?”
“蘭月寺佛光依舊,本來就對妖類有克制,依本官來看,此事恐怕是有妖人作祟,妖言惑眾!”
宋知縣話里話外都充滿了不信。
見到這般情景,徐長青深吸口氣道:“大人對這件事有警惕心很好,可此事確實為真,蘭月寺中妖氣沖天,只是大人看不出來而已?!?p> 那天他在山上道觀里就發(fā)現(xiàn)了南邊妖氣波動,感受到這股妖氣之盛,足以媲美那日被一劍斬殺的獅王。
徐長青馬上意識到此事他插不了手。
僅僅是對付一條五百年道行的小蛇妖,他使出近乎所有的手段。
上次是有蘇綏綏在正面牽制住蛇妖的,可現(xiàn)在蘇綏綏的狀態(tài)和傳說中的閉關很相似,許久沒有見她出過大門。
身邊少了一大戰(zhàn)力,徐長青便徹底熄了除妖的心思,他可不想自不量力去送死。
言歸正傳,就算他不急,肯定還會有其他人急的。
這不,昨晚遇到的陰差說城隍去洛城搬救兵去了。
徐長青說出實情。
聞言,宋知縣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想了想還是問:
“道長可否有辦法除妖?”
“此妖道行很高,以大人的身手,恐怕在那妖面前走不過一個回合,至于貧道就更加不行了?!?p> 宋知縣終于變色,如果眼前道士所說不是在危言聳聽,那事情將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必須得阻止那些虔誠的信徒香客們?nèi)ヌm月寺,即便這樣做會打草驚蛇。
“大人,現(xiàn)在我們可以商量名額的事情了嗎?”
“此事先不急,再者說,本官可并不清楚道長所言是否為真?!彼沃h似笑非笑地看了徐長青一眼,隨后起身道:
“好了,蘭月寺變成妖寺若是真的話,那本官就有的忙了,道長慢走不送?!?p> 徐長青:“……”
知縣老奸巨猾,仔細一想,剛剛知縣雖然給了許諾,但主動權都在他手里,他說了不算就不算。
自己傻乎乎先入為主,著了對方的道。
人心果然險惡,徐長青突然想起師父臨走前對他的告誡,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出了知縣府。
徐長青心情很不好,他現(xiàn)在終于能夠體會到朱夫子為什么會那么討厭入朝為仕了。
簡直像條泥鰍……
離開知縣府,徐長青并未急著上山,而是輾轉幾條巷,來到了一家裁縫鋪,裁縫鋪掌柜立刻迎了出來。
這位可是大客戶。
“店家,不知我那衣服縫補好了沒有?”徐長青問。
“好了,鄙人連夜趕制,終于做了一身衣服,道長還請試一試看合不合身?!?p> 兩人進入屋內(nèi),架子上掛著一件蛇紋內(nèi)甲,有上身和下身,幽暗的燭光下頗具妖異美感。
徐長青看到這件衣服的第一眼,就對這裁縫的手藝贊不絕口。
“店家好手藝,這件衣服貧道很喜歡?!?p> “哪里哪里?鄙人做了一輩子的衣服,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用大妖的皮做衣?!辈每p鋪掌柜的十分驕傲地說。
掌柜注視著這件蛇皮甲胄,猶如看著一件精美的瓷器。
“衣服看起來很合身,就不用試了,多謝掌柜的,生意興隆。”
“哈哈,興隆興隆。”
徐長青自然不可能當場試衣服,看著這衣服跟他的體型差不多,便欣然付了余款,將衣服打包好扔進山河社稷圖中。
隨后他又去了附近有名的鐵匠鋪,鐵匠鋪里一般都是做農(nóng)具用的,朝廷明令禁止不能做刀槍等冷兵器。
但并不禁止做防身類的兵器。
于是很多江湖俠客來找鐵匠制作兵器時,都會喊聲:“給爺打造一把防身佩劍,給爺做個防身暗器……”
這已經(jīng)成為江湖上眾人心照不宣的事。
甚至連當?shù)馗?、朝廷上也都默認此現(xiàn)象存在。
徐長青剛一進入鐵匠鋪,就有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叮叮當當?shù)那么蚵曧懫稹?p> “道長,您要的防身暗器已經(jīng)做好了?!笨吹絹砣?,一位人高馬大的憨厚漢子停下手中的活計,對徐長青笑著說。
徐長青點點頭,“拿來讓貧道看看?!?p> 憨厚漢子回身取出一套鐵制袖箭來,袖箭看上去工藝十分精致,但徐長青目光中露出疑惑。
“貧道給你的是毒牙,你怎么還我一套袖箭呢?”
漢子憨厚笑了笑,“道長請看!”
他將袖箭對準一個木人那,木人距離他們有七八步遠,扣動機關。
“咻”的一聲。
不遠處的木人應聲崩裂,木屑飛濺滿地。
徐長青眉頭一挑。
剛剛所發(fā)出的第一道是袖箭,在袖箭沒入木人的時候,后面緊跟著又是一道白光閃過。
“袖箭另有玄機,前面的袖箭只不過是障眼法。敵人能躲過第一次的襲擊,但卻未必能躲過這毒牙的襲擊?!?p> “善!”徐長青聽到后眉頭終于舒展而開。
在知縣那里碰了壁,徐長青取物品的時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算是意外之喜。
不過……
所縫制的衣服以及打造的兵器總共加起來價格超過千兩。
原因主要是徐長青的材料出自大妖身上,難以打磨,手工做起來很吃力。
對徐長青而言,錢倒沒有那么重要,花完可以再賺嘛。
心情總算好了些。
出了鐵匠鋪子,太陽已是快要落山。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輝射向那點瑣碎的烏云上,如同灰姑娘穿上了漂亮的水晶鞋,整片天空霎時明亮了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一塊塊火燒云層次分明,顏色由西向東逐漸變淡。那些支離破碎的云朵似乎是地圖中幾個被涂上鮮艷顏色的島嶼,又好像在蔚藍的大海上金色或紅色的浪花在翻滾跳躍,又好像少女金色卷發(fā),飄逸高貴,讓人嘖嘖稱奇。
徐長青進入一家酒樓,找了個靠邊的位置,要了桌好酒好菜,大快朵頤。
此時酒樓中人依然有不少。
聲音很嘈雜,互相敬酒的,打情罵俏的,談論晉國大事的,還有說這段時間發(fā)生在桃園鎮(zhèn)奇事的……徐長青豎耳聆聽。
他要知道這位知縣大人喜歡什么?或者是最缺什么?再考慮去要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