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天氣微涼,太陽還沒爬上山的時(shí)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整個世界都變得白茫茫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向梨早早地到了城外,昨夜回府后,向梨激動了一整個晚上,思來想去,竟也想不明白,自己方才是不是過于沖動了,在李霖眼中,她是不是輕浮得很。
本來向梨也沒打算那么著急地表達(dá)愛意??墒钦鏇]忍住啊,也是真的忍不住啊。
本打算徐徐而圖之,沒想到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模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方法變了,可目的沒變,不是嗎?
搓了搓微涼的雙手,腳也有些冷了,向梨跺了跺腳。早上還沒吃飯,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有點(diǎn)餓了,想著李霖這會兒估計(jì)還在路上,便去攤邊買了些包子吃。
包子是剛出鍋的,熱氣騰騰呼了向梨一臉?;秀遍g,向梨好像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李霖走了過來。
不得不說,長得賞心悅目的人走起路來也十分的賞心悅目。像李霖這種男人即使得不到,看看也是很滿足的。
向梨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再看了看一眼李霖。
沒錯了,不可否認(rèn)還是李霖看著比較有食欲一點(diǎn)。此乃為實(shí)實(shí)在在的秀色可餐,那氣質(zhì),那儀態(tài),少看了那么幾眼,都是對他美貌的浪費(fèi)。
“你早上吃了嗎?我這還有一個熱包子,吃嗎?”,向梨伸出手把包子遞到李霖面前。
李霖笑了笑,卻并沒有接過包子:“我已經(jīng)吃過了”。
“哦,那好吧。下次你可以來嘗嘗,這包子味道還挺不錯的呢”,向梨對著包子大咬一口。
李霖看著她吃東西的模樣,腦子里忽然想起一個動物,兔子。他依稀記得小時(shí)候喂兔子吃東西的場景,那兔子和眼前這姑娘有說不出來的相像。
“我們出發(fā)吧,要不然可就趕不上星月客棧的午飯了”,向梨跟李霖提議道。
星月客棧是城內(nèi)有名的飯館,但它的招牌卻并不是什么特色小吃,而是酒。
京城內(nèi)無人不知曉這星月客棧的酒,那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夸一聲頂呱呱的妙啊。
別的且不談,就說這岳國皇帝啊,偷偷出宮來到這星月客棧小酌幾杯,那也是常有的事。
總而言之,這星月客棧的酒,喝過的人都叫絕,聞過的人都喊妙,簡直是弄潮的寵兒啊。
李霖不禁又笑了起來:“怎么,左小姐也愛喝那兒的酒嗎?”。
“啊,這個嘛,其實(shí)我還沒有喝過呢。聽大家都在談?wù)撔窃驴蜅5木?,都說那酒是如何如何的好,聽得我心癢癢,很想去嘗嘗。李公子嘗過了嗎?你覺得味道如何,果真是和大家說的一樣好嗎?”,向梨顯得十分好奇。
李霖若有所思:“每個人的喜好都不近相同,這酒也一樣。同樣一壺酒,有人喝著苦,有人品出甜;同一時(shí)間,有人哭著喝,有人笑著飲;同一個人,時(shí)而瘋癲,時(shí)而清醒。左小姐自己嘗嘗,或許更明白點(diǎn)?!?p> 恍惚間,向梨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瞧見了李霖眼中一閃而過的凄涼。
眼前這個談笑自如的李霖,笑吟吟的看著向梨,仿佛之前他從未透露過那種陰郁的神情。
“嗯,好的。等我們回來,我一定要去嘗一嘗那酒是不是真如大街小巷里傳的那樣迷人”,向梨裝作饞嘴的模樣。
李霖不想讓她發(fā)現(xiàn),那她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現(xiàn)在的她還沒有資格去關(guān)心在意李霖,她甚至并不了解他內(nèi)心的想法。
說白了,昨天他們都還是陌路人,今天的見面完全是靠著向梨自己的厚臉皮爭取來的。即使向梨向李霖表達(dá)了愛意,可那又能改變什么呢?
向梨是喜歡李霖。
可喜歡一個人,并不能代表向梨就可以干涉李霖的生活。她不能強(qiáng)迫著他去快樂起來,她現(xiàn)在也并沒有那個能力可以讓他快樂一點(diǎn)。
向梨只覺得任務(wù)艱巨,心情郁悶。
李霖和向梨從山腳下晃晃悠悠地往山上爬,身體漸漸暖和了起來。向梨呼吸著山間的空氣,只覺得渾身舒爽,別提有多舒服了。
一路上,向梨努力找著話題和李霖聊天,景色雖美,可向梨的心卻一直惦記著身旁的那位李公子。
李公子風(fēng)度極佳,但凡向梨有所提問,事無巨細(xì),一一緩緩道來,毫不敷衍??芍^體貼入微,細(xì)致如斯。
向梨本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高興的模樣,可她卻裝不出來,心想,她找話題找得累,李霖裝配合大概也裝得辛苦吧。
讓人放下防備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誰叫信任是那樣的珍貴呢?向梨也很無奈啊。
不就是拼演技嗎?來呀,看誰更勝一籌。向梨卯足了干勁,十分自然的還原了一個單純懵懂,幼稚天真的呆傻將軍府二小姐。
不得不說這個身份,向梨很是滿意,在將軍府長大的丫頭,路子偶爾野一點(diǎn),大家似乎也見怪不怪了。向梨偶爾跳脫一下,李霖也很自然的接受了。
可當(dāng)從向梨嘴里蹦出一句,“我肯定是要嫁給你”時(shí),李霖還是被驚了一下,腳步頓時(shí)停住了。
他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呢?從一開始向梨只是他計(jì)劃中的一部分,通過向梨去接觸左將軍。
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事實(shí)證明他的確也做到了,左向梨對他的喜歡很直接,也不像是假的。
可是,很多事情卻在他的意料之外,冥冥之中他感覺有些事情正朝著他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
李霖定了定神,重新打量面前這位左小姐,他似乎有些看不透眼前這位看似很單純的姑娘了。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她說喜歡他。他并不感到奇怪,也有許多女子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可那些女子個個喜歡的都是他的外貌,李霖可以肯定的說,她們對他簡直一無所知,除了幼稚還是幼稚。
向梨這種女子,李霖一時(shí)竟不知將她如何歸類。作為將軍府二小姐,對他這個質(zhì)子的地位如何,不可能一無所知。
李霖實(shí)在沒想明白她要嫁給他的理由,喜歡他嗎?那也不至于要嫁給他。他并不能確定向梨有多喜歡他,假使真的很喜歡,他也從不會往那個方向想。
他的人生中不會存在那種東西的,他從小便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