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失神地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
不用她問什么,溫暖的表情和行動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你們,剛才在一起?”
溫暖正準備探過身檢查江舒白的瞳孔,聞言也沒多想動作也沒停,嗯了一聲答道:“是啊。一直在一起。”
江舒白卻在這時候側(cè)過了腦袋,惡狠狠地看著溫暖。
溫暖看著江舒白,突然反應(yīng)過來,動作也收了回來。
她看了看時念,又看向江舒白,輕輕的,有些訝異卻溫柔依舊,“怎么?你沒告訴她?”
這話怎么聽都覺得怪怪的。
時念心里不是滋味,看著江舒白,淡淡說道:“他說了,有個很重要的會?!?p> 溫暖笑了,沒想到江舒白這么大個人了還能撒謊,想了想,說道:“噢這樣,雖然不是開會,但的確是很重要的事。他,也不算騙你。”
看到江舒白又瞪著自己,溫暖也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她一直覺得,這些事,時念應(yīng)該知道。
可某些人硬要瞞著,那她也沒有辦法的。
時念哦了一聲,表情依舊淡淡的,頓了頓,又覺得他們沒有聊這個話題的必要,便說道:“那你們先忙,我先走了???”
溫暖先是愣了下,倏爾才反應(yīng)過來。
怎么的,這兩人還真因為她鬧別捏了啊?
作為一個專業(yè)的醫(yī)生,溫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江舒白作為她的患者,安安心心在治病,自然也沒什么不對的。
至于時念,好像也沒什么不對的地方,畢竟是江舒白撒謊在先,哪個女孩子喜歡自己的男朋友撒謊忙卻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溫暖沉默了,她覺著眼下自己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于是,便默默地向門口挪去,準備給兩人一個獨處地空間。
江舒白早在時念說完那句話時,便上前拉住了時念的手腕,他自知理虧,只能啞著聲音裝可憐。
“念念……”
聽到門關(guān)上的聲音,時念回過頭,也不再壓著自己的情緒,她的眼睛有些發(fā)紅,看著看著,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甩開了江舒白,說道:“江三哥啊,你是中途趕過來的吧?去做沒做完的事吧,管我干什么呢?”
江舒白又抓住時念,也沒心思裝可憐了,卻依舊沒有解釋,只是道:“念念,離方新杰遠一點?!?p> 時念望過去,問道:“怎么?你覺得是我特意找上他的?”
江舒白干脆將人摟緊懷里,甕聲道:“當(dāng)然不是!但他卻是故意找上你的。當(dāng)年他很喜歡你,我使了點手段讓他離開,他這次回來,我怕他傷害你?!?p> 時念沒想到江舒白會說起這件事,見他主動提起,她便小心試探著問道:“你做了什么他會恨到要來傷害我?!?p> 江舒白卻不說話了。
時念到底有點失望,卻也沒在說什么,因為她的想法一樣。
就方新杰今日那副樣子,怎么看都像是來故意找茬的
可眼前的人兒故意避開她問題的樣子,還是讓她很難過,她輕聲道:“方新杰那里,我會注意的。但是你,能不能和我說一次實話?!?p> 江舒白抿著唇,目光別向了窗外。
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時念心想:世上大概沒有人能比他跟能憋事了,那行,你就憋著吧。
“江三哥,我說過不介意你做什么事和誰在一起,但我介意你騙我瞞我??赡愫孟褚恢倍荚谶@樣做?!?p> 時念背過手,憑著感覺將江舒白的手指掰開,聲音啞著,有些落寞。
“喜歡一個人是要喜歡他的全部。信任然后才是愛護,可是江三哥,你好像一點都不信我。”
江舒白突然就有些慌了。
“念念......”
時念到底還是沒辦法忽略這些東西。
她喜歡江舒白喜歡到可以他就算放棄自己,都愿意等他。
可她也知道,如果他還是像從前那樣將事都藏著掩著,六年的離別,終究還會上演的。
他不愿讓她知道,可她就是想知道。
可眼下場景,卻不是聊這些的好時候。
時念嘆了口氣:“我不說,并不代表我不在乎。六年前你為什么離開,六年間為什么不理我,還有,”時念頓了頓,卻是轉(zhuǎn)了話頭,“我們之間的這些事,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來找我?!?p> 說完這些,時念不給江舒白一點反應(yīng)的時間,離開了。
溫暖進來的時候,江舒白就這么站在那里。
不動,不說話,整個人崩在那里,微微發(fā)著顫。
竟然沒有追出去?
溫暖有些驚訝,很快走了過去,扶著江舒白到椅子上坐下。
“不錯有進步,要是往常,你鐵定是追出去了。你看,其實你能做到的,是不是?”
江舒白的神色很不好看,時念的話一直在他腦海里打著轉(zhuǎn)。
其實,對于時念對著六年的疑問和顧慮,他早就準備好了一份完美的說辭,讓他們兩人之間不會因為這六年而有隔閡。
他一直在等著她問起。
今天,他等到了。
可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念念說,先是信任才是愛護。
這,是對他說的。
溫暖觀察著江舒白的神色,斟酌著說道:“這里隔音不太好,你們說的話,我大概聽到一些,我覺著你的情況或許她是知道一點的?!?p> 江舒白卻是倏然變了臉色,他看向溫暖,驚疑不定。
溫暖說道:“那天和時念聊的時候,我便有這種感覺。舒白,我還是建議,你將這些事都告訴她。你們?nèi)绻煤迷谝黄穑厝皇且邮苣愕娜康?。?p> 江舒白摘下眼鏡,狠狠揉了揉眉心,語氣中滿是疲憊。
“她只知道我小時候的情況?!?p> 這下,溫暖倒是有些驚訝了:“這么多年她不會覺得你已經(jīng)好了吧?”
江舒白皺了皺眉,印象中他沒在念念面前失控過,想了很久,還是嗯了一聲。
溫暖不解又無奈:“小丫頭都知道愛一個人要愛全部,你怎么就不懂?!?p> 他懂,但他害怕再看到她那樣懼怕的眼神。
曾經(jīng)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要讓她一直都是明媚的,只看到光明的世界。
所以那次之后,他告訴過念念。
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