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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念空間

第十三章 新年

惡念空間 橫峰掃月 5254 2021-03-06 19:41:36

  時間匆匆,大雪節(jié)氣過后,很快到了年底。

  沈星暮在弭城的工作基本上完成,無論是和虎鷹集團的合作項目合同,還是工程設(shè)計、預(yù)算、招標等工作,也都處理妥善。剩下的工作均是細枝末葉,完全可以交給高哲羽或者沈氏集團的其他高層來接手。

  沈星暮決定在冬至之前回蟄城,然后留在家里陪夏恬,直到下一場善惡游戲開始。

  夏秦一直沒走。自從他認識錢漫欣之后,他也仿佛變成了瘋子。

  他瘋起來的時候,簡直無法無天、甚至是六親不認。

  沈星暮還記得,就在半個月前,夏秦和錢漫欣再一次去了錢家的府邸。

  錢漫欣真的當著夏秦的面扇了錢霄漢兩巴掌,并且惡狠狠大罵道:“去你媽的巨鼎門!去你媽的錢家!老娘現(xiàn)在是槍神社的人了!”

  那兩巴掌無疑鬧出了莫大風(fēng)波。錢霄漢動怒了,當時就準備拿下夏秦和錢漫欣。只不過他們的身手非常好,而錢家的府邸內(nèi)沒有足夠數(shù)量的高手,沒能攔住他們。

  之后夏秦和錢漫欣先后兩次遭到太陽組織的暗殺,結(jié)果均是以太陽組織的失敗告終。

  沈星暮原以為,他們鬧夠了就會回蟄城。可沒有。這兩個瘋子把錢霄漢得罪徹底之后,居然還留在弭城四處觀光。

  為此劉俊的電話甚至打到了沈星暮的手機里。

  電話里,劉俊的聲音非常沉重,他詢問道:“沈星暮,小夏和你在一起嗎?”

  沈星暮道:“他和錢漫欣一起去觀光旅游了。”

  劉俊問:“你能聯(lián)系到他嗎?”

  沈星暮道:“我聯(lián)系不到,不過夏恬肯定可以。”

  劉俊道:“那我麻煩你幫個忙。讓夏恬聯(lián)系夏秦,叫他快點回來,弭城畢竟是錢霄漢的地方,他現(xiàn)在鬧出這么大的事情,各方大勢力都等著看好戲?!?p>  沈星暮皺眉道:“我盡力?!?p>  之后沈星暮對夏恬說了夏秦的事情。夏恬很擔心她那位天生桀驁的哥哥,當天就給他打了電話。

  然而夏秦并沒有給夏恬面子,他在電話里說道:“恬恬,你在家里好好待著,過年之前,我會回來。”

  夏恬問:“那你一直留在弭城干什么?”

  夏秦道:“我想找個機會,把錢家里里外外的人都抬出來扇上兩巴掌?!?p>  沈星暮從夏恬口中得知夏秦說過的話,也感覺頗為奇怪。就仿佛,夏秦真的接受了錢漫欣,準備不計代價搗毀整個錢家。

  沈星暮回蟄城的當天,接到了夏秦主動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夏秦的語氣依舊輕佻隨意。他淡淡說道:“沈星暮,我現(xiàn)在不方便聯(lián)系劉叔,你回蟄城之后,去漁場那邊幫我向劉叔做個任務(wù)報告?!?p>  沈星暮道:“我并不是槍神社的人,這不太合適?!?p>  夏秦道:“沒什么合適不合適的,反正你是我妹夫,劉叔不會拿你怎么樣?!?p>  沈星暮問:“我該對劉俊說什么?”

  夏秦道:“你告訴劉叔,嚴振峰早就背叛了我們,他現(xiàn)在是錢風(fēng)竹的人,被安插在虎鷹集團做內(nèi)應(yīng)。錢風(fēng)竹是一個非常有志氣的人,他不僅反抗我們槍神社,還想找機會從內(nèi)部擊垮虎鷹集團,從中獲取驚人的利益。嚴振峰之所以會失蹤,就是錢風(fēng)竹害怕自己的計劃暴露,才不得已將他召回巨鼎門?!?p>  沈星暮問:“就這些?”

  夏秦道:“當然不止這些。錢霄漢患了絕癥,活不過明年開春,不然錢漫欣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扇他兩巴掌。錢霄漢一死,巨鼎門會被錢風(fēng)竹接手。而錢風(fēng)竹一直主張聯(lián)合其他幾個大城市的大勢力圍剿我們槍神社,在幾年前,他就已經(jīng)在籌劃這件事。他的主要拉攏對象是緒城的賭王盟,至于錢風(fēng)竹和游萬金有沒有達成一致共識,我就不知道了?!?p>  沈星暮點頭道:“還有嗎?”

  夏秦道:“錢漫欣是一個非常有本事的女人。她能從錢風(fēng)竹手中搶來太陽組織的使用權(quán),便可見一斑。現(xiàn)在錢漫欣已經(jīng)完全叛離巨鼎門,我希望劉叔能收留她,讓她在我們槍神社做個部長什么的。有她在,對我們槍神社的發(fā)展百利無一害?!?p>  沈星暮皺眉道:“你已經(jīng)接受她了?”

  夏秦不以為意道:“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當然容易被人接受。不過你可不要亂想,我可沒對她做過什么,我們只是暫時同仇敵愾而已?!?p>  沈星暮問:“關(guān)于錢風(fēng)竹的事情,都是錢漫欣告訴你的?”

  夏秦道:“是的?!?p>  沈星暮問:“錢漫欣為什么要暗殺你?”

  夏秦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錢漫欣一直想毀掉賭王盟,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也有些猜不透。她派人暗殺我,為的是吸引槍神社的仇恨。如果她暗殺成功,槍神社勢必對巨鼎門宣戰(zhàn),而以巨鼎門現(xiàn)在的力量,很可能被槍神社完全滅掉?!?p>  沈星暮道:“如果她暗殺失敗,無法挑起槍神社和巨鼎門的戰(zhàn)爭呢?”

  夏秦道:“她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p>  沈星暮問:“什么意思?”

  夏秦道:“意思是,她只能用美人計色誘我,然后唆使我對巨鼎門發(fā)動進攻啊?!?p>  沈星暮心頭輕嘆,沉聲說道:“你想錯了?!?p>  夏秦問:“哪一點錯了?”

  沈星暮道:“你錯得非常離譜。錢漫欣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暗殺你。她派遣的十三名殺手,其實都是實力非常弱的那種,只不過他們都被錢風(fēng)竹暗中替換成了頂級殺手?!?p>  夏秦驚訝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星暮道:“我先后和太陽組織的殺手以及錢漫欣對話之后,便知道這件事了?!?p>  夏秦問:“這也是‘念’的力量?”

  沈星暮道:“這是腦子的力量?!?p>  夏秦久久不語。

  沈星暮道:“錢漫欣對你說的每句話基本上都是真的,她的確在很早以前就開始仰慕你了。她愿意為你去死,這就是最好的證據(jù)。至于她為什么憎恨錢家,我也知道原因,但我不方便告訴你。”

  夏秦問:“所以錢漫欣根本沒瘋?”

  沈星暮道:“大智若愚,看上去像瘋子的人,反而是最清醒的人。”

  夏秦問:“那我該怎么辦?真的把她領(lǐng)回去當老婆?”

  沈星暮道:“這是你的事情,我已經(jīng)給過建議,至于怎么處理,由你自己決定。我現(xiàn)在開著車,如果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掛了?!?p>  夏秦急聲道:“等等!”

  沈星暮問:“還有事?”

  夏秦道:“你告訴劉叔,我昔日沒斬干凈的禍患也在弭城。”

  沈星暮不解道:“什么禍患?”

  夏秦道:“萬青虹也在弭城,并且和錢風(fēng)竹走到了一起?!?p>  沈星暮回到蟄城時才得知,夏恬又搬去了東郊的別墅,而原因是別墅里有麻將機。

  自從上次沈星暮和葉黎坐在麻將桌前輩肖淺裳“血洗”之后,夏恬居然也對麻將產(chǎn)生了興趣。

  沈星暮不在的這一個多月時間里,她的娛樂方式從《銀河航線》漸漸變成了麻將。

  沈星暮為她新聘的保鏢周泳航成了她的牌友,不只周泳航,連葉黎和高哲羽也沒能逃脫。

  一張麻將桌前,一個女人對戰(zhàn)三個男人,而結(jié)果是,麻將技術(shù)最好的高哲羽輸?shù)皿w無完膚,反倒是幾乎不會打牌的夏恬贏得盆滿鍋滿。

  沈星暮懷疑高哲羽在故意放水,為此他專門留在別墅里看夏恬打了一下午麻將。

  夏恬的確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女人,興許她的不幸都在宛如地獄的十年掙扎里耗盡,現(xiàn)在的她只有好運。

  她只是剛?cè)腴T的新手,但每一把牌都好得出奇,而起手就聽牌更是屢見不鮮。

  這樣的手氣,想不贏錢也難。

  下午的時候,夏恬居然要親手做晚飯,讓沈星暮頂替她的位子去打麻將。

  同樣的位子,但換成沈星暮之后,就不再好運。

  沈星暮只坐了不到半個小時,便成功送出一千多塊。

  當然,以沈星暮現(xiàn)在的能力,想用“念”在牌桌上做一點手腳,容易至極,只不過他并沒有那么做。

  沈星暮發(fā)現(xiàn)葉黎變得非常愛吃糖了。他坐在牌桌前,幾乎每過十分鐘,便會塞一顆糖果進嘴里。

  為此沈星暮專門問過他,而他的回答是“吃糖補腦”。

  沈星暮忍俊不禁。

  晚飯過后,客人們都走了,沈星暮和夏恬又是一晚纏綿。

  次日清晨,沈星暮去了劉俊的漁場。他知道,這家規(guī)模浩大的漁場,不僅僅賣魚,還出售槍支,是槍神社最重要的基地。

  漁場里的每一個漁夫都像極了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高手,饒是沈星暮走在漁場里,也能感覺到凝重的壓抑感。

  漁場深處的豪華房間里,劉俊依舊是安靜坐在輪椅上,一口又一口地抽著雪茄煙。

  沈星暮把夏秦說的話如實轉(zhuǎn)告給劉俊,卻沒有急著離開的意思。

  劉俊遞了一支雪茄煙給沈星暮,慈祥道:“你還有事嗎?”

  沈星暮道:“劉先生,有一件事我非常不理解,希望你能幫我解惑?!?p>  劉俊問:“什么事?”

  沈星暮問:“你叮囑夏秦一定要去找我,是不是早就猜到他會遇到危險,并且在他遇險的時候,我會救他?”

  劉俊搖頭道:“你想問的并不是這個問題。”

  沈星暮盯著他,一瞬間只覺他的雙眼包羅萬象,仿佛洞穿世間一切。

  沈星暮的手心泌出汗珠,好久之后才不卑不亢道:“劉先生,我已經(jīng)沒什么想問的了。”

  他的確不用再問了,因為他在劉俊身上感覺到了甚至不弱于安夢初的強大壓迫。

  劉俊慈祥道:“星暮,你和小夏是一輩人,在我面前不用太過拘謹,叫我‘劉叔’就可以了。”

  沈星暮重重點頭道:“好的,劉叔再見?!?p>  ***

  冬至過后,帝都的雪變得越發(fā)純白凝實。

  這一年已經(jīng)到了尾聲,繁華的帝都也將迎來新的氣象。

  元旦過后,日歷翻到2016年。

  一月底,厚實的雪還未融化,蘇家衛(wèi)已收拾好沉重的行李,用不斷愈合卻又不斷凍壞的手拉著行李箱,乘上歸鄉(xiāng)的火車。

  弭城沒有雪,所以弭城的孩子都想看雪。蘇家衛(wèi)的小女兒蘇小雪也一樣。

  他猶記,小雪睜著像雪一樣明亮的眼睛,向他詢問雪的形狀時,那種遙遠的向往與憧憬。

  可是雪除了美麗的外觀,剩下的只有透骨的冰冷。

  蘇家衛(wèi)的手被冰冷的雪凍結(jié),仿佛連心也一并被雪冰封。

  遠赴異國他鄉(xiāng),為家庭、為生活而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男人,誰又不曾被異鄉(xiāng)的夢聲冰封?

  蘇家衛(wèi)的心還在跳動,所以他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帝都的雪,不足以凍死他整顆火熱的心。

  因為他有兩個可愛的女兒。她們的歡笑與淚水,均是他百折不撓的最強動力。只要她們能茁壯成長,他便能吃得下全天下所有的苦楚。

  隆隆啟動的火車不斷送走異鄉(xiāng)的雪。

  向后奔跑的雪原與雪山,都好像正張開手向他道別。

  蘇家衛(wèi)也在心中向它們道別。

  帝都的雪,異鄉(xiāng)的夢。

  火車持續(xù)前進,兩個車廂的連接處,是廁所與垃圾桶的位子。

  蘇家衛(wèi)沒有坐票,就只能把行李放在這個位子,然后坐在行李上靜等時間的流逝。

  廁所堵了,淡黃的糞水溢出門縫,傳來強烈而惡心的惡臭。

  垃圾桶里,方便面與各種油膩食物的腐爛氣息,同樣是腐臭熏天。

  蘇家衛(wèi)沒有感覺到不適。帝都的雪已經(jīng)麻痹他的嗅覺,他依舊能安然入睡。

  他就這樣靜靜地睡著。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來時,車廂內(nèi)的乘客好像又換了一批,而且窗外的天光也已消失不見。

  已經(jīng)到晚上了。

  他想摸出自己的“磚塊”手機查看時間。

  而他的手向衣服口袋里一探,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怔住。

  他的手機不見了。

  在火車上,出現(xiàn)一些手腳不干凈的人也并非奇怪的事情。

  蘇家衛(wèi)知道,自己的手機已經(jīng)找不回來了。

  他的心里在滴血,因為那個手機陪伴了他五年之久,因為那個手機是他花三百多塊買來的。

  沒人知道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人群里露出脆弱到幾乎流淚的畫面是怎樣的。

  蘇家衛(wèi)就是這個男人。

  他沒有大喊大叫,只是獨自蜷縮在角落里,悄悄流只屬于自己的眼淚。

  而很快的,他的眼淚全都消失不見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就在行李箱里。

  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絕對沒把手機放進去,卻不知道它是怎么進去的。

  他仔細檢查了行李箱,里面只有又臟又舊、而且貼上許多補丁的衣服。而那些衣服中間,夾著一板AD鈣以及一袋雪餅。

  因為快過年了,這些零食都是他買給小女兒蘇小雪的。若在平日里,他自己絕對舍不得買——一個為了省錢便能戒掉煙酒的男人,絕不會因為饞嘴多用一分錢。

  蘇家衛(wèi)發(fā)現(xiàn),行李箱里還多出了一袋面包。面包袋子是透明的,里面的面包泛著油亮的光澤。

  他忽然明白過來,知道自己在熟睡之時經(jīng)歷了什么。

  他點開手機,便看到手機屏幕里有一條編輯好、卻沒發(fā)出去的短信草稿。內(nèi)容是:吃飽肚子,回家過年。

  蘇家衛(wèi)心里百感交集,其中有感動,而更多的是濃濃的悲哀。

  一個能讓小偷可憐的男人,又是何等的凄涼?

  蘇家衛(wèi)在心里說“謝謝”,便把行李箱的拉鏈小心翼翼拉上。

  哪怕僅僅是一袋面包,他也想留給自己的女兒。

  火車依舊在跑,一跑就是一天兩夜,從遙遠的帝都,橫跨大半個中國地圖,跑到熱鬧喧囂的弭城。

  蘇小月很早就守在弭城火車站的出口。

  蘇家衛(wèi)在擁堵的人流中擠來擠去,卻仍舊一眼看到了早已長得亭亭玉立的大女兒。

  蘇家衛(wèi)向她招手,她卻好像沒看到他,依舊是左顧右盼。

  蘇家衛(wèi)好不容易擠到蘇小月的面前,笑著對他打招呼時,她才茫然地反應(yīng)過來。

  蘇家衛(wèi)欣慰道:“小月,天這么冷,你怎么還來接我???”

  蘇小月蹙著柳眉,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蘇家衛(wèi)的神色忽然變得嚴厲,板著臉指責(zé)道:“從咱溫雨鎮(zhèn)到弭城,要坐好幾個小時的車,車費都得好幾十塊。你怎么還這么不懂事,還花這種錢?”

  蘇小月咬著嘴,好久之后才說道:“爸,你回家過年,我專程來接你,你怎么還不開心???”

  蘇家衛(wèi)看到女兒眼中的委屈,終于松口道:“爸沒有不開心。走吧,咱一起回家,我叫你媽給你們姐妹包餃子吃。”

  他去抓她的手,她的手卻很忙,兩只手都捏著手機快速按動,像是在給誰發(fā)信息。

  蘇家衛(wèi)便只好等著。

  沒一會,蘇小月的手終于不忙了。

  蘇家衛(wèi)才抓到她,熙攘的人群里便有男人的聲音傳過來。

  他在大喊道:“小月,我在這里!”

  蘇家衛(wèi)循聲看去,只見一個長相英氣,并且打扮非常時髦的小伙子正歡笑著向這邊招手。

  蘇小月埋著頭不說話。

  蘇家衛(wèi)立刻明白過來,她不是來接自己的,而是來接那個小伙子的?;蛟S她根本就忘了蘇家衛(wèi)今天會到家。

  蘇家衛(wèi)心里有些難受,但臉上依舊笑道:“小月,這個小伙子是你的同學(xué)嗎?”

  蘇小月遲疑道:“是的?!?p>  蘇家衛(wèi)道:“叫你的同學(xué)一起回家吃個飯吧。”

  蘇小月猶豫許久,卻搖頭道:“爸,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p>  她說著,忽然看向已經(jīng)走近的時髦小伙子,甜笑道:“舒博,你終于回來了。成輯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慶功宴,我們?nèi)フ宜??!?p>  她的手就這樣隨意卻無情地從蘇家衛(wèi)手里抽開。

  蘇家衛(wèi)看著蘇小月和舒博并肩走遠的背影,一時的悲哀,比之前手機丟失時的悲哀還要強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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