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想保護她,我恨她,一心想毀了她,可是,懦弱的我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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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白錦深邃的眸里映著小姑娘淚流滿面的小臉,雖然于心不忍,卻還是堅持說下去。
“據(jù)我所知,小美只承認偷偷把蛇放進霆歌車里,并不承認調(diào)包的事!她聲稱自己根本不知道蛇有毒,否則她不敢冒這個險!
但阿衍草草定了她的罪,并未去深究調(diào)包的事,難道不是很奇怪么?據(jù)說大嫂身邊那個傭人服侍她很多年了,突然被調(diào)去南非,不是也很奇怪么?
所以,那個傭人才是毒蛇調(diào)包的人,才是想置你于死地的人!所以,真正想要害你的人是......”
“不!不是的!”
蓯蓉拼命的搖頭否定,她不想從九叔的口中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原來,鳳霆衍早就知道調(diào)包的人是方蕓,可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好繼母,竟然把這件事強壓下來,換一種方式支開了方蕓,當真是全了陳清華的顏面!
可笑的是,她在被鳳霆衍盤問時,還傻傻的替陳清華打馬虎眼,沒有供出方蕓,真是可笑??!
現(xiàn)在想來,如果那天她供出方蕓,作為知情者,她會不會也被鳳霆衍發(fā)配到非洲去,或者,直接在哪里就了結(jié)了她,殺人滅口呢?
如此想來,倒是因禍得福了!
那么,刪除監(jiān)控的沈岸呢?鳳霆衍會怎么處置沈岸?不會已經(jīng)把他給殺了吧?
“九叔,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知道刪除監(jiān)控的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么?也被關(guān)在鳳家地下室里么?”
刪除監(jiān)控的人找到了?這點倒是出乎鳳白錦的意料。
“這個我不知道,后面的事情阿衍沒讓我參與,大概是他有想要保護的人吧!”
鳳白錦松開蓯蓉,又坐了回去,隔著幾米距離看著她,小姑娘柔弱的外表下,有著怎樣一刻堅強卻千瘡百孔的心!
他說:“就像你一樣,盲目的去保護并不值得你們保護的人!”
蓯蓉身子僵著,是啊,值得么?不值得!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個人根本不值得她和鳳霆衍去維護,但他們都在盲目的維護著她。
鳳霆衍是因為陳清華對鳳霆歌有“救命之恩”,而她呢,一個時刻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卻在想方設(shè)法包庇她!甚至分不清自己這么做究竟是出于本心,還是在違逆本心。
這時,蓯蓉口袋里的手機響了,這是昨晚管家發(fā)制服時一并給她的,據(jù)說是專門用作主仆之間聯(lián)絡(luò)用的,果然,上面顯示“大少爺”三個字。
如果說她與鳳霆衍之間有什么共同點的話,就該是對陳清華這份盲目的“愛”吧!
指尖輕滑,她按了接聽鍵。
“在哪兒?”
剛一接通就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這是蓯蓉第一次通過無線電波聽到鳳霆衍的聲音,好像比原聲還要冰冷幾度。
“在教室?!?p> 不能說在后山,否則會連累九叔。
對面默了幾秒,聲音才又響起:
“馬上到我房間來。”
蓯蓉往回去的山路看了看,即便是跑著回去,至少也得二十多分鐘,可是從教室到主樓也就十分鐘就能到。
她有點心虛,小聲問:“現(xiàn)在么?我剛才學(xué)畫畫弄臟了衣服,需要回宿舍換一下。”
“現(xiàn)在!馬上!”不容拒絕的口氣。
說完,鳳霆衍就掛了電話。
怎么辦?蓯蓉站起來,歉意的對鳳白錦說:“九叔,我得回去了,改天,改天我再陪你爬山?!?p> 如果早知道九叔帶她來爬山的目的,是追問她這些事,她定不會來。
可內(nèi)心深處她還是心存感激的,九叔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對她的關(guān)心,否則,他大可以做個旁觀者。
“是阿衍么?”鳳白錦問。
“嗯?!鄙惾攸c頭,然后就要往山下跑,突然手腕被攥住,她差點跌進男人懷里。
“九叔!”
她真的很急,不是害怕鳳霆衍會為難她,是怕鳳霆衍會直接把她丟出鳳家。
“沒聽過上山容易下山難么?你這么慌里慌張的,當心滾下去!”
鳳白錦重新把自己的大衣披到蓯蓉身上,因為她的手腕很涼,涼的讓心心疼。
蓯蓉想拒絕,卻接收到對方不容拒絕的眼神,這是鳳家人的眼神,即便是九叔,也有著身為鳳家人的霸道之氣。
鳳白錦拉著她不緊不慢往下走,“反正也要遲到,不如就這么走著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來替你解釋?!?p> “可是......”我不想連累九叔。
“蓉蓉!”
鳳白錦打斷她,“今天對你說的話,我不會對第二個人說,所以,你可以放心?!?p>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蓯蓉知道,九叔很想為她抱不平,盡管她不確定九叔是否能撼動鳳霆衍,但如果她向他求救,他就一定會幫她。
可是她不能這么自私!
她的到來本就是個錯誤,她本不該闖入鳳家,不該闖入九叔的生活,所以她絕不能讓九叔因為她而與自己的家人發(fā)生沖突。
即便有一天她真的與陳清華當堂對峙,也絕不能把九叔牽扯進來。
“謝謝你,九叔?!?p> 寒風刮過,有幾片葉子落下來,剛好擦過鳳白錦的肩頭,落在蓯蓉的頭發(fā)上,這讓鳳白錦想到第一次見她時,小姑娘發(fā)上也是頂著幾片枯葉,那時的她一樣讓人看著心疼,卻不及此刻這般牽動著他的心。
或許是因為在這個家,他也是個不被接納的存在吧,所以對這個小姑娘多了幾分同情和關(guān)注。
鳳白錦伸手摘下落葉,修長的指夾著葉梗,葉片剛好擋住陽光,在小姑娘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蓯蓉仰頭看著男人溫潤如玉的容顏,也想到了那個劫后余生的午后,如果要感謝,一句謝謝怎么夠,她欠九叔的太多,多到就算窮其一生也還不清。
“原來你所謂的教室在這里!”
忽然,和諧的畫面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
鳳霆衍!他怎么來了?
蓯蓉下意識往鳳白錦身后躲了躲,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后,趕緊站出來,直面十米開外的男人。
男人站在一棵長青樹旁,蓯蓉不知道那是什么樹,只是這么看著,像極了種在墓碑前的樹,樹旁的男人更像是個吊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