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記起你的人形
她的小衣呢?
莫不是半夜自己給脫了吧?
不,這……這,不行,看來日后不能同阿御同榻而眠了,雖說不過是個紙片人,但摸著總歸是實沉的人,如若她對他做了那事,日后可怎么坐擁美男無數(shù)。
眼下情況不明,她能占些便宜也就罷了,總不能真將自己給賠進(jìn)去。
沈蕓墨漸漸平復(fù)了心情,臉上燒著,鉆進(jìn)了被褥尋其了小衣去。
探了半晌,終于在左蘇御身旁摸到那布料,只見那男子合上眼,巋然未動不移地兒。
女子咬牙,低聲道:“阿御,你壓著我的小衣了?!?p> 她躲在被褥中,一手拽著那衣角,往外帶,另外一手撐著左蘇御的胸膛往里推,沈蕓墨只覺手也開始燙了起來,心里又羞又惱,他怎么也未著半縷?
推了半晌,依舊是未拽出那小衣半分,正當(dāng)她打算要放棄之時,那處壓著的地松了力,沈蕓墨一時之間并未反應(yīng)過來直直捏著小衣往外摔了出去。
身子未離榻,便被人拉了回來,身子相貼,沈蕓墨只覺得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男子那雙如深淵的眸子緊緊鎖著她,像是在隱忍什么,在抽了一口氣后,推著她的肩,離了些距離。
沈蕓墨腦子一激靈,小腦袋鉆進(jìn)了被褥里頭,扯弄起了小衣,爾后,才小心翼翼露出了腦袋。
左蘇御聲線略有低沉,略有些發(fā)虛:“昨日,你用茶壺將本輔的腦袋砸出了洞,本輔……依舊有些不適,去外頭讓玄策喚百珠過來?!?p> “阿御,我……我……我這就去?!?p> 女子瞥了一眼那左蘇御光潔額間的一大塊血漬,愧疚之心上頭,完全蓋過兩人方才因……肢體接觸產(chǎn)生的異樣情緒,三兩下正準(zhǔn)備赤足落地。
未等她落地,窗外人影晃動,玄策出聲道:“大人,屬下這就去?!?p> 憑著他武功,方才早聽見他們的首輔大人在說什么了,只是,大人這心思他便猜想不得了。
榻上女子眼里有些茫然:“那我……”
“你想讓百珠見你在本輔的榻上?”
他的榻?這不該是她的偏房么???
昨日她分明記得自己已經(jīng)回了偏房,就做了一個夢,然后夢醒時似乎才隱約見到了他。
可眼下確實是主屋的擺設(shè),難不成是昨晚她夢游了?
女子爬下了榻,提著繡花鞋,順便卷走了自己昨夜掛在木架子的衣裙,她此刻巴不得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門被打開后,她光著腳,一溜煙跑得無影。
左蘇御盯著她的玉足,眉頭越蹙越緊,這女人,總喜歡光著腳丫子亂走,如若那地上被有心之人放了什么暗器,到時候也不知她怎么紅著眼在他懷中哭。
他方才對她了反應(yīng),這會兒仍難受著,分明是想同她更親近些,每每想要她之時,心口卻有難以宣泄的痛楚,穿越了千年,令人窒息,難不成莫殊那女人還真對他暗下了毒手。
……
天雖已亮,卻依舊是陰沉著,日光掩去,似有落雨的征兆。
左蘇御怕北伊因自小生活在北漠,不適應(yīng)晏城環(huán)境,早在此前就為左府內(nèi)為她搭建一個北漠式庭院,親自提字為伊院。
這事兒,在坊間還流傳出一個美人院的佳偶故事。
伊院中,女子雖已由著元喜清洗了身子,那滿身紅痕卻還難以消散了去,因是初次,秦霄動作又粗俗,興許只能在榻上躺上個幾日才能恢復(fù)元氣。
黑澈見自己名義上的主子安睡著,便悄悄爬上了窗,準(zhǔn)備去暖閣再去看看阿墨那不靠譜的一縷魂。
他也算是為她操碎了心,要不是元喜那丫頭每日要見他在窩里才往送貓糧,他便能時時跟在沈蕓墨身旁盯著她。
身為話境里頭的貓兒,除了能夠?qū)∏榈木€繩扭弄一二,與尋常的貓沒什么差別,但身為北漠最為珍貴品種的貓,他只吃得慣元喜備的貓糧。
一旦觸碰旁的吃食,便會上吐下瀉不止,這是他在此處唯一的弱點,同時也是他每日都必回伊院的原因。
元喜端著銅盆進(jìn)屋,正巧碰上黑澈的即將不見的影兒,無奈搖了搖頭:“你這貓兒,小心些!”
“喵嗚——”貓影消失之際還是應(yīng)了婢子一聲。
他自然知道是要小心些,得躲著左蘇御那玩意,那男子在前世可是說要將他做成切片的無良神君。
黑澈沿著木廊四腳倒是躥得極快,不一會兒便爬入了偏房的窗沿,這個時候,他都會感嘆一聲,做貓總比做凡人好,至少用著這貓身,何處都能行動自如。
這剛心中感嘆未止,一盆涼水從天而降,讓他的貓毛盡數(shù)落了湯,看上去狼狽至極。
“澈兒,我今日可是在此蹲守著你?!币瑪橙顺蔀榕笥阎埃倸w應(yīng)該先理一理此前的恩怨糾葛。
黑澈本準(zhǔn)備想要炸起的毛,在女子的一聲“澈兒”中,頃刻又落于平順。
只見那貓兒挪著小爪子一步步邁向端著木盆的女子,她此一世沒有神光庇佑,同凡人一般,昨日熬了夜,眼底的烏青明顯,發(fā)髻亂著,衣裙也松松垮垮。
沈蕓墨見那貓兒神色異樣地靠近自己,不自覺想起他說過的狠話,將她從這個世界抹去。
這黑貓莫不是想要現(xiàn)在動手?
她不過想為阿御報個仇,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此次操作大虧!
女子拿著木盆子的手發(fā)抖,下意識往黑貓的身上砸,雖哐當(dāng)一聲,但未擊中目標(biāo)。
黑澈閃躲靈活到了她的腳下,用頭蹭了蹭她的足,只有他的阿墨會喚他澈兒。
貓兒聲線溫柔:“阿墨,你都記起來了么?”
“澈兒,我……記起了你的人形模樣?!?p> 記起個屁,她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但秉持著忽悠書魂對自己日后結(jié)局好些的原則,她只能睜著眼說瞎話。
女子俯下身子,見他溫順模樣,便隨意取了塊布巾蓋在他的身上。
那布巾雖有些味兒,但黑澈的嘴角揚(yáng)著,他的阿墨能親自未他拭去水珠,他已滿足了。
隔壁主屋,正在處理額間傷口的左蘇御聽到那木盆落地的動靜,忽而繃直了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