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我有點想你回來
“首輔?”
“秦霄,本輔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
“是,卑職這就去?!?p> 左蘇御的語氣雖平淡,但秦霄依舊能感受到從頭到腳的涼意,他胡亂套了衣袍后,又小心翼翼為榻上的女子穿好了衣裙,抱著她出了牢房。
元喜見到秦霄抱著一女子從暗色中出來時,又驚又喜:“秦大人。”
“她已睡下,我會親自送她回左府的?!?p> 男子看著懷中的女子,眼里盡數(shù)是寵溺,元喜看著秦霄脖子上的紅痕與爪印,到底也是能猜出二人在牢房深處做了什么事。
只是……左首輔不是也被關(guān)在這刑部大牢中的嗎?
婢子跟上了兩人,有些東西容不得她猜疑,只要公主和秦大人安好便好。
……
是夜,暖閣。
沈蕓墨占著主屋的梨花大木榻,吸著左蘇御留在被褥間的蒼蘭味,依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眠,阿御也不知在牢房中會受什么樣的皮肉苦,此前,她見過他身上的傷痕,怪觸目驚心惹人心疼的,但愿刑部那群人能下手輕些,或者不要傷到阿御的臉。
正當(dāng)抱著左蘇御的枕頭,左右翻滾之時,一道黑影竄進了屋。
“喵~”
熟悉的貓叫聲起,沈蕓墨將枕頭直直蓋住了自己的臉,那黑東西又來了,這一次她連個眼神都未給那團黑東西。
“阿墨,此處不是你的窩,回偏房去?!?p> “丑東西,你老窩在太平洋么?管這么多,本小姐就喜歡睡在這!”
黑澈的小心臟忽而覺得收到了萬把刀子,這……這就是他耗盡心血養(yǎng)起來的一縷魂。
屋中寂靜,沒了動靜。
女子不知為何竟能感應(yīng)到那黑東西身上的淡淡悲傷,到底是方才自己說的話,有點重了。
沈蕓墨起身靠著榻,借著夜明珠的淡淡螢光,看著地上的黑影道:“我的意思是此處的榻比較舒坦,我更喜歡住這處?!?p> “那日后,你便陪本輔住這……”
左蘇御站在窗前,盯著榻上的女子,嘴角不禁上揚。
沈蕓墨聞聲瞧了一眼窗前的男子,轉(zhuǎn)而又瞧地上,卻發(fā)現(xiàn)那黑影不見了,她的警戒心瞬間提了兩倍。
想必這黑貓是在幻化了左蘇御的模樣在耍她,呵呵……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倒要看看,這黑丑玩意到底怎么能玩得過她。
女子的聲音是左蘇御不曾聽過的嬌媚:“小御御,你在那窗前做什么?”
男子嘴角微抽,他方才躍窗而入,自然是在窗前,只是眼下有些尷尬,他的衣袍被扯開了一個口子。
見無人回應(yīng),她褪了外衣,穿著小衣小褲下了榻,走至了桌前提了一壺茶水后,繞道至了窗前男子身前,伸出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小御御,你看這茶壺像不像……”
她見男子眼神飄忽不定,像是被她勾了魂的模樣,更加確信了眼前之人是黑貓那黑丑玩意幻化出來的,左蘇御此刻定在刑部大牢里受刑,怎么可能出現(xiàn)這處。
沈蕓墨心一橫,提起茶壺往男子身上澆,茶水雖不是剛燒開的,但是還是有些溫度的。
“死貓,就你,還敢騙本小姐!”
沈蕓墨見茶壺見了底,便甩手將茶壺狠狠往左蘇御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
黑澈躲在榻下,憋住了笑,幽冥神君怕是千百年來都沒有受過此等折辱。
“沈蕓墨,你在干什么!”
“書上說貓兒最怕水,我自然就是往你身上試試!”說罷,女子竟還吐了吐舌頭,頗有故意挑釁之意。
左蘇御微愣,他只覺平日里該是寵她太久了,久得快忘記她的本性了。
“你的意思是……本輔是貓?”
男子伸手撫了撫被砸的頭部,指間鮮血滲出,沈蕓墨只覺一時之間,屋內(nèi)氣壓低了不少。
左蘇御幾步靠近,不管身后衣袍被扯得如何,他都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女子,剛從刑部大牢出來,他滿心滿眼想見她,怎么想都應(yīng)該是她投懷送抱安撫他,沒有想到她會送他這份大禮。
“你別……過來……你動了醉花樓那么多條人命,我只砸你一下,你……做貓不要太狠?!?p> 雖說是怕了,但不知為何沈蕓墨總覺得那貓兒怎么也不會傷她。
“你竟也不信我……醉花樓之事不是本輔,你覺得本輔會蠢到動自己的根么?”
花錦之死,若說對他沒有影響,那是不可能之事,那是一路走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怎會不難過。
只是比起難過,他更想報仇罷了。
他……原以為面前這個女人會懂他的,卻不料自己滿心托付竟是這般結(jié)局。
“你是……阿御?!鄙蚴|墨見男子神色悲涼,心底發(fā)虛,她……似乎砸錯人了。
左蘇御的眸子有些深邃,看得她有些毛毛的?!澳莻€……阿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方才說得……說得不是你?!?p> “那么,你說得又是何人呢?”
左蘇御上前伸手勾住她的細(xì)腰,狠狠掐了一把,眼里盡數(shù)嘲弄。
沈蕓墨短路的腦海中嗡嗡嗡響起三個字:“黑化了?!边@黑化不是對劇情,而是僅對她一人的,他與她之間似乎回到了之前初見時模樣。
果然那死貓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便不會有好日子過。
左蘇御的腦袋因被茶壺砸出個血口子而沉得慌,還沒能等沈蕓墨解釋上幾句,整個人便重重壓在了女子的身上。
“阿墨,你竟想用那茶水潑我,如今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蕓墨對著窗沿的黑澈咬牙切齒道:“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了!丑貓!”
“哼,我也不稀罕見你。”黑影躍出窗,消失了。
說歸說,黑澈打心眼里是想見她的,最好日日見,夜夜見,奈何他嘴硬,這也就是其前世沒能贏過幽冥神君的原因。
沈蕓墨使了全身的勁兒將一米八的左蘇御挪到了榻上后,又端來了凈水和紗布為他簡單處理了傷口,這夜半十分她委實不好去尋百珠,眼下只能希望左蘇御這傷不要感染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