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大人,妖怪就在前面了?!?p> 鬼菖走在最前方,為三人帶路。
“如此,便麻煩鬼菖兄了?!苯鹋呐乃募绨?,“若不是江家只剩我一人,我一定陪鬼菖兄去會一會這些可惡的妖怪!”
江羽做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真的和妖怪們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下承蒙江兄的關(guān)心,我雖也是家中獨苗,但除魔衛(wèi)道是天下人的責任!總歸有人需要站出來!”鬼菖義憤填膺地說道:“江兄的心情我能理解,其實我也怕,但只要能將妖怪消滅,身死又何妨!”
鬼菖說的大義凜然,氣勢十足。
他對自己這一番話很是滿意,既凸顯了自己無私奉獻的精神,又點明了江羽是個慫蛋的事實。
“想必巫女對我已經(jīng)高看一眼了!”
鬼菖心中竊喜,看向了一旁的江羽。
只見他將頭偏過去,右手捂著嘴,身體在有意無意地抽動,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這家伙...是在哭嗎...”
鬼菖沒想到自己的話語居然有這么大的后勁,讓一個大男人當眾哭出了聲。
不過也不奇怪,據(jù)這位江羽君所說,他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都被妖怪圍堵在了木葉村中,想來是觸景生情。
“只是沒想到這附近除了蛤蟆精一伙,居然還有一群叫‘曉’的妖怪團伙?!?p> 據(jù)江兄所說,那時他正在村外務(wù)農(nóng),只見村子里火光閃現(xiàn),濃煙彌漫,接著就有妖怪跑出來。
那些妖怪一個個神通廣大,自稱是曉,就連擁有四魂之玉的巫女也是好不容易才將其制服。
鬼菖警惕心起。
“看來就算獲得了四魂之玉,也不能膨脹。”
他對著江羽一本正經(jīng)地說:“江兄,雖然我此去九死一生,但吉人自有天佑,今日我既然能從妖怪手里逃脫,自然也能活著回來,江兄不必如此!”
江羽的身體猛地抽動一下,差點沒憋住笑。
“這家伙,也太逗了,不僅長得這么有特色,說起話來也一套一套的,要是去馬戲團工作肯定能成為王牌?!?p> 其實他的笑點還蠻高的,一般不會笑,除非真的忍不住。
“我相信鬼菖兄一定會平安歸來的?!苯鹫{(diào)整心情,正色道:“那我們就按原計劃,去那邊的山頭埋伏了,鬼菖君一路小心!”
說完,江羽就往那邊跑。
他覺得自己要是再呆在這兒,一定會暴露。
桔梗和椿見狀也連忙跟了過去,頓時,只剩下了鬼菖一個人在原地發(fā)呆。
他不禁覺得有一股涼風吹過。
“這三個人...不會是一伙的吧...”
要是平時謹慎的他,這個時候估計已經(jīng)跑路了。
但此刻他已經(jīng)被欲望沖昏了頭腦,不可能輕易放棄。
他搖搖頭,徑直朝妖怪走去...
....................................
不遠處的山包,江羽坐在地上捧腹大笑。
“哈哈哈,那家伙,真是笑死我了。”
“還住木葉村隔壁,他那么牛逼,是不是還會搓螺旋丸啊?!?p> “別笑了,那家伙到妖怪堆了。”椿打斷了江羽。
她在之前給鬼菖的符紙里下了咒,只要他把符紙帶在身上,椿能觀察到他的一舉一動。
除此之外,這個符紙一點其他功能都沒有。
“怎么樣,他在干什么?!苯鹛崞鹆伺d趣。
“果然不出所料,這家伙就是和妖怪一伙的?!贝粣汉莺莸卣f道。
這次她施的咒能聽到聲音,結(jié)果鬼菖一出現(xiàn)在妖怪的面前,那些妖怪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要我說,剛剛就該把他干掉,現(xiàn)在好了,他要和妖怪聯(lián)手來對付我們了?!?p>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都是一群雜魚?!?p> 椿小姐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動手。
風頭全被桔梗給出完了,她現(xiàn)在手癢得慌。
“等一下?!苯酃3雎暳?。
“干嘛?”椿不耐煩地說:“不會你還想放他一馬吧,這家伙跟妖怪混在一起,指不定害了多少人呢?!?p> “不是?!苯酃u搖頭,“妖怪的數(shù)量太多了,現(xiàn)在出手,可能會有漏網(wǎng)之魚?!?p> “那怎么辦,難不成妖怪還會送上門來嗎?”
桔梗意味深長地說:“你再看一看那邊的情況?!?p> 椿有些疑惑,但還是連接上鬼菖身上的符咒。
接著令她吃驚的一幕發(fā)生了,鬼菖居然真的帶了五只妖怪往這邊趕。
那五只妖怪看似在追趕他,卻始終落后他一步。
“或許我們可以利用他?!苯酃0压贸鰜?,搭箭拉弦。
她瞇起眼睛瞄準,破魔之箭帶著純凈的靈力射了出去。
這次她把威力控制得很好。
沒有花里胡哨的特效和破空聲,所有靈力都凝聚在箭尖,樸實無華的一箭將妖怪送上了西天。
“等等!給我留幾個!”椿也召喚出式神,加入了戰(zhàn)斗。
江羽站在一邊,還沒搞清楚狀況,妖怪就已經(jīng)被解決完了。
鬼菖氣喘吁吁地站在山包下方,椿居高臨下地給了他一個微笑。
他似乎是被椿的笑容鼓舞了動力,又鉚足勁去引妖怪了。
這樣來來回回幾波,妖怪們?nèi)桓傻袅恕?p> 不得不說,這些妖怪力量不大,腦容量也是真的小,一點不對勁沒看出來。
“巫...巫女大人,小人不辱使命?!?p> 鬼菖大口喘著粗氣,舌頭像狗似的伸在外面,爬上了山包。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江羽君又出了好多汗呢?!苯酃T俅文贸鍪峙粒瑤徒鸩梁?。
鬼菖的笑容凝固了,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巫女大人...去引妖怪的是我啊...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鬼菖指著自己笑道。
與此同時,他的腳步還在后退。
“謝謝你了。”椿臉上也帶著笑意,“作為獎勵就送你一個痛快吧。”
“你們...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你不用知道了?!?p> 椿小姐的笑容變成了鬼菖的催命符。
一道白色的火焰從他身上的符紙?zhí)幦计?,迅速擴散到全身。
他感覺不到熱,只有刺骨的寒冷,所有的知覺都被凍結(jié)了。
“恨嗎?”
一道聲音在鬼菖的耳邊響起。
“是誰!”
“怨恨嗎?憎恨嗎?嫉妒嗎?”
“你看那個男人,明明什么也沒做,卻享受著巫女的溫柔?!?p> 江羽與桔梗說笑的畫面出現(xiàn)在了鬼菖的眼前。
他的心中頓時生起無名火。
“這個世界多么不公平啊,你那么努力,卻得不到回報?!?p> “想要報仇嗎!”
謎之聲誘惑著他。
“想!給我力量!我要報仇!我要把他們碎尸萬段!”
鬼菖在心中怒喊。
“哈哈哈!”謎之聲大笑道。
桔梗胸口的四魂之玉閃了一下。
一股強烈的惡意從鬼菖身上傳來。
他身上的火焰變成紫黑色,散發(fā)出不詳?shù)难Α?p> 桔梗眉頭一皺,拉弓射箭一氣呵成。
可憐的鬼菖,好不容易能變成他夢想的妖怪,可轉(zhuǎn)化剛剛開始,就被桔梗扼殺在了搖籃里。
他連慘叫都沒發(fā)出,就消失在了世間。
桔梗察覺到四魂之玉的不對勁,又加固了封印。
這場小插曲。其實是曲靈搞的鬼。
曲靈,是四魂之玉中惡的一部分。
在遙遠的時代,翠子將妖怪們和自己鑄成了四魂之玉。
她變成直靈,在玉中與妖怪們組成的曲靈進行著無休止的戰(zhàn)斗。
只要一方將另一方完全吞噬,贏的那一方就可以得到解脫。
自四魂之玉誕生以來,大部分時候都是曲靈占優(yōu)。
即使偶爾直靈得到了喘息,也頂多和曲靈平分秋色。
但這個平衡,在幾日前被打破了。
大概是五日前的晚上。直靈像是磕了藥一樣,將曲靈干得落花流水。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外部干擾著四魂之玉的平衡。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直靈和曲靈掐了幾百年的架,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從那天之后的某一個下午開始,曲靈的本源被一點點地侵蝕。
再這樣下去,要不了一年,它就會被凈化了。
它對此卻束手無策,只能干瞪眼。
幸好今天讓它逮著機會了。
一個丑陋的靈魂出現(xiàn)在了它的眼前,沒錯,就是鬼菖。
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與背叛,無數(shù)惡鬼在對他哀嚎,這簡直是最好的原材料。
這幾乎不需要雕琢,已經(jīng)是成品了,曲靈也很奇怪,為什么始終差了那么一步?jīng)]變成妖怪。
它也是在剛才轉(zhuǎn)化的過程中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眾多冤魂中有兩道純凈的靈魂。
他們的雙手死死抓住了鬼菖的四魂,不讓它被黑暗所吞噬。
“又能怎么樣呢,不過是徒勞功?!?p> 那兩道靈魂不知是何來歷,看成色似乎是一男一女。
“不對,他們好像還是排上用場了,至少這小子死的時候,也還是個人類,哈哈哈?!?p> 曲靈發(fā)出了無情的嘲笑。
它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一開始它就沒指望鬼菖能扭轉(zhuǎn)現(xiàn)狀。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待?!?p> 桔梗的加強封印,已經(jīng)徹底將曲靈與外界的聯(lián)系阻斷。
它已經(jīng)火燒眉毛了。
鬼菖只是一個媒介,幫助它傳遞消息的媒介。
四魂之玉的傳說,在各地都有,但年代過于久遠,不管是妖還是人,都只將它當成虛構(gòu)的故事。
而曲靈做的事,就是要告知世界四魂之玉的存在。
它通過鬼菖的扭曲的靈魂,將信息封存在靈氣之中。
這些靈氣會隨風飄散,傳播到有心人的耳邊。
它也不知道到底誰能獲取這些信息,也許是毛都沒長齊的三歲小孩,也許是遠近聞名的大妖怪。
這一通操作使它本來就薄弱的力量更加弱小了。
但它也只能出此下策,曲靈相信,這世間不會缺少追尋欲望的生命。
只要讓四魂之玉流動起來,它就可以脫離目前的囧況了。
......
外界,江羽正在詢問桔梗。
“那就是人轉(zhuǎn)化成妖怪的情況嗎?”
“那團紫黑色的火焰,似乎是四魂之玉在搗鬼?!苯酃S檬肿ブ幕曛瘢话驳卣f。
“四魂之玉?”
“適才火焰燃起的時候,我感覺到有妖力從玉中傳出?!?p> “有什么狀況嗎!”
“我已經(jīng)加強封印了?!?p> “那把四魂之玉放在保險箱的事...”
“還是按原計劃來吧?!苯酃⒂穹呕匦乜冢八幕曛裰詴挟悇?,是因為這邊的靈力太濃厚了,在江羽君家里,它就不會出狀況了。”
“嗯。”江羽拍拍胸口,送了一口氣,“回去我一定催一催,讓他們早點把保險箱送過來了?!?p> “我們接著趕路吧?!?p> “......”
..........................................
西國,犬夜叉從夢中被驚醒了。
“四魂之玉...”
他的嘴里念念叨叨地說了些什么。
接著他迷茫的眼神變得堅定,他穿上母親留下的火鼠裘,推開門走到庭院里。
外面還是夜晚,月亮被烏云遮蔽。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視線,因為他是一個半妖。
他有一頭銀色長發(fā),鬢角兩綹較短的頭發(fā)垂到胸前,頭頂一對白色犬耳。
找好位置,犬夜叉一個跳躍,輕盈地從地面跳到了兩米高的城墻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囚籠。
母親昔日帶他回到這里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在母親身體健康的時候,他過得還算開心。
每日母親都會和他一起玩球,那時候,他站起來,腦袋只到母親的膝蓋處。
到了晚上,母親總會溫柔地抱著他,給他講父親的故事。
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在母親口中強大、英勇、無所不能,母親還告訴他,有一天,父親一定會帶著滿心歡喜來接他們母子倆的。
幼小的犬夜叉期待著那一天,重重答應(yīng)了一聲。
只是后來,母親患上重病,不久后就病逝了。
她沒能等到父親來接她,也沒等到自己長大。
母親病亡后,城里的人都因為他是半妖而排擠他。
妖怪那邊也不接受他,他再也沒有一天過得開心過。
“我一定要成為妖怪!”
犬夜叉厭惡自己的人類血脈,人類太脆弱了。
他已經(jīng)活了兩百多年,將其換算成人類的年齡,他今年不過十五歲。
如果他是一個純種妖怪的話,就能扭轉(zhuǎn)這一切,母親不會離開他,人和妖也不會排擠他。
下定決心,犬夜叉轉(zhuǎn)頭望向城堡外廣闊的天地。
他的鼻子微微抽動,似乎是在找尋方向。
接著他認定一個地方,在樹木和地面之間跳躍,迅速移動,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