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劇組的人都住在一個酒店,沈星然送她到了門口,墨跡了一會兒才進門,絲毫沒注意到沙發(fā)上坐著的謝翊。
靈浣在玄關(guān)處換下高跟鞋,脫掉了明顯是男士穿的外套,心情好地小聲哼著歌,拿著衣服要扔到沙發(fā)上。
“老…老板?!”
靈浣一時僵住,將手里的外套向身后掩了掩,臉上帶著詫色。
謝翊看在眼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陰惻惻地說道,“這是到哪一步了?”
“謝翊!”
靈浣眼皮跳了跳,精致的臉上閃過憤怒,聲音帶著火氣,有些顫抖。
謝翊低下頭,懊惱剛剛傲慢無禮的話。
“過來?!?p> 靈浣不好氣的將手里的衣服扔在一旁沙發(fā)上,別扭的離他遠些坐下。
謝翊沒等她坐好,一把攔了過來,面色陰沉,“喻靈浣,我給你錢是讓你好好扮演李宓,不是讓你拿著錢去包養(yǎng)小白臉的?!?p> 靈浣眼里含笑,說出口的話卻讓他心里一涼,“你讓我扮演李宓,可以,我什么都可以做。你愛而不得,還想讓我跟你一樣?我的私生活不用你管!”
靈浣想推開他,手卻被錮住,對上對方發(fā)紅的眼睛。
哎呀,說過火了。
“老板……你聽我解釋……”
靈浣散了怒氣,內(nèi)心驚惶萬狀,知道李宓兩個字是大忌,不能隨便提起的。
謝翊鼻子里噴著熱氣,打在她臉上。靈浣只覺得臉上滾燙,看他怒火中燒的樣子,頂著壓力再次開口,“老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談戀愛就是了!”
謝翊暗了暗眸子,沙啞著聲音,“脫了?!?p> “???”
這么刺激的么?
靈浣瞪著大眼睛,懷疑自己理解錯了。
“你不是說什么都可以做?”
“可以是可以,但是老板,明天要拍戲的啊……”靈浣眨著眼,可憐兮兮地看向他。他不會得不到正主,要把她這替身當(dāng)成正主辦了吧?
靈浣明顯感覺他比剛剛更生氣了。
“好,我脫!”
靈浣咬咬牙,開始慢慢褪去身上的衣服。
褪到里層,靈浣下不去手了,身邊有一個人看著是真的不好意思脫啊?。?p> 靈浣看了看一旁冷靜不少的謝翊,開口道,“不然還是你來吧,我下不去手。”
謝翊淡淡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將她橫著抱起,扔到床上欺身壓了上來。
靈浣看著高高在上的謝翊,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剛想動身,身上的人便倒在一旁。
“睡吧?!?p> “?”
靈浣呆愣地看著天花板,這就好了?她還沒卸妝啊啊???!要帶著妝睡一晚上?
這時,靈浣的手機在她耳邊突然響了一聲,聲音很小,看謝翊沒動靜,應(yīng)該是沒聽到。
靈浣慢慢摸著手機,悄悄用被子蓋住腦袋,打開手機看了看,是沈星然發(fā)來的消息。
星星:姐姐睡了嗎?
我不是修狗:睡了。
星星:那姐姐早點睡吧,晚安!
靈浣剛打上晚安沒有發(fā)出去,就有只手從腰間伸過來拿走了她的手機。
靈浣悶哼一聲,打算裝死,突然想到她給謝翊的備注。
“老板!還給我!”
“星星?姐姐?”
謝翊側(cè)身,撐著床頭的手拿著手機翻看著,另一只手禁錮住亂動的靈浣。
“嗯?”
手機屏幕的光打在他臉上,烏黑的眼睛凝視著她,靈浣瞬間安靜下來。
“老板,我改!”
靈浣直接抱住他的手臂,死死不放。
“我一定不會跟他在一起的!老板,把手機還給我吧!”
謝翊瞥了一眼靈浣,繼續(xù)翻著,看到什么,手一抖,直接把手機放下了。
靈浣心覺不妙,趕緊開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老板!”
不過怎么感覺最近一直在說對不起?好慫,是錯覺嗎。
靈浣看靠過來的謝翊,抓著手臂的手更緊了。
她害怕。
都怪自己手欠,寫什么人形提款機啊!寫金主爸爸不好嗎!
“禁欲高冷?”
謝翊抱過靈浣,嚇得她松了抓他的手。
重點是這個?
“喻靈浣,你變了不少?!?p> 謝翊勾起一抹笑,探究的眼神掃過靈浣,“你只需要記住,你只是我的陪睡而已。我的東西,就要乖乖聽話?!?p> “那老板要解除合作嗎?”
靈浣對著他的眼睛,小聲詢問。
謝翊沒急著回話,手摸上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拇指拭掉她嘴上的口紅,干沒干凈她不知道,但嘴巴肯定要腫了。
“不用?!?p> 靈浣摸了摸發(fā)麻的嘴唇,疑惑開口,“可是老板,你不是讓我扮演…那個誰嗎?”
手機屏幕已經(jīng)自動關(guān)上,靈浣?jīng)]等來回應(yīng),也就不再多問,“老板,我有些困了?!?p> 靈浣往他懷里鉆了鉆,剛剛太鬧騰,加上拍了一天的戲,狀態(tài)不怎么好。
“那就睡吧。”
謝翊從沉思中抽離,揉了揉她的后腦勺,在她迷迷糊糊快要合上眼時,湊近低語,“談戀愛可以,不要玩的太過了?!?p> 可能,靈浣大概忘了還有一個等不來一句“晚安”而傷心入眠的修狗。
第二天早上,靈浣果然睡過了頭。
她這時才想起來,昨晚謝翊好像答應(yīng)自己可以談戀愛了。
謝翊一向控制欲很強,只要是他的東西,操縱權(quán)便在他手里,分不清愛和控制欲。靈浣頻頻試探,再適時地表露自己的軟弱,沒想到真的能行。
來到劇組,靈浣就從導(dǎo)演那里得知劇本改了。顧瑤最后回頭,看到了那個為她默默付出的男人,雖然最后在大戰(zhàn)中一起走向死亡,但也是凄美be結(jié)局了。
“這樣一定能更火!”
編劇笑得瘋狂的眼神,導(dǎo)演看了都心怯。
在后兩個月里,靈浣抽空拍了GM的代言,經(jīng)紀人也開始在網(wǎng)上營銷起來。
“姐姐終于要營業(yè)了嗎?!期待!”
“期待小魔女顧瑤!(打call?。。?p> “妝容好煞我?。。。?!姐姐姐姐嘿嘿嘿……”
“嗯?!樓上有變態(tài)!!”
“老板早安~”
“老板晚安~”
“老板早安~”
…………
不管他回不回復(fù),靈浣都準時打卡,只要不來找她就好。
幸好,接下來兩個月謝翊都沒有像那晚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她屋子里,她和沈星然也沒之前那么張揚。
這是靈浣最后一場戲,沒想到編劇竟然把她寫到了大結(jié)局,非常感動。
顧瑤一身暗紅色長裙,立在蒼青派門上,身前是父親和蒼青派諸位,還有男女主。她的脖子和手腕上正蔓延著青色藤蔓狀印記。
“少主,不要硬撐!”
宮羽在斜后方擔(dān)心地看著顧瑤,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能撤退。
顧瑤側(cè)了側(cè)身子,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安心。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蒼青掌門一喝令,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明媚的天空驟然陰沉,耳畔徘徊著風(fēng)的咆哮。
靈浣神色復(fù)雜地看著眼前執(zhí)劍的時熠,手中的鞭子也奏鳴進攻的旋律。
“顧瑤,你們有沒有把天下蒼生放在眼里?!幾十戶人家的村子,說屠就屠!我還一直把你當(dāng)最好的朋友!”
時熠閃爍的暗影連連出招,都被顧瑤擋下。
“我也把你當(dāng)過真正的朋友,可是,正邪就是不兩立!”
顧瑤揚起鞭子,盤旋著朝他心肺一路擴散。
時熠冷哼一聲,架起劍來擋住。
“不久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p> 顧瑤閃了閃不忍的眼神,徹底化為冰冷。
身上的印記還在擴散著,是前不久中的法術(shù),現(xiàn)在靈浣的臉上也爬上了青色藤痕。
狂風(fēng)呼嘯,電閃雷鳴。教主那邊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波及到了他們這里。
靈浣瞥了眼落入下風(fēng)的父親,更加想著速戰(zhàn)速決。
驚天的劍氣與滔天魔氣相撞,產(chǎn)生了劇烈的爆炸波動,周圍的空氣扭曲,浪濤般擴向四周,地面被掀起,裂開一條條縫隙。宮羽跟在顧瑤旁,時刻關(guān)注著她的安危。
顧瑤向玄冥九鞭獻祭著自己的鮮血,發(fā)出赤紅的光芒。
時熠這邊逐漸變得吃力,顧瑤握著鞭子的手使勁,多余的鮮血因沒被鞭子吸收而溢出,滴落在地上,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耳畔生風(fēng),剛出去的鞭子被定在空中,狠狠地拽著顧瑤。
琳婉拿著三原圣杯及時出現(xiàn),扔到空中擋住顧瑤的攻擊。
時熠執(zhí)劍撐地,看向琳婉的眼神帶著勝利的笑意,“拿來了?”
“嗯!你沒事吧?”
琳婉扶著他起身,召出冰劍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這是…三原圣杯?!”
宮羽救下顧瑤,他比顧瑤好不了多少,黑衣上濺滿了鮮血,胸前一道劍痕還出著黑血。
顧瑤心里一驚,抬頭看向正在吸收玄冥九鞭的黃色圣杯。
“我的鞭子!”
宮羽拉住顧瑤,向后退了退,臉色凝重,“三原圣杯可以吞噬魔物,你別過去?!?p> 顧瑤晦了晦神色,玄冥九鞭是和她捆定的,現(xiàn)在鞭子沒了,額間開始冒出虛汗。宮羽看著加快速度蔓延的毒素,慌忙出手在顧瑤頸間點了幾下,悶聲一口黑血吐出。
“小心!”
顧瑤沒來得及看向他的臉,就被攔腰護在胸前,身上一沉,血濺了她一臉。
“…喂?宮羽……?”
顧瑤顫抖著聲音,不可置信的看著滑落在地的宮羽,他的背上插了一根冒著寒氣的冰刺。
顧瑤死死瞪了眼手勢還沒放下的琳婉,后者被她的眼神嚇到,堪堪后退一步。時熠看見,伸手將她護在身后。
顧瑤沒有再搭理他們,染上鮮血的頭發(fā)貼在兩鬢,青色的藤印更加刺眼,蹲下身拖住尚有一絲意識的宮羽。
“少主…快走吧…!”
宮羽嘴里止不住的流著血,俊俏的臉龐也被鮮血染得不成樣子,無望和苦澀爬上顧瑤的臉。
顧瑤抓上冰刺,卻被刺痛,手上不斷冒著血,冰刺也不為所動。
“別費勁了,這是千年玄冰,我也只有這一根。”
琳婉嘆了口氣,憐憫地看向地上的二人,不打算再出手了。
靈浣聞言,停下手中動作,宮羽的氣息早已消失,沉痛擠滿了她的胸腔。
靈浣擦了擦他嘴上的血,夾雜著懊悔的淚吻上了他的唇。
琳婉二人也在為他們惋惜時,顧山嵐竟沖向了這邊。
兩人被一陣魔氣擊退,撞到了石壁上。
“爹…”
顧瑤抬頭,那張不如不笑的臉對上顧山嵐。
他已經(jīng)快到癲狂的地步,突然間白發(fā)蒼顏,身上的披風(fēng)也損了一角,嘴角流著黑血。
“你以為,我沒有帶寶貝來么?!”
顧山嵐笑得瘋狂,看向趕來的蒼青掌門,靠近顧瑤的掌心一動,從她身體里硬生生剝離出來一塊黑色圓石。
在場眾人皆露出不忍的神色。
顧瑤眼里掠過呆滯,到死也沒想到是死在親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