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奏——族譜
七日后，洛都舉行祭祀大典，洛王親臨，祭奠大戰(zhàn)中捐軀的英魂。這次祭奠在史書上被記下濃重一筆……
到了一年春日，洛玨踏入悅?cè)粚m宮門，海棠花開得正茂盛，葳蕤滿目，引得她思緒萬千，入悅?cè)粚m，哪知命運(yùn)流轉(zhuǎn)。出悅?cè)粚m，不覺此去經(jīng)年。再入悅?cè)粚m，歸來心不同，幡然醒悟，箜篌一曲，何能亂天下？亂的，不過是我漂泊的命運(yùn)，是小妹本該平安喜樂的人生……
“喵嗚……”洛玨順著聲音看去，一團(tuán)白球繞著自己走來走去，她俯身，抱起小波，波斯貓偎依在她的臂彎里，一雙彩色的眼睛半明半昧，小尾巴隨意掃來掃去，洛玨輕輕撫著它的后腦勺……
“還是看誰好看粘著誰，真是一只風(fēng)流貓！”李微的聲音傳來，波斯貓躥到別處。李微快走幾步，來到她面前。
洛玨道：“貴妃娘娘千秋，我隨母親入宮。敏貴妃讓我來這里?！?p> 李微挽著她的胳膊，“我特意去求松姨的。自回到洛都后，我和姐姐都沒見過面。海棠花開得正好，姐姐應(yīng)當(dāng)來赴約?！倍艘贿呎f一邊向殿中走去。
洛玨看看周圍，“這里的海棠，真好看?！?p> 李微點點頭，“惜雨疏風(fēng)驟，綠肥紅瘦。幸四時八節(jié)，風(fēng)雨之后，海棠依舊。幸好，海棠之約，雖說來遲，但未錯過?！?p> 二人來到整理鳴音閣，書案上擺著文房四寶，墨跡未干。
洛玨拿起寫好的一本來看，是李清照的《如夢令》，“知否，知否……”她小聲默念。
李微道：“姐姐，這回來后，我把你教我的都慢慢整理出來?！?p> 洛玨看著厚厚一疊，“這么多？”
李微：“那可不？從丁酉到壬寅，這么多日子呢！”
洛玨又拿起一本來看，“靳國變法，這個我沒有和你說過吧？”
李微：“靳國朝堂，三日論辯，你說的的每一個字我都好好聽著，認(rèn)真記著呢?！?p> 李微看看地面中央豎著的箜篌，“姐姐，好久沒有聽你彈箜篌了?！赌睢?，我也學(xué)了，我想用琵琶談給你聽聽。不如，我們合奏？”
洛玨：“可以?！?p> 《莫愁》起，二人各自細(xì)心彈奏，箜篌發(fā)出的聲音輕柔玩轉(zhuǎn)，琵琶橫彈露出幾分鏗鏘之氣，冰火相擊，倒有幾分意料之外的和諧……彈奏到一半，洛玨、李微相視一笑，又各自用心，將這未曾演練過的合奏繼續(xù)完成。
一曲畢，“姐姐，我彈得如何？”
“我倒是想起，‘猶抱琵琶半遮面’，可你彈的不是豎琵琶，還是用‘欲飲琵琶馬上催’來得好?！?p> 李微舒了一口氣，“姐姐可是箜篌一絕，我第一次和你合奏，沒有出錯，真開心！”
二人又在悅?cè)粚m內(nèi)隨意轉(zhuǎn)了轉(zhuǎn)，洛玨道：“時辰快到了，我得隨母親出宮了?！?p> “哦，時間也過得太快了。對了，姐姐，半個月后，松夫子壽宴，你去嗎？”
“雖是簡單操辦，且不說松洛兩家是世交，單憑我是明山學(xué)子，也該去看望恩師?！?p> “我也要去。松姨這么疼我，我叫松夫子一聲外公都是可以。到時候，松姨一定讓我代替她去祝壽，那時我們又能見面了。還有，父王已經(jīng)給了我出宮令牌，準(zhǔn)我隨時出宮。姐姐，我可以隨時去你家串門了?！?p> 南林寺，李慎母子在一處品茶?！澳赣H，我……我想娶逢君?！崩钌餍⌒牡?。
慧慈夫人放下茶杯，微微點頭，“逢君？她是個好孩子。但娶親，不是你說娶就娶，你要問問洛家的意思，特別是逢君的意愿。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但以后的日子，是你們兩個人一起過的?！?p> “謝謝母親，兒子明白?！?p> 半個月后，松宅，楓亭在外院迎接賓客，林晚在內(nèi)院招呼客人。
楓亭帶著洛玨、李微來到林晚這邊，“晚，她們二人想見見夫子，你帶她們過去?！?p> “好，師兄，交給我?！?p> 楓亭繼續(xù)招待賓客。
李微道：“林先生，您和楓先生成婚這么多年了，還叫師兄？”
林晚一笑，“也只有我一人能叫?！?p> 三人一同來到松凌雪的書房，洛玨、李微一同拜倒?！皩W(xué)生拜見夫子！”
松凌雪示意二人起身，“不同行這么大的禮。還有，悅?cè)还魅绱耍钦凵防铣剂??！?p> 李微道：“夫子，這里沒有公主，只有您的學(xué)生，李小妹。況且松姨這么疼我，您把我當(dāng)您半個外孫都行?！?p> 洛玨道：“此一拜，謝夫子救命之恩。若無夫子，我恐怕要困死在荒原，還無端帶累了小妹?！?p> 松凌雪道：“你們二人能平安回來，是自己的造化。夫子我一把老骨頭，不愿意背井離鄉(xiāng)。你們年輕人，該為國出力?！?p> 洛玨道：“五國合縱，是夫子促成。這合縱使的位置，本應(yīng)是夫子來擔(dān)任，才是人心所向。我無端做了使者，占了夫子的功勞?！?p> 松凌雪笑道：“誰讓你尊我一聲夫子呢？這幾年，聽見別人夸我學(xué)生，比直接稱贊老朽更高興。再說，你若沒有這個能力，我是萬萬不敢拿整個寧州大陸開玩笑?！?p> 李微道：“我說，夫子，姐姐，都別謙虛了。我們都是明山院的人，明山學(xué)子，日月光華，這可是公認(rèn)的?！币徽Z，眾人都笑了。
松凌雪道：“逢君、小妹，在荒原兩年，你們平安無事，說起來也是幸運(yùn)。靳王是位正人君子，重要的是，你們是洛國人，你們身后，是洛國。莫忘明山立院之本?！?p> 二人一同道：“遵夫子教誨?！?p> 松凌雪道：“逢君，現(xiàn)在回想，當(dāng)初，老朽只說對了一半?！?p> 洛玨一揖，“夫子，學(xué)生只是做了明山學(xué)子該做的事情?！?p> 松凌雪點點頭。李微道：“夫子，您不夸夸我？”
松凌雪笑道：“不僅得夸，還得謝你，當(dāng)年沒有把明山院的屋頂給掀了?！?p> 李微道：“夫子，傳聞而已。您又不是不知道，當(dāng)年，是洛大帶著我飛檐走壁，我一個不小心，把我自己住的帳篷頂?shù)拿珰植冀o扯下來了，就得了這么一個美名?！?p> 松凌雪接著道：“小妹，你這個小朋友，確實有林家風(fēng)骨，有孝烈王后的風(fēng)范?！?p> 松凌雪道：“小妹，你先去宴席上。逢君，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你詳細(xì)說說?！?p> 李微便先和林晚去赴宴。
洛玨道：“夫子，是關(guān)于靳國的事情嗎？”
松凌雪道：“關(guān)于兩國之事，還有五國聯(lián)盟與朔海七國，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F(xiàn)在，是想說說你自己。逢君，你可怨恨自己的父親？”
洛玨道：“夫子，怎么了？”
松凌雪道：“洛家人還真的是一種性子。當(dāng)年，舒恬的事情，你沒有和洛家提過。洛宗主的心思，也沒有向外透露過。你被困在王宮的日子，你的父親找過我，我一番套話，他告訴我你的身份，但你放心，再沒有他人知道?！?p> 五年前，洛冰向松凌雪坦白一切。松凌雪道：“既然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何不直接認(rèn)了？劍客洛家，什么時候也沽名釣譽(yù)？”
洛冰道：“夫子，我也想堂堂正正地承認(rèn)逢君就是洛家長女?？扇绱?，就辜負(fù)了年年對逢君十三年的守護(hù)。即使洛國民風(fēng)開放，可對于女子名聲而言，不得不謹(jǐn)慎?！?p> “即使你對外稱逢君是洛家義女，可旁人對她還是諸多猜忌?！?p> “夫子，秋娘說得不無道理，若我宣布逢君是我和年年的女兒，那她們母女的名聲都?xì)Я恕Ｄ昴臧堰@個秘密瞞了一生，要是當(dāng)年督建安臨分院，我沒有遇見逢君，這倒永遠(yuǎn)是個秘密?？晌壹热恢婪昃俏业呐畠?，那我就不愿讓逢君在外受苦，也想，把對她們母子的虧欠彌補(bǔ)在逢君這里?！?p> 松凌雪搖頭，“真是難！”
洛冰道：“夫子，接逢君回洛家，認(rèn)她做義女，或許，真的是我自私，是我一廂情愿的救贖?？墒?，我……”
“那，為何不讓逢君入族譜？義女可以入族譜的?！?p> “夫子，年年的意愿，是不愿逢君和洛家有關(guān)聯(lián)。洛家，不入朝堂，可也在天子腳下。讓她姓洛，給她洛家長女該有的一切，這是她應(yīng)得的。不入族譜，洛家的榮辱，不必她來承擔(dān)?！?p> 洛玨聽完松凌雪的話，“謝夫子告知?！?p> “當(dāng)年，讓你為使者，這個主意是洛宗主夫婦想出來的。老朽我，就做個順?biāo)饲榱??！?p> 宴席上，眾人把酒言歡。水榭長廊上，李慎將一只玉釵還給洛玨。
洛玨接過，“公子，沒想到當(dāng)初，你居然偷換我的簪子。那時，我真想一劍劈……”她忍住，接著道：“差點找你切磋劍法?！?p> 李慎道：“洛姑娘可是泰山崩于前不變色的人，我何其有幸，竟能惹得你生氣？”
李微這是竄到洛玨身邊，“姐姐，我可終于等到你了?！彼匆娐瀚k手上的簪子，“姐姐，你的簪子找到了？丟了可了不得？這可是……”“小妹！”洛玨拉著她，準(zhǔn)備離開。
“逢君！”張更此時也過來了，洛玨只顧著和她答話，卻忽略了身邊，李慎兄妹到另外的一處的湖邊去了。
李慎問：“小妹，那簪子，有什么故事嗎？”
李微從地上撿了一個石子扔進(jìn)水中，“浥塵哥哥，我只和你說哈?！?p> “你說?！?p> “這簪子是洛夫人親手設(shè)計，送給姐姐的及笄禮物，款式是男女都可配帶。讓她成婚以后，送給自己夫君?！?p> 李慎一時語塞，不知不覺臉紅了，抽身便走。
李微依舊在原地，點點下巴，“浥塵哥哥怎么了？這是落荒而逃了？”
李慎一路疾行，來到一棵樹前，他捶了一下樹干，“李慎你真的是，非君子所為！”
洛瑾敲著扇子，看到他面對著樹干，邊走過來邊問：“浥塵，你怎么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副模樣?！?p> 李慎理理思緒，站直身體，“陪我喝酒！”
洛瑾點點頭，“酒是個好東西！啊，喝酒？我沒聽錯吧？浥塵，你受什么刺激了？”
松宅有供客人小休的廂房，洛瑾讓小廝安排了一間，準(zhǔn)備了酒菜，李慎自斟自飲，喝了三大杯。
洛瑾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道：“浥塵，你不經(jīng)常喝酒。慢點，別把自己灌醉了?！?p> “伯卿，你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
洛瑾端起酒杯，“洛都雙公子，能不好嗎？”說完，開始喝酒。
“和洛姑娘相配如何？”
洛瑾一口酒噴出來，趕緊放下酒杯，擦擦腮邊殘酒，“你說誰？哪個姑娘？”
“洛姑娘，你家妹妹？”
“浥塵，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
“伯卿，我沒有開玩笑?！?p> “哦，為什么？”
“李家長子與洛家長女本來就有婚約?！?p> 洛瑾放下酒杯，“浥塵，你這是？”
李慎道：“雖說，洛姑娘是洛家義女，但無論是你，還是伯父伯母都珍視她。我也一樣?！?p> “浥塵，你既然知道，逢君是我洛家的掌上明珠。她也因為這個婚約，受過不少委屈。即使我們是兄弟，我也要說一句，這個婚約，自逢君踏進(jìn)洛家的門那天起，我家就沒肖想過。如今，更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又無緣無故說婚約算數(shù)?！?p> “伯卿，我不是因為婚約。我是，我是真的心悅洛姑娘?！?p> “然后呢？”
“若洛家許可，洛姑娘愿意，我就聘洛姑娘為妻?！?p> “浥塵，你可想清楚了，逢君可是樂工出身。”
“伯卿，你也是明山學(xué)子，明山院不問出身，你怎么落了俗套？”
“自家妹妹，當(dāng)然要謹(jǐn)慎，該問的我得問。那伯母愿意嗎？”
“就是母親讓我先來問過你的意思?！?p> “那陛下那邊？”
“洛姑娘是海棠園嫡傳弟子，明山學(xué)子，五國聯(lián)盟的功臣，陛下為何不同意？”
“這些都是身外俗物，關(guān)鍵是你自己怎么想的。浥塵，你的字，就是洗滌凡塵，你一直就是一位纖塵不染的公子?；蛟S你現(xiàn)在不在意，但時間長了，你真的對逢君依舊坦誠？”
“伯卿，我不是隨意的人?！?p> “那你想好了，逢君名義上是洛家義女，你也不知她的父母是何人。要是，將來你發(fā)現(xiàn)，她的父母所為，你不能接受？”
“我對洛姑娘，不因她是洛家長女，只因我心悅的人剛好是她。至于她的父母，那是以前的事情，她的父母把逢君帶到這個世上，無論他們是什么人，我都會感激。哪怕他們是大奸大惡之徒，我也不會遷怒洛姑娘。即使真有什么，那也是上一輩的事情，錯不及子孫?！?p> “浥塵，你是什么時候?qū)ξ颐妹糜幸馑嫉?？?p> “或許，是乙未風(fēng)云那次，或許更早?！?p> 洛玨飲下一杯酒，“世事難料呀，我拿你當(dāng)大哥，你卻想當(dāng)我妹夫，有這樣上趕著當(dāng)人小弟的嗎？”
李慎和他碰了一杯，將杯中酒飲下，“多謝了。伯卿，你方才的氣勢，像審問犯人一樣，一點都不信我?！?p> “從小到大，我哪一次沒有信你。這次，我也信你。但是，你還是要過我爹那一關(guān)?！?p> 一日，李慎來到劍鳴山莊。書房，李慎一揖，“伯父，晚輩心悅洛姑娘，不知可否成全？”……
李慎離開后，洛氏夫婦一同商量。之后，他們喚了洛玨來。
洛玨道：“既然公子求娶的是洛家人，那，父親母親，能否將我的名字寫入洛氏族譜?！?p> 洛冰道：“逢君，你這是？”
洛玨對著二人一拜，“父親母親，夫子已經(jīng)告知我一切。我既然是洛家人，就應(yīng)當(dāng)與洛家共榮辱?！?p> 洛冰扶起她，“逢君，你先起來?！?p> 洛夫人道：“逢君，既然你的名字要加進(jìn)族譜，那，把你娘親的名字也加上？”
洛玨搖搖頭，“師父一直到去世，都沒有讓我喚她一聲娘親。她用盡一切方法保護(hù)我，如今，我也要保護(hù)她。師父生時是自由人，死后，怕是也不想為名分所累。父親，可以嗎？”
洛冰點點頭，“逢君，照你說的辦?！?p> 逢君接著道：“至于我，就以義女的身份入族譜吧?！?p> 洛夫人道：“你們父女倆真這樣決定?！倍它c點頭。
她接著道：“那也不能委屈了逢君，就把這個孩子記在我的名下，我一生也是兒女雙全了。逢君，你可愿意？”
洛玨先是一愣，接著拜倒，“謝母親?！?p> 洛夫人將她扶起?！胺昃?，那你對于這門親事，是同意的？”
洛玨點點頭。
洛夫人道：“逢君，浥塵是洛都雙公子，不少姑娘的思慕之人。但你，真的對他有意？”
洛玨一笑，“母親，我還沒有來得及和您說過。公子他，他在五年前，就對我表露過心跡，這些年，沒有變過。我想，公子是一個可托付之人?！?p> 洛夫人道：“原來是這樣。這個浥塵，早早就惦記我家人。不對，在靳國，他是不是？”
洛玨道：“母親，公子對我一直尊敬，沒有亂了規(guī)矩?！?p> 幾日后，洛玨隨洛夫人前往南林寺拜見慧慈夫人，李慎恰巧也在。
桃花樹下，李慎道：“洛姑娘，在戰(zhàn)場，我不比子恒，我不敢像他一樣。那時，我不知我們的以后是如何，我也不敢擾亂你的心思?，F(xiàn)在，一切塵埃落定，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洛玨道：“如今，我入了洛氏族譜，也算是洛家長女。公子若是想履行婚約，也是可以，只是，公子，你為何一定要娶我？”
“洛姑娘，你之前承受太多你不該承受的。你本該是安臨城里的瀟灑少年，這一路，你是無可奈何。洛都不是安臨，敬王府也不是臨江仙。但你若愿意，我府中只有你一個王妃。今生，我只要你一人。我愿意許你安穩(wěn)，護(hù)你周全?！闭f完，他向洛玨鄭重一揖。
洛玨向他一福，“阿慎，我愿意?！?p> 李慎溫潤一笑，向他靠近一步，握住她的雙手，“逢君?！?p> 之后的日子，敬王府、劍鳴山莊開始準(zhǔn)備兩家的婚事。李微出宮看望洛玨，在洛玨的房間里，李微托著下巴道：“姐姐，你想好了，當(dāng)真的要嫁給浥塵哥哥？”
洛玨答道：“他是對我挺好的，而且等了我五年，人生有幾個五年，我不能再辜負(fù)?！?p> “姐姐，這事兒一旦答應(yīng)了，可就不能后悔了。就趁現(xiàn)在，你若不愿，浥塵哥哥不會勉強(qiáng)你。我好歹也是悅?cè)还?，我也可以求求父王。?p> 洛玨她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妹，你這是怎么了？”
“我就是怕姐姐受委屈呀。姐姐，這兒沒有旁人，你就和我說實話，你真的愛浥塵哥哥？你對他是什么樣子的愛？”
洛玨略微思緒，道：“或許，有很多種。有驚鴻一瞥，露水情緣?！彼肫饚煾浮?p> “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彼肫鹇迨戏驄D。
“有志同道合，攜手并進(jìn)?！彼肫饤髁旨褌H。
“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彼肫鹇彖蛷埜?。
李微聽得搖頭晃腦，“姐姐，你說了這么多，你可浥塵哥哥到底是哪一種？”
“或許是，淡云流水?！?p> “??？那不是很無聊嗎？”
“不是，是情不知所起，一切盡在不言中，平淡中的真情。”
“似乎有點懂了。說白了，你和浥塵哥哥就是平平淡淡，真真切切。這樣也好。姐姐，你也確實不能再經(jīng)歷波折了。就這樣一世安穩(wěn)，倒也幸福?！?p> 李微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姐姐，那你說，我和小鄭之間，是什么樣子的？”
洛玨看看她，露出一笑，“不打不相識，歡喜冤家?！?p> 又過了幾日，劍鳴山莊里里外外都裝點了紅綢。
張更的聲音從洛玨的房間里傳出來，“小朋友，這不是弓弦，你輕著點。當(dāng)心尺碼沒有量成，軟尺斷掉好幾根?！?p> 房間內(nèi)，李微拿著一條軟尺正在給洛玨量肩寬，她看看刻度，遞給張更看，“記一下?！?p> 張更提筆，在紙上記下數(shù)字。
李微甩著軟尺，“我高興嘛，上回這么高興還是我的及笄禮，是姐姐陪著我。這一次是姐姐的婚禮，輪到我陪著姐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