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抱著這些寶貝,不敢在路上多留,急匆匆跑回自己的院子里。
驚菊和驚蘭只來得及看到一陣紅色的風,突如其來地撞開院門,沖了進來!
“三姑娘你回來了!”
丫頭們打完招呼,跟前已經(jīng)連紅影都不剩了。
驚菊瞅著大敞的院門:“姑娘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元公子那習武么?”
驚蘭賊眉鼠眼的掃了圈藏在周邊的暗衛(wèi),使了個眼色:“噓,不該問的別問?!?p> 驚菊非常上道,話音一轉(zhuǎn):“姑娘近日習武得辛苦,咱們?nèi)ズ髲N看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
“好啊,好??!一塊看看!”驚蘭天真爛漫得把人拽出去了。
江秋在屋子里貼在門背上,聽人走了,才坐下來,將自己帶回來的寶貝攤開。
不能怪她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她先把駑擦了擦,又仔細檢查了遍,看看有沒有破口或者磨損的地方,然后擱到一邊。
江家駐守軍用的箭矢都是組裝的,重量大小統(tǒng)一,箭鏃,箭桿都是鐵制,相當鋒利,頭發(fā)絲都能削掉。
這東西點不清數(shù)量,軍營里都是按筒算的,多一根少一根也看不出來。
所以裴寂給她拿了一大把……
剩下的還有吹箭,匕首,飛劍等等。
江秋一陣默然。
這些暗器到底是哪搞來的?軍營里還用得上這些?
種類是挺繁多,就是布置屋子,數(shù)量估計還不夠。
想把自己這屋子設置滿機關,還得從裴寂那進幾次貨。
江秋認真沉吟了一會,萬一遇上刺殺,人家肯定是豁出去來取性命。
那就先從第一層防御開始布置吧!
之后的幾天,江秋的生活非常規(guī)律且枯燥。
先從元慎那習武,然后去和裴寂接頭,回來再布置機關。
她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丫頭除了早晚伺候能見她幾眼,其他時間求都求不到人。
江見深昨日來她院子,想看望她,結(jié)果居然撲了空。
今天正好是第十日。
功夫進步得可以說是相當神速,除卻身體得天獨厚的條件,江秋慢慢意識到,這身體原主很有可能是偷偷練過的。
在和元慎交手的時候,會有很多下意識自己都不熟的出招,這些招數(shù)都來自于這個身體的肌肉記憶和本能。
以至于江秋每一次回招都會十分小心,怕這些不知名的東西暴露出什么。
因為江見深曾經(jīng)很明確的說過,他時間繁忙無暇照顧。
這很有可能,是原主私底下自己偷偷拜的師父。
那么問題來了,這核心的駐守地兵將和鐵狼數(shù)不勝數(shù)。
原主的師父到底有多厲害,連躲過這些層層把守的兵將,連江見深都察覺不到。
又為什么偏偏挑中原主?
跟原主的死是不是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江秋不知道這些東西對自己而言到底是好是壞,所以最妥善的方式就是藏起來。
如果藏不起來,就用另一樣東西完全取代原有的痕跡。
這也是她最近越發(fā)瘋狂習武的原因。
她需要自己強大到能夠主宰那些原有的本能!
竹尖倏地刺破了枯葉,勢不可擋地沖了過來。
她眼芒一凝,游魚似地避開,手上的毛竹毫不示弱地朝著元慎的面門劈過去。
這一手暗勁大得很,元慎被她打得猝不及防,身體下沉??伤芸炀托盍ν凶?,抬腿直接踢向她腹部。
江秋身體的反應險些又快了腦子一步,本能想要借著毛竹,將他震開。
但這不是他教自己的功夫。
她把這沖動壓下去了,干脆松手后撤,強行避開,反應迅速地看準了元慎的空隙,就地抓了一把灰,朝他丟了過去……
元慎面色如土得放棄趁勝追擊,江秋得爪子已經(jīng)趁機追了過來,去抓他的臂膀。
細密得灰塵或多或少的粘在了他瓷白的臉上,和整潔的衣服上。
他現(xiàn)在相當不痛快,抬起左臂,肘部就對著她魔爪狠狠砸了過去,右手順勢勾住了她脖子,將人禁錮在懷里,讓她無法動彈。
江秋被他打得手疼,作祟的手垂在那里直哆嗦。
“你怎么成天腦子里都是些陰招?”元慎眉宇微皺,揪著她訓斥。
那聲音一如既往得儒雅,就是太冷了些……
江秋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狡辯:“正經(jīng)較量我又打不過你,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你習武不過十來天,現(xiàn)在不過是打磨你基本功的時候,你卻總是心浮氣躁地想著贏?!痹鞴粗氖忠皇箘牛菑埬愕男∧槑缀跻N在他脖子上了。
他正氣惱,沒意識到這點,繼續(xù)說:“欲速則不達,我教你的,你是全丟掉了!”
“沒丟,沒丟~”江秋仰面,盯著他白皙的脖頸,捏著嗓子說:“啟明哥哥教我的東西,我怎么舍得丟,我就差藏在心里鎖起來啦!”
元慎眉頭皺得更深了,低頭看她。
發(fā)現(xiàn)她正肆無忌憚得用目光對自己……
“江秋!”他頓時指尖發(fā)燙,松開了她,滿臉慍色:“你一個姑娘到底有沒有點廉恥!”
“有有有?!苯锊煌|c頭,極為敷衍。
元慎見狀拿出戒尺。
“記住你是君子?!苯锂敿春笸藘刹剑骸岸椅颐魈炀鸵ナ绽?,你今天把我折騰得狠了,我明天怎么去征服我想要的寶貝!”
“好,我今天不打你?!痹魈糁?,轉(zhuǎn)口問:“那你還想不想學輕功了?”
江秋神情一滯。
她能屈能伸,轉(zhuǎn)瞬笑得諂媚:“啟明哥哥~”
元慎不緊不慢地說:“你進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你要真想學,我們就約法三章?!?p> 這似曾相識的處境,
讓江秋想起了自己敲打丫鬟時的時候……
風水輪流轉(zhuǎn)??!
江秋不修邊幅地站著:“那你說說,哪三章?”
今日院子里的風有點輕薄,徐徐往人臉上貼,勾弄著她鬢邊的發(fā)絲。她視線依舊野得很,像他那只馳騁天地的蒼雪,卻被此時的涼風蕩出了幾分邪性。
撩人而不自知。
元慎垂眸,斂了目光,正色道:“第一:你對我的態(tài)度恭敬些。”
“我對你態(tài)度還不恭敬???”江秋委屈。
“不恭敬。”
“哪里不恭敬?啟明哥哥你說出來,我一定改!”
“你看我時……那眼神?!?p> “我看你的眼神怎么啦?”
“不恭敬。”
“什么眼神才算恭敬?”江秋笑嘻嘻地又要往他跟前貼。
元慎伸手用戒尺抵在她腹間,低沉地說:“就站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