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粗重的聲音在陸夢心中狠狠一拽,她驚慌的站起身來,與林川對視,想要解釋。
自己不是有意,自己對他沒有企圖云云。
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被堵在喉頭,怔怔的與林川的眸子對視。
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無盡星空般的深邃,又如黑洞般吞噬萬物,似歷經(jīng)滄桑的神人緩緩睜開雙目。
刀槍劍戟的征伐,時空輪轉(zhuǎn)的歲月在瞳孔中閃過。
陽光下,那略顯瘦削的面孔陌生而深邃,聲音亦低沉而滄桑。
這本不是一個年輕人應(yīng)該擁有的表情和神色。
陸夢眨巴眼睛,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再定睛去瞧,林川已經(jīng)帶上黑框眼鏡,平靜的看向她。
深邃與滄桑消失的一干二凈。
只剩下錯愕與震驚,林川呆呆的看著她,小心的合上衣襟,咽唾沫道:“你眼睛怎這么紅,要吃我啊,你們孔雀新國的人都這么直接嗎?”
“混蛋,怎么叫都叫不醒,我還以為你們都死掉了!”
陸夢兇巴巴的,怒氣幾乎要沖破那傲人的胸脯,叉著腰,粉拳捶著林川的胸口。
她覺得很用力,但對林川來說,輕若瘙癢。
林川明白是自己和小牛的狀態(tài)嚇到了陸夢,便沒有反抗,任由這女人泄氣。
欺負了她弟弟,讓她不痛不癢的打一頓,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呼嚕嚕......嗚嗚嗚~”
不多時,小牛犢子的呼嚕聲戛然而止,從大燒杯中爬出來,癱坐在地放聲大哭。
讓陸夢停止了動作,連忙看將過去。
這小牛精是怎么了?
睡了一覺還哭了?莫非是做噩夢?
“你咋了?”林川無語問道。
小牛犢子一邊抹眼淚,一邊偷瞧見陸夢,小心解釋道:“我想起了小時候,阿娘為了救我被人類射殺?!?p> “呼,莫要傷心,你還有我們!”陸夢心生憐惜,將它報到懷里安慰。
林川沒有多言,定然是神拳董事為其恢復(fù)了部分的記憶,讓他想起了幼時童年的悲慘記憶,才放聲痛哭起來。
動物房地處偏僻,清晨寒冷。
因小牛犢子的插曲讓氣氛更加的低沉肅穆,使得兩人不再插科打諢,望著霧蒙蒙的天空,陷入沉默。
他們的命運依舊撲朔迷離。
一日不解決昆鼎天和覬覦狂悖寶卷的人物,就一天不得解脫。
林川感受到自己的境界拔升到了更高的境界,關(guān)于清氣二重,氣如沙的體悟如刻在靈魂,真切的如自行感悟,沒有一絲不適。
只要尋覓空閑,吸納天地游離之氣,便可沒有瓶頸的突破。
“夢姐,大清早的李長箭去哪里了?”良久,林川才回過神來,疑惑道。
陸夢輕揚下巴,指著東邊:“他去外面打探消息,一會兒就回來了。”
聽聞此話,他安靜下來,吃過零食,便打坐修行,一邊積蓄清氣,一邊體悟混元無量拳。
天地?zé)o處不成氣,絲絲縷縷流入五臟六腑間,漸漸凝成靈氣渦流,灌入體魄間,拔升著身體的本質(zhì)。
沒有瓶頸,只有一鼓作氣的吮吸。
只要時間足夠,他可以直接跨入氣如沙的境界,而不需要打破某種瓶頸,皮膚會誕生一層奇異角質(zhì)防御層,從而完成生命的躍遷。
到時候體魄的防御力將跨越式的增強,即便再遇到箭弩手齊射,也可不懼。
江別賀,探掌可殺。
收攏雙手進袖口,面色逐漸沉靜,混元無量功與太清帝明經(jīng)同時運轉(zhuǎn),形成兩種不同的軌跡,一者在外,一者在內(nèi),互不干涉。
混元無量功,可翻江倒海的神功,到了地球也被壓制。
他能感受到混元無量功的本質(zhì),甚至還及不上太清帝明經(jīng),但其具有太清帝明經(jīng)不具備的強悍攻擊力。
等到混元無量功凝成循環(huán),他才開始嘗試修習(xí)混元無量拳。
氣凝于周身,凝于肌膚之下,宛如一個人體熔爐,以某種方式積蓄壓縮著體內(nèi)的氣!
這門拳法學(xué)習(xí)不難,只在于一個忍字。
此功修行期間,身體會凝成熔爐,不斷地吞吸身體氣血,吞吸時間越長,積蓄氣血越充沛,出手時威力便愈狂猛。
這期間,他不僅不能出手,實力也會衰敗如凡人。
但出手時,必然天崩地裂。
“千般忍耐,只有一拳,也不知這一拳能不能打死昆鼎天?!?p> 林川思索片刻,便拿定注意,忍上一段時間后,便與小牛夜入狂蛇組織總部,將昆鼎天一拳打死。
但事情往往不盡如人意。
八點五十分,李長箭急匆匆的跑上三樓,抓著林川便大呼:“不好了,不好了,這昆鼎天瘋了!”
“怎么了,你慢點說?”
林川皺眉,將他按在椅子上,有些不明所以,莫非是這個地方被發(fā)現(xiàn)了?
陸夢和小牛也有些緊張的跑過來。
“發(fā)生什么事,讓你慌到這種地步?”
“你自己聽吧!”
李長箭因跑步嗓子冒火,便將動物房辦公室的收音機打開,調(diào)到了黃龍城頻道。
狂妄冰冷的叫囂之聲連綿不絕的回蕩。
“林川,今天九點,兄昆鼎天在白蛇大酒店為你慶生,屆時將邀請你生平所有親朋好友,共赴宴席,望你攜陸夢早至,莫要辜負為兄的一片苦心。”
一遍又一遍的重播。
聲音在放大,房間中的氣氛卻愈發(fā)冰冷,如墜冰窖。
陸夢咬牙切齒:“這昆鼎天果然瘋了,竟然將普通人牽涉進來?!?p> 她摁在林川肩頭,道:“他是為我而來,我去就是,有我弟弟蟄伏暗處,他定然不敢拿我怎么樣?!?p> “......”
林川嘴唇蠕動,沒有將陸沉的死訊說出口,思索片刻低喝道:“既然他誠意邀請我,焉有不去的道理?”
他眸子深邃,閃著一絲殺意與冷酷。
小牛掐著手指盤算,擔(dān)憂道:“還有十分鐘,你根本不夠時間突破境界,積蓄拳勁!”
李長箭也摁住他勸道:“你莫要沖動,玄黃道有規(guī)定,對凡人擅自出手殺無赦,量他不敢貿(mào)然殺人,你盡管呆在這里,我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父親,父親電聯(lián)玄黃道總部,援兵很快就到?!?p> 援兵?
林川心頭微沉,對于這位兄弟父親,他可信不過。
而且對付一個昆鼎天而已,哪用他人相助。
眸子在兩人身上轉(zhuǎn)過,朗聲道:“不過一莽夫爾,殺之何須兩拳?!?p> 言罷,大踏步離開。
衣袖翻飛,背影瀟灑。
臨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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