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呀,黃偉,下午你不是才來過嗎?”
易明把手背在腦后,用整頭把腰頂住,這樣靠在床頭要舒服不少,對于過來的黃偉,他真有些不待見。
今天下午,這黃偉跟賀偉合伙拆臺的情景歷歷在目,該不會以為他易明這么健忘吧?
雖然易明嘴上不說,但心里早就把這姓黃的,記在了心底的黑色小本本上。
只等過兩天出院,等公司把文一發(fā),自己走馬上任之后,怎么說也得給這姓黃的整幾雙小鞋穿穿。
“易處長,下午我是跟幾個領(lǐng)導(dǎo)來的,代表的是公司的心意,晚上我是自己過來的,代表的可是自己的心意,我是特意來看您的?!?p> 黃偉臉上發(fā)熱,但是依舊硬著頭皮把果盤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像個等著受罰的學(xué)生一般,站立在面前,易明沒說坐,連站過來的勇氣都沒有。
“看我就不必了,你可是我的前輩,我還有很多東西得向你學(xué)習(xí)呢。”
易明心里那股氣壓根就沒消。
“易處長,我那是在跟您開玩笑呢,你可別當(dāng)真,我這個人,大家都知道,雖然喜歡開玩笑,但是對誰都沒有壞心。在辦公室也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秉S偉苦著臉,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這哪是三十年?這三天都沒到吧?
誰曾想一個剛進公司兩天的小子居然一步登天入了新來王總的法眼。
下午譚一還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證,會盡力幫助自己爭取下一個班組長的位置。
哪知道連譚一自己的位置都沒保住。
王總從醫(yī)院出來,立馬回公司組織公司中、高層領(lǐng)導(dǎo)會議,直接就對人事開刀了。
朱海智走了,首先遭殃的是安保部部長黃道林,十幾年的老員工了,說開除就開除。
這第一刀下去,直接把一干老員工的心氣給砍沒了。
太狠了!
再然后就是行政部的林有財,這一次綜合部大火,他作為行政部副經(jīng)理,有著不可推卸的領(lǐng)導(dǎo)責(zé)任。
別說轉(zhuǎn)正了,王語昕毫不含糊,直接給他安排到后勤服務(wù)中心管食堂去了。
譚一更沒能討好,尤其是火災(zāi)面前,在新來的領(lǐng)導(dǎo)哪兒大大的失分。
況且綜合部就是他的直接管轄之地,出了這么大的事,被直接一擼到底,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員工。
而這次在火災(zāi)中表現(xiàn)亮眼的易明,則成為了最大的黑馬。
從一個普通的綜合處會議組的實習(xí)生直接成為了綜合處處長,完成了幾乎不可能的兩級跳。
實習(xí)期可都還有六個月呢。
才進公司兩天,具體業(yè)務(wù)都不熟悉,給他上到綜合處處長?這不是胡鬧么?
雖然大家在心底泛起了嘀咕,有心說兩句,但是在王雨欣拿下黃有道和林有財在先,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眾人也怕當(dāng)了出頭鳥,引火燒身。
好在王語昕點到即止,并沒有胡亂的再繼續(xù)進行人事調(diào)整,否則亂了公司的根基,那這湘南新大地地產(chǎn)公司可就真的亂了。
王語昕宣布散會,會議結(jié)束。
行政部經(jīng)理、安保部經(jīng)理一下子騰出了兩個正職的位置。
如同掛上了兩塊天大的誘餌,讓其一干中層領(lǐng)導(dǎo)頓時上了心,新來的領(lǐng)導(dǎo)沒有自己的根基和班底,說白了,無人可用,這不就是機會么,眾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散會后,原本冷清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一下子門庭若市。
前來匯報工作的、表達忠心的、絡(luò)繹不絕。
這個二十多歲的新老總,手段卻根本不見生澀,一把火,就直接讓她找到了切入點,馬上立起了自己的權(quán)威,讓一干高層元老心里暗生警惕。
黃偉聽說這次會議的情況后,直言老天不公,自己靠山說倒就倒。
眼下不想滾蛋,就只能盡力緩和跟易明的關(guān)系了,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準(zhǔn)通過這層關(guān)系,化干戈為玉帛,未必不能更上一層樓。
“小黃啊,我易明也不是什么記仇的人,以后只要你好好表現(xiàn),過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p> 易明摸了摸下巴,雖然黃偉有些可惡,人品也確實不咋地,但畢竟是第一個向自己表忠心的員工。
如果拒之門外,會不會讓別的員工斷了投靠的想法。
再者說了,自己和黃偉的矛盾整個辦公室都知道,如果自己此時顯得太小氣,難免讓人覺得自己沒有容忍之量,還不如大度些,至少讓大家知道自己的氣度。
嗯,就這么辦。
易明感覺自己越來越有領(lǐng)導(dǎo)那種氣質(zhì)了。
居然懂得全盤考慮了。
“易處長,在以后的工作中,只要是易處長做出的指示,我都堅決擁護,只要易處長的要求,我都全力滿足,一切以易處長為中心,只要有益于易處長的,我都全力以赴,只要跟易處長相悖的,我都堅決抵制?!秉S偉一板一眼,仿佛在大聲宣誓。
好家伙,擱這兒搞朗誦比賽呢。
旁邊的周阿姨此時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奈何黃偉也是有真本事,此時臉不紅心不跳,沒臉沒皮的繼續(xù)向著易明表忠心。
易明看了一眼黃偉,頭頂?shù)陌讱馑剖菬o根之萍,飄忽不定,但是此刻,也正朝著自己靠攏。
經(jīng)驗值也掉了四分之三,看樣子是已經(jīng)徹底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跟我說這么多了,我這個人只看行動說的多,做的少,沒什么用?!?p> 易明擺了擺手,剛開始還聽得津津有味,聽多了也膩歪了,不過黃偉既然是第一個來的,那肯定也不是最后一個,自己也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
見易明似是有些不耐煩,黃偉知道再繼續(xù)待在這里反而不美:“領(lǐng)導(dǎo),也不知道您抽不抽煙,這是別人給我拿的兩條煙,我一直收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加上我也不會抽煙,就給您送過來了?!?p> 黃偉此時又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微微打開,里邊裝的是兩條和天下。
還別說,黃偉這個人雖然不怎么讓人待見,但危機公關(guān)的功夫還真是有一手,這態(tài)度還是擺的挺端正。
讓易明直感覺自己無時無刻不被尊重著,連帶著對他的氣也消了不少。
易明瞄了瞄正襟危坐的黃偉兩眼,見易明瞄過來,黃偉連忙把頭微低,側(cè)著耳朵,一副傾聽的模樣。
好家伙,看來把他放在會議組有些屈才了,要不讓他多出去跑一跑,物盡其用?
“行了,小黃,我也不抽煙,你這煙拿回去吧?!?p> 易明聲音雖然清晰,但黃偉那邊卻裝作沒聽見,把黑色的塑料袋放在床邊:“那領(lǐng)導(dǎo),我這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過兩天您正式升任了,我再找您匯報工作?!?p> 說完就又朝著易明低了低身子,把這個裝了煙的塑料袋忘在了床邊,退到門口,才轉(zhuǎn)身開門,輕輕的把門給帶上。
雖然黃偉這個人作為同事,確實有些令人討厭,但是作為下屬,還別說,真有一套,至少自己心里還挺舒坦,是個人才呀。
易明往柔軟的枕頭上靠了靠。
三人行,必有我?guī)?。今天又學(xué)到了一招。
易爸不是才給自己打了一萬塊錢嗎?趕明兒自己也去買點東西去領(lǐng)導(dǎo)哪跑一跑?
早在兩天前,易明對于送禮這件事還十分的排斥,哪知道這才過了兩天,卻又想著活學(xué)活用了。
這人情世故,還真是一門學(xué)問。
就在易明發(fā)愣的時候,周阿姨面上又掛上了和善的笑容:“小易呀,剛才那個人是誰呀?”
“哦,那個是我們新大地地產(chǎn)的同事,跟我還有蕊蕊姐一個部門的?!?p> 易明隨口答道。
“咦,你不是才剛進公司嗎,他怎么好像喊你易處長呀?!?p> 周阿姨沒有了剛才的冷淡,此時把凳子搬過來,稍稍離易明的床近一些。
“咳咳,他這個人喜歡開玩笑而已,您可別當(dāng)真?!?p> 易明心生警惕。
周阿姨抿著嘴,悄悄的又瞄了一眼黑色的塑料袋,心里盤算了起來。
塑料袋里就兩條和天下,說貴不貴,但要說便宜,那也不便宜,市面上買怎么說也得兩千塊。
要說一個普通的同事買一袋水果或者一束鮮花就了不得了,怎么可能趕著上來送這么貴的東西。
而且自己女兒傷的更重,真要看同事,怎么可能只看易明一個人?
黑色的塑料袋沒有立好了,在床邊“夸”的一下倒了,又從里邊掉出來了一個棕色的信封鼓鼓囊囊的?!?p> “小易,你的東西掉了?!?p> 周阿姨起身,彎腰幫易明去撿。
嗯?里邊裝的什么,怎么這么厚?
周阿姨捏了捏信封,信封并沒有封口,里邊紅燦燦的一疊,微微露出了一個角。
周阿姨輕輕挑起信封口,悄悄往里一看。
頓時瞳孔微縮。
好家伙,這得有一萬吧!
看個新來的同事,用得著送一萬的紅包?
易明?
易處長?
好家伙,都這個情況了,還在瞞著我?
難道我老人家就這么不開明?
大三歲怎么了,女大三,還抱金磚呢,只要年輕人是真心相愛的,做家長的一定會充分尊重兒女的決定。
周阿姨上下掃視著易明。
瞅瞅這眉毛,瞅瞅這嘴巴,哎呀,那真是,哪哪都順眼,在一瞅瞅自家閨女,那簡直太有夫妻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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