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央可以說是把衣柜里應(yīng)季的衣服都拿出來試了一遍,每一套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瑕疵,她都不太滿意。要不是因為趕時間,她還能再糾結(jié)一會兒。
她劣中擇優(yōu),選了一條米白色紗質(zhì)半身裙,毛衣打底,配上一件深藍色大衣。
藍色很淺,像海的顏色,淡淡的。
盡管何新央還在生宋競康的悶氣,但她依舊藏了一些小心思在衣服的選擇上。
這是校隊的應(yīng)援色,當(dāng)球隊獲勝時,全場注定一片藍海,美得讓人心顫。
何新央也想成為這其中的一部分,就如一滴水匯入深海。
“溫舍,又出門哈,要我送你嗎?”
何新央明顯看得出來媽媽的不悅,還說這樣的話不免有些惺惺作態(tài)。
她也顧不了這么多,慌慌茫茫地說句不用抓著鑰匙就出門去。
因為走得太急,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
何母哪里知道這愿意,她在原地呆住,不敢相信女兒居然敢摔她的門了。
只一瞬間,她也抓起車鑰匙,追出門去。
她沒有大張旗鼓,反而是選擇默默尾隨,完全沒有想過被發(fā)現(xiàn)的后果,該會有多尷尬。
何新央一路小跑,踩點趕上去市體育館的公交車。好在這一路暢通無阻,沒花多久就到達目的地。
她一心只關(guān)心著前路,為躲過一個紅燈而慶幸,完全沒注意到車后亦步亦趨跟著的奔馳商務(wù)車。
車還沒停穩(wěn),何新央就從后排的位置上走出來,現(xiàn)在后門處等著開門。
何新央拿出手機看時間,這一路太過暢通,再加上她提前預(yù)留的緩沖時間足夠長,因此時到站,還有很多時間富余。
由于是元旦當(dāng)天,再加上又有球賽安排,體育館周邊好多人擺小攤賣應(yīng)援品。
紅的藍的自成一色。
說來也是奇怪,宋競康喜歡的巴薩以紅藍軍團著稱,而此時,這倆顏色代表的主隊居然要拼個你死我活。
她繞著建筑體逛了一圈,看見好看的小玩意兒都上手把玩一番。她的頭腦很清醒,總能在適當(dāng)?shù)臅r間放下,打破老板又有錢賺的幻想。
“黎總,還跟嗎?”老王現(xiàn)在那人身后側(cè)一點,低聲說道:“這女生沒什么看頭,就普普通通一女高中生。”
“有沒有看頭,輪不到你說?!?p> 所謂的黎總開口說話,口氣還是那么的沖,就好像只要有了錢他就不再需要禮貌了一樣。
不同于以往的西裝革履,今天的黎總一身休閑裝扮在身,估計是想著要融入這個運動的氛圍。
“老王,你去車上等我?!崩杩傓D(zhuǎn)身交代,引得老王隱憂不斷。
他不在身邊,要是黎總在這個混亂的環(huán)境中被誤傷,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這個責(zé)任就是幾個他,都擔(dān)待不起。
可是老王知道黎總的脾氣,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且容不得一絲質(zhì)疑。
既然如此,他回車上等也好。
至少會有一段難得的清凈。
***
眼看時間差不多,何新央準(zhǔn)備憑票入場。
在入口處,她碰到坐著輪椅都要來看球的溫舍,以及推著輪椅的趙今策。
何新央眼神警惕,不漏痕跡地把溫舍從趙今策手中接過來。
她把溫舍推到一邊,特意避開趙今策。
“溫舍,你怎么又跟趙今策一起玩了?”何新央很疑惑,她還以為趙今策來看望溫舍,只是一次性的事情,沒想到他們的關(guān)系又回到了可以一起看球的地步了?
“我都跟他玩兒好久了,”溫舍端著還冒著熱氣的關(guān)東煮,時不時的給自己投喂一口,“我還在醫(yī)院的時候,趙今策其實每天都來了的。只不過你和宋競康走得早,不知道罷了。而且今天中午他還在我家吃的午飯呢?!?p> 溫舍說得輕松,完全沒想到何新央刻意把她推到一邊,就為了問這事。
何新央被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她努力組織著語言,結(jié)果被溫舍帶偏。
“新央新央,推我去那邊,我好像看到宋競康的大頭海報了!”
溫舍很興奮,指著入口處的一個攤位,就差沒能跳起來了。趙今策眼看著還在蒙圈狀態(tài)的何新央不能滿足溫舍的要求,忙上前來推溫舍,在經(jīng)過何新央面前時,還給她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像……
就像一只奪食成功的鳥,渾身都透露著一種“我很高貴,莫挨著老子”的氣質(zhì)。
這威示得簡直讓何新央莫名其妙,足足緩了兩秒,她才跟上溫舍的步伐。
她去的遲些,等她到攤位邊站著時,溫舍已經(jīng)把自己的疑惑全都問出口了,接下來是校學(xué)生會工作人員給他們做解釋。
原來,學(xué)校想在獲得參賽獎金之外,多增加一些收入,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校學(xué)生會可謂是煞費苦心,都不惜搞來了飯圈那一套。
他們把校足球隊球員的頭像采集起來,美化一下,P成了海報,印在手幅上。
在賺錢的同時,搞火比賽的氣氛,可謂是一舉兩得。
“同學(xué),你們是來看學(xué)校足球比賽的嗎?我強烈推薦你們買魏揚的手幅,他作為球隊的前鋒,一直是帶領(lǐng)球隊獲勝的主力干將。我相信,這次他一定能給校隊帶來勝利?!?p> 溫舍很興奮,看在魏揚在組織圣誕派對時,矜矜業(yè)業(yè)服從安排的份上,買了他一份手幅,美其名曰替小弟沖銷量。
當(dāng)然,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不用聽任何的推介,溫舍就買了三個印有宋競康俊臉的手幅,給何新央和趙今策一人塞一個在手里。
何新央正想著反駁推銷員的歪理,足球是整個球隊的運動,每一次的運動都是團隊合作的結(jié)果,怎么能說勝利由誰帶來呢?
她的這種想法來的直接,就像是從她腦子深處里冒出來的,都沒意識到自己早先其實是對足球一竅不通的,而這些認識的改變都是由于宋競康的影響。
何新央跟著溫舍和趙今策進到體育館,在VIP坐席的區(qū)域就坐。何新央和溫舍的票是宋競康提前給的,趙今策才發(fā)現(xiàn)沒他位置,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不過好在VIP票沒賣完,人傻錢多的趙少爺當(dāng)機立斷買了一張。
離開賽還有十多分鐘,球迷紛紛涌入場內(nèi),人來人往,一片嘈雜。
何新央轉(zhuǎn)頭看溫舍,她似乎在跟趙今策交涉,讓趙今策把宋競康的應(yīng)援幅舉高點,應(yīng)援聲再大點啥的,好大的陣勢喲。
等待的過程很漫長,何新央利用這段時間認真觀摩這手幅。手幅上的宋競康依舊帶著他那條紅藍色的發(fā)呆,嘴唇微抿,神情冷峻。
頭像的下方還寫了一排藝術(shù)字,估計是口號之類的。
她仔細一看,原來寫的是“何意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