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央?”
何新央和宋競康同時看向樓下。
何母慢慢走上樓梯,站在何新央身邊,向宋競康投來警惕的目光。
“阿姨好?!彼胃偪涤押玫馗蛘泻簟?p> 媽媽對宋競康投去的那種審視的目光,讓何新央很難承受,她伸手去拉媽媽,想阻止這一段即將發(fā)生并且不會愉快的交流。
何母很是強硬,她用力一拽,就把女兒拉向自己的身后,用她那特有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氣跟宋競康講話。
宋競康很郁悶,他今天不是沒穿那套社會哥裝扮嗎?怎么看何母那架勢,就好像是自己要把她女兒生吞活剝了一樣,難道他身上的壞小子氣質已經那么明顯了?不至于吧。
“你認識我?”
“嗯,我知道你是何新央的媽媽?!?p> “哈,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吧,你怎么會……”
何新央知道媽媽想多了,她極力地安撫媽媽,想讓媽媽別說了,可是沒有奏效。
“你和新央是……什么關系?”
“額,我們是……”宋競康被何母的直接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用手碰了下自己的下巴。
何新央實在是忍不了媽媽的多疑了,她直接接過宋競康未說完的話茬。
“媽,我們是同班同學,我要走了來告?zhèn)€別,不行嗎?”
聽到這話,何母明顯放松了很多,眼神也和善起來。
何新央并沒有因此停下來,反而是繼續(xù)說話。既然媽媽想了解她的一切,想要掌控全局,那她就給媽媽這個機會。
“還有你好奇宋競康怎么會認識你,你不覺得他很眼熟嗎?”
既然女兒都這樣說了,那何母自然是仰起頭來看宋競康,那種好奇中又帶點疑惑的神情,讓宋競康很不自在。
“媽,你還記得那天你在酒吧街喝得爛醉嗎?宋競康,他就是那個把你背回家的人?!?p> 何母很吃驚,又或許是用吃驚來掩蓋自己的尷尬。平時談生意巧舌如簧的人,此刻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宋競康不情不愿但又避無可避地目睹了這場母子大戰(zhàn),他記起何新央給他發(fā)過的關于成績的抱怨信息。
“憑什么我已經那么努力了,還是要挨罵?”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么。
“阿姨,我和何新央真就是朋友。她在學校都在認真學習,而且我想你也知道,何新央她人美心善,真的特別優(yōu)秀!”
宋競康極盡溢美之詞,只希望何母不要再給何新央強加那么重的壓力。
何母不多說什么,在向宋競康表示感謝過后,就拉著何新央下樓離開。
***
媽媽一路上不說話,坐在后排的何新央百無聊賴。
何新央以前總想著坐副駕駛,能有一個寬闊的視野,媽媽總是不讓。
起先她還不明白為什么,直到有一次學校的交通安全宣傳周,她才意識到副駕駛是車禍的一個死亡率高居不下的位置,她就再也不主動坐了。
倒不是因為她怕死或是什么的,或許也有一點這個因素,不過更多的是她不想讓媽媽也跟承受這份風險。
她一直知道媽媽把自己看的很重,自從跟爸爸離婚后,媽媽更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而正是這份厚重的希冀,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
她能理解,但是她快要不能承受。
“嘟嘟。”何新央的手機震動兩聲,她點開鎖屏,查看消息。
“誰呀?”何母透過車后視鏡看何新央一眼,問道。
何新央有點不高興,現在媽媽已經管她到連來個消息都要質問一番的地步了。
“外婆發(fā)微信來問我們到家沒有。”何新央隨意地回答道。
其實,才不是呢。
她才不要告訴媽媽,是宋競康給她發(fā)消息來了。
宋競康:我天,嚇死我了。你還好吧?
何新央: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宋競康:嘖嘖嘖,文化人就是了不得。
何新央:哈哈哈。
何新央:你不是說我特別優(yōu)秀嗎,我不得表現一番?
宋競康:額,那我可能看走眼了,不好意思。
宋競康:對了,你本來找我想說什么來著?
何新央:就告?zhèn)€別,怕你是個傻憨憨,明早還等我一起上學什么的。
宋競康:??!你終于走了,我又可以放開大膽地睡懶覺了。
何新央:不行!
何新央:你要是遲到,我就跟你散伙,圣誕節(jié)你別想賺到錢。
宋競康:快呸呸呸!別亂說,圣誕節(jié)我們一定會大賺一筆的。
看到這消息,何新央還真就停住沒打字,用左手捂著嘴巴呸呸呸,弄得媽媽云里霧里的。
何新央:行,我知道了。
宋競康:嗯,明天見!
何新央把手機熄了屏,靠在真皮坐墊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明天見?!?p> “你說什么?見什么?”
媽媽出乎意料地搭腔,嚇何新央一跳,她趕忙否認。
這時候,她突然特別想看《真愛至上》這部電影,不僅是因為休·格蘭特的英倫帥氣范兒,更是因為真正屬于自己的圣誕節(jié)也快到了。
圣誕節(jié),什么都不再重要,唯有真愛至上。
***
一周的時間能讓一個人習慣很多事情,譬如冒著熱氣的早餐,一起上學的同學,還有由自行車劈開,從她耳邊呼嘯而過的風。
一覺醒來,何新央意識到這些都將消失不見,不免有些失落。
媽媽已經出了門,她洗漱完畢后,抓起媽媽提前放在餐桌上的錢塞進自己的零錢袋里面。
只要有錢,便什么都不值得悲傷,早餐會有的,公交車也會有的。
她可要小心翼翼,畢竟她也是一個攜帶巨款的人。
哦,天啦!
她感覺自己的書包都比平時重了些。
今天她和宋競康商量好,先去進點貨回來,為此他們倆湊了點錢,宋競康讓她管著。
按照宋競康的話說是:你不管錢難道我管錢?不怕破產嗎?
何新央覺得宋競康說得在理,對自己的認知十分清楚,就當仁不讓地承擔起這份重任。
她啃著一塊手撕面包急匆匆出門。
沒想到在樓下碰到宋競康,這個住在城另一頭的人此時正一腳撐著地,坐在自行車上玩手機。
何新央走到他跟前呆住,嘴巴里還叼著因為沒有空余的手拿的面包。
宋競康看她這樣子好傻,趕忙把她啃著的面包扯下來拿著。
“你要是再不下來,我都想要上樓找你了。”
何新央沒嚼兩下,就把面包吞下去,此刻再在沒有什么,能比突然見到意料之外的人更讓人驚喜的了。
“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不是給你說了明天見嗎?”
“對??!學校見啊!”
宋競康皺皺眉,擺明了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費話也不多說,他直接讓何新央上車。
宋競康是那么的自信,以至于讓何新央覺得她上的不是自行車后座,而且勞斯萊斯副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