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槿一手抓著頭上的筷子,一手擋在胸前,姿勢宛若一被暴徒欺凌的弱女子。
腰上的手臂并未松開,依舊穩(wěn)穩(wěn)的禁錮著她的身體,二人踩在這細(xì)窄的飛劍上,方木槿避無可避,現(xiàn)在這種情況,談天說笑又極其不合時宜,被這樣箍在男人懷里,方木槿又屬實(shí)尷尬的緊。
若是兩人在一僻靜無人處也就罷了,此時兩人正飛于空中,這地界又不只她二人,身邊偶爾御器路過的修士們,雖見了向虛清修為并不敢多言,但那眼神著實(shí)是讓方木槿這等老臉厚皮之人都有些汗顏。
那些與兩人擦肩而過的修士們,直至二人飛出好遠(yuǎn)還頻頻回頭張望。
說起來真是活久見嘿,這第一元嬰向虛清,改喜好女子了!
幾日后那仙界錄上,便多了一條這樣的信息。此為后話。
向虛清帶著方木槿飛至虛清派山門,那守門弟子正迎著幾人出來,偏巧正遇上向虛清懷抱一清瘦女子從天而降。
幾人紛紛向那女子看去。
方木槿被幾人注視著只覺如芒在背,其中一青衫女子眼神尤為兇狠,仿佛是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
方木槿心道奇怪,自己一個筑基中期的小角色,何時惹到了這等結(jié)丹后期老妖婆?
向虛清落地收回法寶,將摟在方木槿腰上的手收回,方木槿好容易松了口氣,那向虛清又來拉了她的手,二話不說便迎著幾人走上前,對著為首的一白衣溫婉女子微一頷首,道了聲‘月雅真人’后便抬步欲進(jìn)山門。
“虛清真人!”那青衫女子見向虛清沒有繼續(xù)聊幾句的意思,便開口叫住了他。
向虛清止步回身,望向那女子道:“金道友,有何事?”
那青衫女子將目光在方木槿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番,方才看向向虛清道:“虛清真人,我?guī)熃愕谝淮蝸磉@地界,想出去逛逛,真人可有空陪同?”
“小金!”她身旁那被稱作月雅真人的女子拉了拉她的袖子搖了搖頭,又看向向虛清道:“虛清真人有事,我們便不勞煩了?!闭f罷拉著那金道友的手便要走。
“師姐!”那金道友甩開她的手,又轉(zhuǎn)頭看向向虛清道:“真人,可要陪同我?guī)熃闱叭ィ俊?p> “月雅真人難得來地界一趟,虛清本應(yīng)盡這地主之誼,只可惜我這好友傷重,須得煉制一爐丹藥才行?!毕蛱撉謇侥鹃鹊氖志o了緊,順便還給她傳音道:“你吐口血,我給你二百塊靈石?!?p> 方木槿聞言假意抬手撩頭發(fā),實(shí)則是比了個三的手勢給向虛清看。
向虛清面上不動聲色,傳音道:“可以。”
方木槿心里一喜,立馬運(yùn)起體內(nèi)靈氣,逼出一口鮮血來,一口噴出,又似虛弱無力般的軟下身去。
向虛清順勢一扶,嘴里急道:“方道友,你怎么了?”
言罷低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臉,方木槿會意趕忙閉上眼睛。
向虛清嘴角含笑,抬頭時已收斂神情,對著月雅真人道:“月雅真人,恕在下失陪,現(xiàn)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將我好友這身傷醫(yī)治一番,在下先告辭了?!闭f罷橫抱起方木槿轉(zhuǎn)身回了山門。
那守門弟子見祖師走了,趕忙上前道:“月雅真人若是需要人陪同,我現(xiàn)在就通知執(zhí)事弟子前來?!?p> “不勞煩貴派了,師姐我們走!”那金道友冷哼一聲,嘴里的話甚是不滿,守門弟子也不在意,施禮送二人離開。
“師姐,你怎么就眼看著那女人在你面前放肆?她那身傷明明就是裝的!”那金道友見離虛清派已有些距離,便拉著月雅真人的袖子問道。
“小金,你需知那向虛清,可是第一元嬰,若未經(jīng)過他的許可,怎會有筑基修士敢在他面前肆意妄為?不過是會了他的意罷了。”那月雅真人話中帶悲,表情極其落寞。
“師姐,你怎的這般任由那向虛清欺負(fù)了去?不行,我定要回去稟告叔父,叫那向虛清好看!”那金道友惡狠狠道。
“小金,情之一事,很難分清誰對誰錯,那人不喜我而已,又有什么錯呢?錯的是我罷了,為何偏就喜歡上了他?”那月雅真人嘆了口氣,拉起金道友的手向著遠(yuǎn)處走去。
那金道友眼里帶著不忿,卻也不敢再提那人令師姐傷心,只得暗自在心里想著,若有機(jī)會定叫那女人好看!
平白招惹了一身仇恨而不自知的方木槿,此時正坐于虛清峰主殿內(nèi),舉著三根指頭,一臉潑皮無賴相的挖著耳朵,一旁是搖頭淺笑的向虛清,和被嚇得拼命擦汗的劉老六。
“方道友,你這便是獅子大開口了,本真人先前還救了這位劉道友,不如你我二人各退一步,一千五百塊中品靈石如何?”向虛清笑罷開口,搖著折扇便砍起價(jià)來。
“不行,前輩你憑白將這禍水引到的我身上,導(dǎo)致劉老六被捉了一次,而我則被刺殺了兩次,日后還說不準(zhǔn)有多少人來殺我,少于三千不干!”方木槿繼續(xù)比劃著她那三根手指,全然不顧邊上的劉老六一邊擦著汗,一邊偷偷拽著她的袖子。這劉老六此時倒不財(cái)迷了,直想著能阻止她要價(jià)最好。
向虛清聞言也不惱怒,盯著方木槿的樣子一臉帶笑道:“你若是應(yīng)了我的提親,不就不用這般擔(dān)心了?本真人既能護(hù)你,萬貫家財(cái)還允你隨意揮霍,不好嗎?”
“不好,晚輩修為低微,自知配不上前輩,我只要靈石。”
方木槿面上不動聲色,早知道這向虛清突然開口提親必有緣由,果然是拿自己做擋箭牌,為他擋了那爛桃花不說,自己還得獻(xiàn)身于他。
這第一元嬰的道侶是那般好當(dāng)?shù)模拷裉烊羰撬议_口應(yīng)了這事,明天她可能連尸首都找不見,直接被人挫骨揚(yáng)灰、毀尸滅跡了。根本都不用他那煉虛老爹直接動手,單外面那些看上向虛清家世樣貌的修士,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單論今天她被追殺一事,還只是因?yàn)橛腥藨岩伤c向虛清關(guān)系匪淺,便對她起了殺心。她但凡長了一點(diǎn)腦子,都不會應(yīng)了向虛清的提親。
應(yīng)了便是自己找死。
“罷了,我給你便是。”向虛清遞給她一袋中品靈石,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道:“你當(dāng)如何自保?”
方木槿數(shù)著靈石頭都未抬:“這就不勞前輩費(fèi)心了,我既然接了這靈石,便是接下了這擋箭牌的任務(wù),自是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前輩大可放心!”
言罷,招呼了劉老六離開。
向虛清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變?yōu)閾u頭苦笑。
罷了,隨她去吧。
方木槿與劉老六剛一出門,劉老六便抬手揪住她的耳朵,一臉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小王八蛋,老子何時教過你賺錢不要命了?你倒好,為了錢把自己都給賣了!你就不怕你有錢沒命花?”
“疼疼疼,劉老六你先松開!”方木槿捂著耳朵去掰劉老六的手,邊說道:“我有個好辦法還未同你講,你先聽我說完!”
劉老六聞言松開手,抱著胳膊一副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的樣子瞧著她。
方木槿揉揉被揪紅的耳朵,一臉賊笑道:“我這個辦法,不只能解決死士追殺,還能賺大筆的靈石!”
“有屁快放!”劉老六有點(diǎn)不耐煩道。
“我前幾日看仙界錄上有條消息,那叫永聚成的拍賣行開了個決斗場,我要去報(bào)名生死斗!”方木槿言罷得意洋洋的看著劉老六。
劉老六一巴掌拍在她頭上,嘴里罵道:“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又變呆了?我?guī)湍闱猛ㄒ恍?!?p> 方木槿邊閃躲邊道:“我沒變呆,我認(rèn)真的!”說完抓住劉老六的腕子,沒好氣道:“聽我說完!”
見劉老六收了手,方木槿才后退一步,一臉警惕的防御著劉老六的巴掌,道:“生死斗有個規(guī)矩,從簽字那刻起,生死斗的修士便會被保護(hù)起來,除非在生死場上被殺,否則其他人不得以任何名義尋仇,你明白我的意思沒?”
“你的意思是說,你簽了生死斗,那些派來殺你的死士,想要完成任務(wù)就必須去找你決斗,你便可以一對一對付他們,而不必?fù)?dān)心遭到圍攻?”
“正是,而且每場決斗,我還能拿到三成的紅利!如何?”
“聽著倒是尚可,可你這三年若是浪費(fèi)在決斗上,待期滿我們便要去靈界做散仙盟的強(qiáng)制任務(wù),你那玉簡中的異界空間該怎么辦?之前你不是說過要走遍這地界嗎?”劉老六凝眉想起了這件事,之前這胖子還火急火燎的趕路,現(xiàn)如今卻不提那事了。
方木槿聞言嘆息道:“我這也是無法,索性那異界也不會消失,我待到化神之后從靈界回來再去,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保命,萬一來的死士過多,雙拳難敵四手,我怕是會連累到你?!?p> 劉老六想了想只得同意,那向虛清將禍水東引,這些冤家一個個可都盯著二人呢。
兩人言罷,便直奔離此最近的度道城,那度道城內(nèi)正好有一家永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