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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唐末之歸義英雄傳

第31章 措手不及

重生唐末之歸義英雄傳 錢塘觀潮 3862 2021-11-16 21:00:00

  時光如白馬過隙,轉(zhuǎn)眼間已過三日。

  西桐草場營寨中,張承奉和一眾隨從們的身體都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就只有馬伯年歲大了,這次回來便病了一場,如今還躺在營寨中養(yǎng)著。

  這里地處偏遠,方圓百里內(nèi)幾乎沒有人煙,更沒有好醫(yī)生,獸醫(yī)卻有好幾個,卻也當不得什么事。

  張承奉有些著急,馬伯可是跟隨祖父南征北戰(zhàn),戰(zhàn)陣廝殺出來的老將,也是張家的家將。

  便說是自己的家人,也不差什么了。

  更何況馬伯的女兒貍奴又是自己的貼身丫鬟,從小照看自己,提漿倒水鋪床疊被的可謂無微不至。

  人又是個招人疼愛的,不但走路如貍貓般輕柔,而且纖纖細腰盈盈一握,給張承奉一種一推就倒的征服感。

  早就想吃干抹凈了,可惜一直忙碌的他竟然沒有下手的機會,實在是重生人士的失敗。

  至于那些解救回來的唐民后裔,除了十幾人由于在廝殺中受傷,又一路顛簸,醫(yī)治得不夠及時,沒能救回。其他人恢復得不錯,現(xiàn)在都已生龍活虎起來。

  對于死的幾個唐民,張承奉也沒有棄之如敝履,風風光光地舉行了一番葬禮,最后安藏在了盆地西側(cè)的金鞍山半山腰一處坐西向東的風水俱佳之地。

  一番收買人心的舉措實施下來,感動得剩下的唐民后裔一個個感恩戴德,跪在張承奉面前叩首不止。

  只是幾個出身世家的手下對此很是不以為然,覺得就算收買人心之舉也算是逾禮了,如陰善雄和羅盈達就不止一次來與張承奉分說,應該各執(zhí)其禮,各安其位。

  倒是張西豹和渾鷂子兩個人都是大大咧咧,對禮法甚是不屑之輩,對此舉倒是沒有來聒噪,只當張承奉重情義,對同生共死的戰(zhàn)友無論什么身份都是一視同仁罷了。

  這幾人有著時代的局限性,張承奉也不想理會,他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的底線。

  一切以實用主義為原則,以自己的利益是否被侵犯為底線。

  不管是退渾人,吐蕃人還是回鶻人,張承奉都是打算在將來的爭霸中要大用的,你要是在此時的河西還分什么漢胡不兩立,那就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

  至于階級之分,張承奉更是不太看重。

  因為張承奉知道,這些世家大族很好用,他們把持著知識的壟斷,優(yōu)秀子弟層出不窮。

  而貧民階層學習知識的成本奇高,自然難得出一兩個人才。

  但世家也有自己的政治經(jīng)濟訴求,你滿足了他,他才會將子弟送到你身邊幫你做事,你哪一天無法滿足了,棄你如敝履也是很正常的。

  張承奉對此是有深刻認識的,也是時刻保持警惕的。

  大力發(fā)展教育,降低知識學習成本,培養(yǎng)更多的良家子弟進入歸義軍早已在張承奉的計劃之中。

  河西的良家子才是張承奉的基本盤。

  從強漢到盛唐的近千年間里,良家子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們以自信尊嚴的姿態(tài),進可身居廟堂、開疆擴土,退則能保家興族、造福鄉(xiāng)里。

  甚至可以說強漢盛唐的無上榮光,其實就是由這些前仆后繼的良家子撐起來的。

  當然,當下對張承奉來說,這些世家子弟才是張承奉要緊密依靠的力量。

  于是,張承奉虛心接受意見,對羅盈達和陰善雄等人說,這種形式以后可以形成定制,回去會跟父親建議,選一塊地方建一寺廟,其后設忠烈祠,以后但凡歸義軍戰(zhàn)死的士卒和軍將的牌位和貌真贊都可在其中供奉,讓他們的魂魄有所歸依,世代享受香火血食,讓他們的事跡流傳千古。

  這件安葬唐民引起的小風波這才就此過去,仿佛沒有發(fā)生一般。。。

  。。。。。。。。。。。。。。。。。。。。。。。。。

  于此同時,在西桐南方,戈壁灘上,一匹健馬四蹄翻飛,泛起的煙塵拉得老長。

  馬上是一名歸義軍游奕騎兵,骯臟的看不出本色的皮袍上,套著一件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皮甲,正奮力地抽動馬鞭,戰(zhàn)馬嘶鳴一聲,刺痛下也是奮起余力,馬速再次提了起來。

  又奔出二十里,來到一處山坡上之后,終于看到下面的西桐盆地,騎士松了一口氣,拿出懷中的號角,放到嘴邊,鼓起腮幫子用力吹了悠長的三聲。

  “嗚。。。”,“嗚。。?!?,“嗚。。?!?p>  號角聲傳遍四野,在盆地內(nèi)回蕩良久。

  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盆地草場上原本悠閑自得的人和牲畜立刻動了起來,先是匯成一個游動的小群,再匯成大群,再向營寨這邊匯集過來。

  騎士吹完也不停留,收好號角,打馬從坡頂跑下來,下坡之中馬速更快,不一刻鐘就奔到了營寨門口大聲喊道:“快快開門,有急報。南方有仲云賊進犯,快快準備御敵?!?p>  寨門大開,騎士也不停留,一磕馬蹬就沖了進來。

  張承奉此時正在整理行裝,準備次日便北返,回敦煌。

  忽然聽得外面喧嘩嘈雜之聲大起,心頭不由一緊,下意識中覺得是退渾拔乞貍部追兵殺過來了。

  連忙幾步就撲了出去,剛來到門口,就見汗淋淋的一匹馬在面前剎住,戰(zhàn)馬喘著粗氣聲清晰可聞。

  騎士跳下馬,差點支撐不住爬倒,但仍然大聲喊道:“聽下面牧子說公子在此,讓屬下好找。有緊急軍報?!?p>  “你是何人?有何軍情”張承奉連忙近前扶住問道。

  “屬下游奕使白永吉麾下南界游奕押衙陰清兒,四日前,屬下在我歸義軍南界巡視游奕,發(fā)現(xiàn)仲云部有異動,約有千人的騎隊正在石城鎮(zhèn)集結(jié),然后便翻過喀斯山口進了海西地界”陰清兒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

  “如今已過了柴達木戈壁,正向西桐而來,屬下斷言其部距此已不足三十里。還請公子早做準備”陰清兒喝了幾口水后,又繼續(xù)說道。

  “還請公子給屬下準備替換馬匹,屬下不能耽擱,還要去紫亭鎮(zhèn)報警,那里有烽鋪?!标幥鍍航又f道。

  “三十里!騎兵只要半個時辰就可抵達,多謝陰押衙,幸好你的預警,否則西桐可要蒙難了。你且速去,說明西桐情形,叫紫亭鎮(zhèn)速派援軍。你的功勞我記下了。”

  張承奉說完也不再理陰清兒,自然有牧場監(jiān)司的押衙給其準備馬匹、食物和水不提。

  只說張承奉經(jīng)過了一陣慌亂之后,強迫自己定下心神,緊急叫來羅盈達鄧弘嗣相關人等商議。

  張承奉也不待大家坐定,當先說道:“南界游奕陰清兒來報,仲云人約千人,皆騎兵,還有半個時辰到西桐,事情緊急,召集大家來趕快做好準備?!?p>  鄧弘嗣一聽就不待其他人說話先開口道:“牧監(jiān)的押衙何在,快去吹號角,讓尚在遠處放牧的牧子和牧群趕快回營寨?!?p>  見張承奉點頭同意,一個牧監(jiān)司負責警衛(wèi)的押衙連忙跑出去報警收攏牧群了。

  羅盈達也在旁邊說道:“幸好我們這些人還沒有回敦煌,此處營寨雖然簡陋了些,沒有什么防御力,但是這里算上牧監(jiān)牧子草場司的雜役,差不多有六七百人,應該可以堅持到紫亭鎮(zhèn)兵來援。”

  張承奉連忙說:“那好,勝遷,就由你來掌控后勤隊,將牧監(jiān)、草場司和其他私人牧群的牧子,寺戶一眾閑雜人等都收將進去,負責物資收集分配和保障供應,若有紕漏,拿你是問!”

  “屬下遵命,”羅盈達叉手行禮后急急的去了。

  張承奉安排好后勤事務,轉(zhuǎn)頭見陰善雄在一旁穩(wěn)如泰山,神情毫無波瀾起伏,只是眉毛緊皺著,似乎在思考什么,不由暗想,歷史上能留下名字的果然有點門道,如此危機竟然沉穩(wěn)如斯,當可擔大任矣。

  “良勇,你為何不急?可有良策退敵不成?”張承奉試探著問道。

  陰善雄連忙轉(zhuǎn)身過來行禮道:“公子,屬下良策暫時還沒有想到,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不過,想來仲云遠涉數(shù)百里來攻,糧秣輜重定然缺少,無法持久,只要我們守城得法,堅持到援軍到達,大抵是沒有問題的?!?p>  “只是屬下有些不解。據(jù)屬下所知,那仲云部乃是雜胡,其內(nèi)部雜亂無章,乃是當年吐蕃統(tǒng)治崩潰后,留居薩毗澤的吐蕃后裔糾合了退渾、羌、回鶻等族部民,自號為仲云?!标幧菩巯肓讼胝f道。

  “屬下家族有去于闐行商者,路過仲云部落,聽其言說這仲云部如今勢力范圍在金鞍山脈南北之地,大唐安西四鎮(zhèn)瓦解后,又占據(jù)了大唐的播仙鎮(zhèn)、石城鎮(zhèn)和大屯城。只是其人據(jù)城不住,只做牛羊圈以及冬季躲避風寒之地,部民仍然住在帳篷之中,汗帳則設在了胡盧磧,古樓蘭舊地蒲昌海一帶。”陰善雄又接著解釋著仲云的情況。

  “以前仲云和我歸義軍關系還算不錯,互相通使不輟。只是如今逐漸強大起來,又受回鶻蠱惑,常常攔路劫道我歸義軍過境商旅。不過,像這樣派大軍攻打我歸義軍屬地尚是首次。故此,屬下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陰善雄說出了自己的不解之處。

  張承奉也不清楚,畢竟歷史上根本就沒有這一段,估計是自己的舉動引起了蝴蝶效應了吧。

  也不去管這些,接著吩咐道:“那好,不管什么原因,良勇,就由你來做這次的排陣使和守城使,一切守城戰(zhàn)陣之事便交予你了,一切人員物資都交給你指揮,一切以守住西桐,殺退敵人為第一要務,你可敢承擔?”

  “屬下有何不敢,定為歸義軍和公子守住西桐?!标幧菩鄯€(wěn)穩(wěn)站起,行禮后自是出門去調(diào)度兵馬去了。

  鏗鏘之聲猶在耳邊,給人一種放心的感覺。

  渾鷂子在一邊有些著急,雖然他不是個莽撞之人,但是幾次三番錯過大戰(zhàn),讓他有些自嘆倒霉,更是有些焦急,這才連忙提醒著張承奉。

  “大郎,還有俺,欺負俺是胡人嗎?竟不給俺分配職事?”渾鷂子鼓噪起來大聲說道。

  “你一會隨我出陣,記得那次墨池之戰(zhàn)否,你我二人再來一次如何?想打我歸義軍主意,就要承受小爺?shù)呐?!”張承奉說道,眼睛之中殺氣凜然,一閃便有不見。

  “好,俺同你沖陣一番,你只管沖,俺掩護你!”渾鷂子舉著手中做工精良的雕弓自信地說。

  張承奉差一點沒氣趴下,這個憨貨,讓領導沖,你掩護?

  “大郎不可,俺張西豹還沒死,怎會讓大郎親自沖陣,還不至于到這個地步。俺替你去,且看俺如何催敵鋒于正銳,大郎你只管坐鎮(zhèn)大寨內(nèi)觀戰(zhàn)即可”張西豹一聽就惱火異常,大聲地說著,不住地揮舞著手中的巨錘,仿佛刑天舞著干戚一般勇猛無匹。

  不管是誰出戰(zhàn)都是必須出戰(zhàn)的。

  因為古代守城必要活守,死守城池沒有不破的。

  所謂活守就是要主動出擊,給攻擊方以迎頭痛擊,滅其銳氣后再守方可穩(wěn)當可靠些。

  “壯哉,來人,上酒。”張承奉喊道。

  下面自有人送來酒水。

  “來!虎臣,盈達,喝了這碗酒,為你倆壯壯行色?!睆埑蟹疃酥蜕系木仆氲馈?p>  就在張承奉安排軍務嚴陣以待之時,南方盆地山坡頂上,第一個騎兵的身影躍然而上。

  緊接著是第二騎,第三騎,再然后便是千軍萬馬浩浩蕩蕩象疾風一般卷上了平崗,飛揚起的陣陣塵土彌漫開來,仿佛陰沉的死亡迷霧。

  迷霧中的騎士們躍躍欲試,如同冥河沖出的地獄惡犬。

  騎士手里的彎刀陽光下閃耀出一片耀眼的白色光芒,仿佛南方升起了一輪新的朝陽。

  其勢如磅礴傾濤,令盆地營寨內(nèi)的眾人不禁口干舌燥,汗出如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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