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次地,自己從夢中驚醒,無數(shù)次地,自己在哭泣中睡著,都是因為自己知道有一天,自己面前會跪著這樣一個男人,在周圍無數(shù)雙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跪地求婚。
害怕呂月月因為太過激動而跌倒,張小米一直站在呂月月身邊,攙扶著她。
但現(xiàn)在,她覺得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要不然,就好像艾飛是跪在自己和呂月月兩個人面前一樣。
而且,張小米有種感覺,艾飛的眼神,怎么是看向自己的呢?
不行,這家伙再干什么?他就是在看著自己。
還沒求婚成功呢,眼睛就一直偷瞄別的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我去!”張小米頭皮發(fā)麻,低吼一聲,就要逃走。
果不其然,身后傳來艾飛的聲音:“哎,小米,小米,你怎么走了?我這才剛剛開始!”
艾飛說著,再次飛撲過來。
兩人一個奔逃,一個追趕,眨眼間便來到墻角。
張小米背靠墻角,無處可逃。
心里發(fā)狠,使出全身里,抓住身旁的桌子猛地一拉。
桌子擋在了小米身前。
“到底怎么回事,這家伙怎么突然就發(fā)瘋了?千萬別過來?。卧略虏攀悄阋戆椎哪繕?!”
但這些話她不能說,否則,大家就會懷疑這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那樣的話,呂月月只會遭到更加沒有底線的嘲弄。
呂月月,她今天收到的嘲弄太多,已經(jīng)夠可憐了。張小米想著,看了一眼呂月月。
她那圓溜溜的可愛眼睛,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不在可愛,而是猙獰——眼睛里不滿血色,眼珠突出,感覺快要掉到地上了。
當然,周圍其他人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那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說:這是表白呢?還是搶劫?
……
深情款款地,艾飛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溫暖地笑著:“小米,我來了?!?p> 他絲毫沒有理會周圍的驚呼聲和詫異的眼神,他只想完成自己的劇本。
是的,他這幾天按照和張小米的約定,認真看了無敵霸總劇,對里面的幾個經(jīng)典場面反復(fù)觀摩研究,已經(jīng)摸清了里面的套路。
就是要虐!
女主必須是呂月月!
但是,必須先拿下她的閨蜜,試錯、撒糖,磨掉女主身上的棱角和迂腐。
最后,當女主變得心機重重、搔首弄姿、明爭暗搶、不再是天真的土妞之后,便讓她苦盡甘來、沉冤得雪、終成正主……
“嗯,就是這樣?!卑w一步步靠近張小米的時候,又將劇情在心里快速演練了一遍。
看見張小米將桌子搬到身前,將自己擋在外面。
艾飛咧嘴一笑,:“小樣兒,玩的更大一點?我明白了。”
話音未落,縱身一跳,托馬斯回旋加轉(zhuǎn)體三周半,艾飛瀟灑地落在了張小米身體的桌子上。
單膝下跪!
……
張小米怒了:“艾飛,你在搞什么飛機?你想毀了我、毀了這一切嗎?”
“毀滅之后,才有新生,親愛的!”艾飛溫柔的說到。
“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張小米朝憤怒的呂月月看了一眼。就差明說你踏馬立刻、馬上去跪在呂月月面前才是正事!“咦?沒有吧!我可是按照劇本上來的!”
“???!”張小米突然意識了問題的所在。這劇本……自己其實并沒看??!該死的小編……
“噓!別說話,看我的。”艾飛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張小米噤聲。
隨著艾飛的動作,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房間里的大燈突然熄滅。大廳陷入一團漆黑之中。
安靜、黑暗,就像是馬里亞納海溝,卻蘊藏著巨大的能量。
叮玲玲……
輕快而愉悅的樂器撞擊聲隱隱約約的傳來。聲音很輕,很細。很悅耳。
大廳的門被人推開。
音樂聲變得大了一些。
門口出現(xiàn)了兩個花車!
花車上插滿了怒放的玫瑰。音樂聲正是從花叢中傳來。
叮當?!?p> 推著花車的,是兩個可愛的男童、女童。
哦不,不是兩個花車,而是兩排花車。
隨著音樂聲,兩排花車魚貫而入。每一輛車上,都開滿了代表著愛情和幸福的花朵。
“太特么能裝了!”
“鮮花車陣??!好霸氣!”
“我一輩子都收不到這么多鮮花?!?p> “得花不少錢呢吧?換成股票多好?。 ?p>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這是要表白了啊!”
“好香?。 ?p> ……
“玩的挺大??!”張小米翻了個白眼。
“還沒玩呢!”艾飛悄聲道,遞給張小米一個壞笑的眼神。
然后,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艾飛從懷里掏出了一顆鴨蛋大的鉆戒。
這顆鉆戒……晶瑩剔透,質(zhì)量上乘,切割精美、巧奪天工,人類語言不足以形容其萬分之一……
咳咳,反正就是有錢、霸氣!
一剎那間,房間里所有的七彩琉璃燈,施華洛水鉆裝飾、亞克力倒三角玻璃板都變得黯然失色!
只剩下了晶瑩剔透的鴨蛋。
還有所有人冒出火光的眼睛。
“哇喔!”
“好想要!”
“太帥了、太霸氣了、太壕了?!?p> “如果我是張小米,那該多好??!”
“我也想去韓國?!?p> “老娘現(xiàn)在沖過去,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老爹呢?”
就連張小米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鴨蛋??!殺傷力太大了……
完全不是什么鴿子蛋、鳥蛋能比的。
如果說剛才呂月月還能保持最后一絲絲冷靜的話,那么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理智。
鴨蛋上的光芒越是晶瑩璀璨,越像是一把鋒利刀刃上的冷光,要將自己大卸八塊!
而周圍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劊子手。
不行,憑什么我要任人宰割,我必須抗爭,我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呂月月發(fā)出了痛苦的尖叫聲。
聲音達到120分貝以上,相當于一架波音747飛機從身邊飛過。
回音繞梁。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否則,聽力將會在短時間受到極大的傷害。
“踏踏踏!”緊接著,呂月月朝艾飛沖過來。
幾個大步,便沖到了跪在桌上的艾飛面前。
按理來說,呂月月的身材嬌小,理應(yīng)比跪在桌上的艾飛要低出半個身子才對。
但眼前的景象太過震撼,呂月月的氣勢太過高漲,落在眾人的眼里,就好像呂月月是一個沖向巨人的獵物!
……
“完蛋了!”張小米呢喃著。
艾菲想要站起來,可不知怎么的,腿腳有點兒軟!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呂月月舉起了手掌,沒有絲毫猶豫地甩在了艾飛的臉上:“去你丫的鮮花車陣!”
“呃!”艾飛慘嚎一聲,身子向右倒了下去。
“去你丫的鴨蛋!”又是一個巴掌,呈左右開弓之勢。
“??!”艾飛的身子又朝左邊倒去。
兩個巴掌之后,呂月月握掌成拳,高高跳起,自上而下。
“不是說好的逢場作戲嗎?為何……”艾飛恐懼地大叫著。
看著仿佛從天而降的呂月月,有種小命不保的感覺。
當然,還有一點點懵逼,這場戲……有點過了啊!
“去死吧你!”呂月月更加憤怒了,狠狠一拳打在一臉懵逼的艾飛面門上。
艾飛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昏迷之前,想的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演戲了。
……
沒有人敢說話。
因為呂月月現(xiàn)在像極了一頭發(fā)怒的母豹子。
之前的輕視和嘲弄早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剩下的,只有恐懼。
隨著艾飛得倒下。
張小米和呂月月變成了面對面。
就像這半年多來每個清晨和晚上那樣。
但現(xiàn)在,兩人的目光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默契。
尤其是呂月月,她的眼睛里充滿著怒火焚燒般的血色。
張小米內(nèi)疚之極,小心地開口:“呂月月,我希望你明白,這一切都是誤會?!?p> 呂月月沒有開口,只是盯著張小米。
張小米知道自己必須開門見山了,否則,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解釋清楚。
“大概是我弄巧成拙了吧,前幾天,我讓艾飛看了你最喜歡的那部劇……”
“夠了,張小米,不用再解釋什么了?!眳卧略麻_口的時候,聲音低沉的就像是從地獄里傳上來的。
她的臉色灰暗的要命,腳步也有些踉蹌,一點兒也不想剛才那么英勇。
“要不然,我們回去吧,這個什么同學(xué)會,我們本來就不應(yīng)該來的?!?p> “呵呵……”呂月月苦笑著,一步一步地后退,后退……
好幾次,她沒有留意到身后的桌椅,而被絆倒,但她立刻站起來,繼續(xù)一步一步的后腿。
只是她的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張小米。
有一瞬間,張小米覺得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姑娘,看起來就像一條緊緊盯著自己的毒蛇。
“天哪,我怎么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睆埿∶讚u了搖頭。
這時,呂月月已經(jīng)走到了大廳門口,任憑張小米如何大聲挽留。她都沒有再說一個字,再有任何的駐足。
張小米跟著跑了出去,想要抓住呂月月,無論如何也要讓她跟自己回去,慢慢地聽自己的解釋。
呂月月猛地甩了一下手,大步朝樓下跑去。
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呂月月停留了一下,說出那句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小米!我恨你,恨你一輩子!再一次,你讓我成了所有人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