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女孩顫抖的身體,林洛伸出手碰了砰她的臉頰,希望能借此安慰她心中的不安。
別怕,我已經(jīng)來了。
客廳的爭吵很快就達(dá)到了高潮,并且蔓延到了整個家。
幾個光膀大漢在屋子內(nèi)翻找、亂砸東西,嚇得梁松云的母親哇哇大叫,而她自己的臉色也煞白得可怕。
“老大,只有些零錢,這家伙好像真的沒錢了。”
“什么?沒錢?給我說!你把我的錢藏在哪里了!不說就打到你說!”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錢真的在昨晚被我賭光了,沒有騙你們,你們就算再怎么打我也沒用,還不如給我大點的本金,讓我再賭一次,一次!只要一次我就可以把錢你們的錢全部還給你們,相信我!”
“我呸,你昨天晚上也是這么說的,我可知道你,昨天肥油、木仔、幕人大,周圍我們放貸的全給你借了個遍,你現(xiàn)在跟我說沒錢?那就拿命來抵吧!”
一米八幾、體重三百多斤的老大揪住老梁的衣襟,怒目圓睜,口水直噴,就像抓著一只小雞仔一樣。
周圍的小弟都圍了上來,滿臉橫肉,看著就令人生畏。
老梁都快嚇哭了,只會不停求饒,下跪磕頭,只想這些人再相信他一次,一次他就能翻本。
但放貸的不會跟你講什么仁慈。
打得老梁哭爹喊娘,最后只剩下出的氣沒有進(jìn)的氣,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
老大最后還不解氣,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大手一揮:“把娘們帶走,壓做人質(zhì),別的放貸的馬上就來了,能拿的全都拿走,毛都不要給別人剩?!?p> “是!”
廚房的兩個女人霎時奔潰了,拼命往里面縮,“不,我不走,你們不要碰我,啊啊?。 ?p> 林洛伸手合上了兩個女人下頜,露出鄙夷的表情。
鬼叫個啥。
梁松云突然間叫不出聲來,低頭一看,懷中的小貓咪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后,就跳開了。
下一刻,所有伸手抓來的男人手上都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流不止。
“啊啊啊??!什么東西抓了我一下!”
“疼死了!他媽的!”
“嘶!”
“抓住那只貓,我要弄死它!我草!”
一堆男人大呼小叫起來,兇神惡煞,要把林洛抽筋扒皮,但是下一刻另一只手又多了一道恐怖傷痕。
“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讓人直冒冷汗,有些人已經(jīng)躺在地上捂住傷口發(fā)呆,還有些人不信邪,再度伸腳去踹。
結(jié)果可想而知。
七八個男人全軍覆沒,全部躺在地上哀嚎。
“怎么回事?”
客廳里的老大聽見慘叫聲,疑惑地走進(jìn)廚房,只見到自己的所有手下已經(jīng)慘敗,并且一只毛色十分漂亮,品種很高貴的貓安靜坐在他們面前。
老大跟貓對視了一眼,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兇戾與高傲。
一股寒氣脊椎直上腦門。
這么妖異的畫面確實刷新了這位扛把子的世界觀。
他吞了一口唾沫,想起了村里那個老不死以前天天在耳邊念叨的鄉(xiāng)間故事。
雙眼有靈性的貓是大仙,千萬不要去招惹。
會犯忌諱。
“……我們走,扎手的事情留給后面的人?!?p> 喝走了小弟們,每個人艱難從地上爬起,他們帶著驚恐的目光從出租房中離開了。
等到玄關(guān)的大門重重關(guān)上時,梁松云的母親“騰”的一下跑到了客廳,緊張無比地看著已經(jīng)疼得昏過去的丈夫,流著淚,咬著牙給他上藥。
再混賬,也是自己的丈夫。
梁松云腳步很小,目光呆滯,慢慢地也騰挪到了客廳,看著一片狼藉的家里,跌坐在地,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中,默默地流淚。
這個家快要散了。
林洛嘆了口氣,用頭輕輕地蹭少女的腿。
“小貓咪,你今天來到這里,是為了保護(hù)我們的嗎?對不起,一直以來,只能給你那些,你卻這樣子回報我……嗚嗚嗚嗚……”
少女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緊緊抱著林洛,仿佛這就是她最后的依靠。
也是個苦命的女孩。
林洛憐惜地摸摸她的頭,就算有他會幫忙最后事情都會完美解決,但這孩子心里的傷,他就無能為了。
“砰砰砰!”
“梁老狗!還錢了!說好的中午過來,怎么我大哥還得來請你?”
“我呸,這門被砸過了,好像有人先來一步?!?p> “那咱們就直接踹開!”
外面?zhèn)鱽眈氲穆曇?,八成又是那些要債的人?p> 大門轟然倒塌,揚(yáng)起的灰塵在陽光中無所遁形,門口的人影如狼似虎,迫不及待要進(jìn)來。
林洛再次亮起了爪子,那上面的寒光比陽光還要刺目。
最終能制服暴力的,也會是暴力。
……
下午,在趕走了三四波人馬之后,終于暫時安靜了一段時間。
然而時間也已經(jīng)到了傍晚。
林洛看著眼淚流干的母女兩人,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這個出租房已經(jīng)不能待了。
也不能讓他們像貓一樣住在巷子里,風(fēng)很冷,會吹感冒的。
那就去住酒店吧。
林洛掏出一個錢包,這是從那些來討債的家伙身上勾下來的。
他有好好的讓錢包落在地上后再撿。
落在地上后,錢包就是無主之物了,被他撿走了而已,跟偷和搶沒有關(guān)系。
就算這個理由牽強(qiáng),他這種行為也算是劫富濟(jì)貧了吧。
林洛咬住女孩的衣裳,帶著她往外面走。
梁松云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站起來,背上動彈不得的老爸,老媽也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艱難離開。
如果住在這附近的酒店就毫無意義,龍蛇混雜的人總能把她們找出來。
只能去遠(yuǎn)的地方。
母女兩人因為長得消瘦,沒什么力氣,背一會累了后,就輪流背著老梁。
憑借兩雙腳,走了半個市,在深夜三點的時候,才找到了一家偏僻的酒店,開了房,躺在床上休息。
“你要離開了嗎?”
梁松云低頭看著林洛,表情有些悲傷。
這讓林洛有一種仿佛渣男要拋棄女孩的負(fù)罪感,心中略顯尷尬。
“喵~喵~”
在她的腳尖蹭了蹭,林洛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覺得這里很安全,明天再來看她們也無所謂。
巷子里畢竟還有需要照顧的小貓和傷患,不回去不行。
梁松云清秀的臉龐滿是失落,看著那消失在走廊里的貓,感覺心里空蕩蕩的,好像什么都沒有。
但在下一刻卻又升起了希望。
小貓咪臨走前的告別舉動,是不是蘊(yùn)意著明天還會見面呢?
今晚只是暫時有些照顧不到我而已。
明天……明天快點來吧……
……
然而等到明天一大早,林洛匆匆趕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只剩下梁母跟賭鬼老梁了。
老梁躺在床上,梁母在照顧對方,明明是妻子,卻反而像是傭人一樣,被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老梁見到林洛時,面浮怒色。
“你怎么還敢來這里,你怎么還敢來找我,如果不是因為你……不,不,你來了才好,我還有最后一次機(jī)會,只要借夠本錢,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一定能翻本!”
林洛懶得理他,滿屋子找梁松云,然而就連床底下都看過了,只有灰塵,連根毛都沒有。
“松云她出去找工作了,這里的房租不貴,昨晚我們商量了一下,她做零工賺房租,我去流水線做工人賺伙食費(fèi),日子總要過下去?!?p> 似乎看出了林洛的著急,梁母開口解釋。
林洛覺得這個老梁簡直就是她們的累贅,直接放棄了最好,這種人死性不改,永遠(yuǎn)是麻煩。
梁母看出了林洛的意思,護(hù)在老梁身前,目光堅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最后以他的敗退為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