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我了悟他言中之意,便被他一揮袍袖卷入茫茫紫霧中,四下澄清時便已身處之前與龍郁、曾由衣分散的島心蓮臺。
“容兒!”龍郁乍一見我,便立刻起身沖我奔來,拉住我左左右右地看,問有沒有受傷。我見龍郁安好,傷痛便被欣喜沖散大半,連說無事無事,才讓龍郁放下心來。又見曾由衣倚在離婁懷里暈著,便知是離婁他們跟上來了,卻不見趙瑟與楚修,此刻又來不及與他們問安。離婁見狀向我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無礙,我也向他感激一笑。
“龍郁,你自己傷得這么重,還有空關(guān)心別人!”
我正急著身后長鯨之事,喬遇卻完全無視于他,急忙扶住了龍郁,關(guān)心的眼神殷殷切切。我聽聞喬遇此言,以為是長鯨也打傷了龍郁和曾由衣,我且有伽咒防護(hù)一二,他又如何受得了如此傷痛?慌問龍郁如何,喬遇便道:“你不知道?”她很是激動,好像受傷的是她自己,“他是和你一起時受的傷?。 ?p> 什么?
盡管龍郁大有遮掩之意,喬遇還是硬讓我看了龍郁傷處,只見龍郁后背被割劃得面目全非,濕透的衣帛緊緊貼在傷口上,觸目驚心。
這傷必是跌落地下迷洞之時被刮傷的,只因龍郁身著玄色錦衣,我們又一直緊緊張張行在黑暗之中,而且我……我滿心里想的竟都是兒女之情,想都沒想龍郁會否受傷。龍郁負(fù)傷如此,還一路護(hù)著我、惦著我的安危;趟過花池時他并未躺下,我還以為他是不喜歡濕噠噠的,卻根本沒有想到他傷口沾了血水,躺下會更痛;適才一見面,他卻還是只想著我是否安好……
我滿心懊悔疼惜,卻是滿口哽咽,不敢直視龍郁的眼睛,又不敢落下淚來,只得捏緊了拳頭,生生忍著。
“我無事,已經(jīng)用過藥了,你知道的,這些傷算不了什么?!饼堄舴炊鴦裎?,我更覺得難受了。
“算不了什么?”喬遇冷笑一聲,“你……”
“不必說了。”龍郁制止道,他看著我身后的長鯨,“此刻有更要緊的?!?p> 長鯨倚在蓮臺上,細(xì)細(xì)捋著自己的一束紫發(fā),見大家才將注意力轉(zhuǎn)移至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道:“未見生死,何談長情。”語畢神色一肅,雙手迅捷結(jié)了個手印,瞬間便有一狀如飛鯨的圓紫咒印出現(xiàn)在他頭頂。
“陣起!無極之門——開!”
深曠幽暗的空間里急起狂風(fēng),花池里的黑水連帶著紫色寒蓮一齊圍繞中心蓮臺涌動起來。我們來時停留的石亭處忽現(xiàn)長鯨口中的旋轉(zhuǎn)著的無極之門,圍繞石島的其他四處懸浮橋延伸去的地方也有同樣景象。中心蓮臺上外圍五塊紫玉與其相對應(yīng)的無極之門遙相呼應(yīng),以紫色光芒相互連接,一時紫光愈盛,清虛之內(nèi)猶如降下天幕,如夢如幻。
“別說我沒告訴你們,每道生門只能走一個人,如若不信,盡管一試?!?p> 長鯨的身影忽地不見,隨著他的消失我們來時那條路上的無極之門瞬間閃滅,只留下長鯨笑聲余音。
“留下最無用的守這梵水陣吧!哈哈哈哈哈哈……”
“不好!”離婁忙道,“此人一去,由他靈力開啟的無極之門就要關(guān)了!大家快走,我會設(shè)法出去!”
離婁迅疾起咒,將懷中曾由衣送出身側(cè)無極之門。離婁左側(cè)忽地暗了,他的雙目瞬間隱沒在半邊暗色與半邊紫光中。
我不知離婁是否知情,長鯨何等神通,卻被困于此處兩千多年不得出,他若是留下來難道真有把握出得去?何況……我瞥眼看見中心蓮臺上中心那顆紫玉仍是亮著,可外圍只剩下三塊紫玉了,其余的皆已化為石子,暗道果然這無極之門有出無進(jìn),不是能夠再次開啟的。
當(dāng)是時,喬遇拉了龍郁便要離開,龍郁卻早在無極之門開啟之時就緊拽住我??此松裆?,似是正要按離婁所言行事,而我是絕不會讓離婁留下替我犧牲的。
我也知此時之急,實(shí)在刻不容緩。清虛之內(nèi)唯有三個方向還有生門,我們四人若再猶豫,便一個都走不了了。
“我留下!”